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翠绿色墙砖铺设满整个餐厅,中央的意式吊灯放出暖融融的光。明明才是二月,游轮里已经有很多短袖人士。
穿的还都是墨菲讨厌的白色短袖,不知道为什么,墨菲好像生来厌烦这种颜色,尤其是想到当年毕业典礼上被白色西装的男同学强吻,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这位先生,请入座。”
服务生穿着好看的水蓝色船员装,墨菲看着他有点愣神,倒不是觉得对方长相昳丽,相反,他长得很淡漠,气质干净,有点像……
嗯,自己桌上的雪色冰山酒。
酒以冰蓝色打底,上面是羽汁甘蓝液,点缀一些无花果。墨菲看见服务生非常耐心的替自己整理餐具,好看白皙的手指一次次入镜,即使是收拾盘子都有条不紊,简直让墨菲怀疑对方在勾引自己。
墨菲是H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准继承人,这次参与游轮旅行对墨菲而言是个非常平民的项目,其实他有很多私人游轮。
就停泊在广阔的波脱圣港上,每一艘造价数亿。
最贵的法湖号,可以买十个这样的游轮。
本来准备随便吃吃就回房间休息,但看到漂亮的服务生墨菲还是忍不住凑上去要了号码。
“抱歉,我们有规定不能这样。”
溶月很自然的拒绝,双手也没闲着,替隔壁桌又收拾干净,一边准备溜之大吉。
活像一只要被霍霍的土拨鼠。
只是这只土拨鼠实在美丽了些。
墨菲抓住溶月的手。
他有点怀疑这个男孩只是欲擒故纵,但教养没让墨菲做出奇怪的举动。
最终墨菲在餐纸上写下房间号,混着钞票一起放到了服务生的口袋里。
钞票入袋的瞬间,溶月条件反射的抽了出去——
“我不提供任何性服务”,溶月脸色渐冷,“这些我都不需要。”
说着,溶月别过身,低头离开,一路不忘降低存在感。
墨菲倒也没说什么,他也是情场老手,这种人见多了,只是有点可惜。
这边,溶月把配餐间里的锅具清洗干净,水流滑过手指,他把隐形眼镜摘下来轻轻搓洗干净,一边猛地拍水洗脸。
溶月每周都能遇到几个变态,每次他都很想把大学时刑侦系背得滚瓜烂熟的段落输出给对方,但考虑到母贫家弱,船员又是真的工资高,才生生忍了下来。
溶月继续带上隐形眼镜,遮去眼底冷光。
深碧色的瞳仁这才被掩盖住,变得纯黑而无光彩。
他的瞳色出生是就是绿色的,作为一个基因检测纯粹的汉族人,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美瞳用久了,他也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异常。
但也就骗骗同事,溶月在网上搜,说类似天生绿眸的人甚至能见到鬼界。
此生他只想平平安安做个小透明。
溶月只能把绿眸归结为基因缺陷。
这两天,溶月他的绿眸在逐渐变深,饱和度一低再低,有点像深山里的幽泉。
尽管让人拥有想探索的欲望,但更多的是——
沉溺。
试想,本就昳丽的容颜里,点缀上这一抹碧色,简直让人疯狂。
洗完盘子,已是明月初升。
溶月坐在甲板上船员的休息区,沉默看海。
在游轮上看海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边予你孤独,一边又用情侣的欢笑嘲讽你是个单身狗,最后还要服务众生。
溶月打开给工作人员的晚餐,一小杯果汁、面包还有鹰嘴豆和土豆泥。
生生咽下对白人餐要呕的欲望。
一叉一叉送进胃里。
这种要死不死的厌世感,在周边游客的眼里,简直情不自禁让人心动。
溶月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念鱼香肉丝、辣炒土豆丝。所以不自觉的,眼神便放空了。
没有焦距的那种,好像灵魂都被放逐了。
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溶月回过神,咽下最后一块土豆泥。
起身把残渣倒进垃圾桶。
一身生人莫惹的气势。
拿起对讲机喊了几个服务生,待会儿是游轮舞会,甲板得收拾干净了。
有点暧昧的灯光亮起,甲板上也显得旖旎了几分,有些游客已经蠢蠢欲动,倒是溶月,大大方方的在甲板上散步。
只为消食。
有点从容,像一茬茬飞过来的鸽子,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感。
走到边缘,暖气已经止不住天然的寒意,周围也没几个游客了,正准备回程,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甲板上——
有点像喂鸽子,但是他真的穿得好薄。
带着探究欲,溶月的目光扫到男子的脸上,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呼之欲出。
比油画里的贵族公子哥还要美上三分。
但是对方好像脑子不好的样子,手里的鸟食拼命往鸽子嘴里送,丝毫不顾及这只鸽子已经喂得很饱了。
最后看鸽子油盐不进,男子只能从兜里掏出纸巾,细细的擦起手来。
溶月屏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的主角像法国沙龙里颓废的演奏师,蜷曲的短发贴在额头,平白增了一丝冷峻。
拍完照,溶月不想打搅这唯美的氛围,干脆离开。
照片里的男子名叫孟倾。
确实是一位演奏师,大提琴和钢琴轮换着来,肖邦和李斯特都是他的启蒙老师。
孟倾观感极敏锐,刚才捕捉到一抹窥探的目光,他顺着方向望去,只能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蓝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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