王一博微笑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水晶花瓶可以吗？我去给你拿一个。”

肖战还是不领情，轻声道：“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王一博捧着花又走到肖战面前，他一凑近，肖战就下意识地闪躲后退了半步，大半个人都要藏到门后。

王一博其实比肖战矮一些，但他站的笔挺，相比老没有精气神的肖战，显得更高一些。

站在他面前，气势与花香一样若有似无的萦绕在肖战的身边，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你喜欢的话就不麻烦。”

细白的手指按在黑色的门框上，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红，王一博听到深深低头的肖战道：“喜欢也不代表要杀死它们。”

王一博愣住。

怀里的玫瑰被剪了枝，现在看上去还是娇艳欲滴，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生命力，那是人力也无法挽回的，或许可以保留它完美的外表，但它的内里却早已开始腐烂，从它被剪下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死了。

王一博忽然觉得肖战与手里的玫瑰很相配，都一样看着光鲜，内里说不定早已失去了生命力。

“对不起，我没考虑周到，”王一博收回玫瑰，语意抱歉道，“以后不会了。”

肖战小声道：“没关系。”

缺爱、敏感、戒备心重。

王一博在于肖战见面的这半天里已经给肖战贴上了三个标签，现在又多了一样——无用的善良。

王一博低声道：“再过一会儿就开饭了，一起吃午饭，可以吗？”

肖战艰难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捧着玫瑰花转身下楼，他的房间肖云霆安排在了二楼，没有肖战的房间那么大，离肖云霆的书房很近。

王一博进了房间，随意地把一大捧玫瑰插在空的水晶瓶里，温和的神情已经冷了下来。

十几年来，肖云霆一直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给他提供了优良的物质生活和最精英的教育，现在更是连私生子的名分都给他扳正了，肖家人人都称呼他为二少爷。

再过几天，他就要改肖姓了。

不过……

想到刚刚肖战不可置信的受伤眼神，王一博觉得荒诞的可笑，也替肖战感到由衷的可悲，眼神落在胡乱插在水晶瓶里的玫瑰，神情幽远。

肖战在房间里后悔，那毕竟是第一次有人送自己花。

长长的餐桌上，肖家两位少爷相对坐着，隔得很远，彼此都很安静。

肖战神态萎靡，进食的动作慢条斯理，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优雅，除了没精神之外，豪门贵公子该有的习惯他都有。

王一博越看越觉得肖战像那一支被剪下的玫瑰，无时无刻不在奔赴凋零的路上。

“在家里待着也挺无聊的，不如我们下午出去走走？”王一博提议道。

肖战正在喝汤，抬起脸，嘴角还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油酱汁。

他神情犹豫，眼睛却不自觉地在闪，最终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同关上了一扇小小的门扉，在王一博温柔的笑容中小声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