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中午了,柳瑾安才从卧室里出来,早上梳的整齐的头发此刻却是凌乱的像是一堆杂草,她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休息,姜辰玥走了过去,用手在她的头发里摸来摸去。
“你干嘛?”
“看看这儿有没有鸡蛋。”
“这是我的头发,怎么会有鸡蛋呢?”
“这是头发?你不说我还以为是鸡窝呢。”
“哎呀,辰玥,别开玩笑了,我把头都快挠秃了,图改了又改。好不容易才勉强通过了要求……”
“有什么难的?对面是要求了五彩斑斓的黑还是五光十色的白?”
“哎呀。”
姜辰玥把柳瑾安的梳子拿了来,要把她的头发重新梳好。
“你拿我的梳子干什么?”
“给你梳头。”
“我自己来。”
“现在你的头发要梳开很麻烦。”
“那我也能梳开。”
“你的手腕还没有消肿,不能使力气。”
“我能……诶?你知道了……”
柳瑾安不再挣扎,乖乖的坐好让姜辰玥给她梳头,拿了个早上剩下的三明治就要往卧室里冲,姜辰玥却叫住了她:“瑾安。”
“嗯?怎么了?”
“我下午要出门去看一个朋友,你能把你花园里的花给我几支吗?她喜欢月季花。”
“当然可以,剪吧,你知道剪哪个地方的枝吧?”
“我知道。”
“那行,我去忙了,哦对了,抽屉里面还有点宽丝带,你拿去扎花吧。”说完柳瑾安就关上了房门。
姜辰玥剪了几支花,用抽屉里的白色丝带扎好就出了门。
她背上背包,抱着花上了公交车,去了城郊墓园。
“江柳,她现在生活还算过得去,你不用担心。”姜辰玥把花放在墓碑前,在“她”面前坐好。
“只是,她的腱鞘炎怕是不能痊愈了,现在只能靠止疼药压着……”姜辰玥说到这儿,突然沉默不语,像是被人夺去了声音一样。
“江柳,我跟你说实话,瑾安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但别人是照顾不了她的,我太了解她了。她的内心实在太过敏感,她需要旁人付出三倍的耐心和她恋爱,一般人招架不住。她一个连哭都会咬着左手臂,逼着自己尽快哭完的人,是不会让人心疼的。”好一阵儿,姜辰玥才继续说话。
姜辰玥喝了口水,接着又说:“连她都不心疼她自己,那药能那么吃吗?手腕都肿的那么高了,还那么拼的绘图,能好才怪了。”
“你说,得是什么样的人才有那个耐心克服她设下的障碍,就为了和她在一起?要是我有一个柳瑾安那样的伴侣,我早晚得疯。”
姜辰玥抬头看了一眼宁江柳的墓碑,感觉像是她本人坐在自己对面一样。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自己想说很久的话:
“不是我说,老伙计,就瑾安当时的心理状况,你跟她谈恋爱就像跟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谈恋爱没什么两样;你到底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柳瑾安不光身体不好,连心理健康都谈不上,倒不是要依靠药物治疗的心理疾病,却比疾病要难缠的多,她有很严重的自我厌恶,虽然柳瑾安自己调整到不会影响正常社交关系,但也仅限于此。一旦她处于亲密关系中,马上就会暴露出来。
姜辰玥知道柳瑾安有多么痛苦,自我调整所需要的时间相当长且非常困难,稍有一个步骤有差错就会使问题更严重,还不能根除。
也正因如此,在她得知宁江柳的恋爱对象是柳瑾安时,她感觉到的不是好友遇到良人的喜悦,而是恐慌。
她太了解柳瑾安了。
“江柳,你想让我怎么办呢?”姜辰玥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收拾坐垫,临走时她看了一眼江柳的坟茔,黄色的月季花在大理石的映衬下愈发鲜艳,却显得坟茔更加凄凉。
姜辰玥回到住所时,柳瑾安卧室门上的木牌已经换成了“休息中”了,她进厨房去做晚饭,发现瑾安在厨房里洗菜。
姜辰玥没去打扰瑾安,她知道柳瑾安不喜欢被人打断,于是就躺在沙发上等她。
“你回来了?看样子你们很久没见了,聊了这么长时间。”柳瑾安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姜辰玥回来了,把洗好的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跟姜辰玥说话。
“确实很久没见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馄饨。”
“好!”
“你包。”
“我包就我包。”
姜辰玥很快包完了馄饨,吃了饭柳瑾安就又一头扎进了卧室。
姜辰玥回到卧室,翻来覆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直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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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