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肖战把视频发给他认识的一个私家侦探，让他把视频发布出去。

后来罗欣蕊还来病房里看了他，肖战见到她惶恐的很：“大少奶奶，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是大少爷的车。”

他用一只手试图撑着身体坐起来。

罗欣蕊轻轻按下他，在床边坐下，脸上还有指印，但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只是语气里明显带着恨意：“你做的很好！如果能直接撞死他们，那就更好了！”

肖战垂眸不说话。

罗欣蕊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有思想负担，这件事跟你无关。”

她坐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

肖战闭着眼睛装睡，听到她在电话里道：“妈，这件事没完，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视频传播出去了，让我还怎么做人？你们去找王家谈判，这件事一定要有个结果，我要让王宇豪跪在我面前道歉！”

罗欣蕊悲愤地流了会儿眼泪，挂掉电话，她见肖战睡着了，便起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肖战也是困了，装着装着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一次觉得病房的床还挺好睡。

他梦到自己坐着轮椅去看妈妈，大声告诉她：“妈，别睡了，我都痛死了，你起来讲笑话给我听！”

妈妈猛地睁开眼睛，肖战高兴极了，谁知她又飞快地闭上眼睛，连心脏检测仪上都变成了一条直线。

“妈！妈！”肖战惨叫着被吓醒，一身的冷汗。

最近他总是做这样的梦，怕是不好的预兆。

他打听到国外有个植物人康复中心，想把母亲送过去，但费用极高，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一睁开眼，床前一个高大的黑影把天花板上吸顶灯的光亮都遮住了。

“王先生。”肖战感觉到冷汗在往毛孔里钻。

王一博就是有这样的威慑力，让冷汗都惧怕他，不敢肆意流淌。

肖战没想到他会来，但看他的表情，绝不是来探病的。

王一博弯腰俯身，几乎鼻尖顶着肖战的鼻尖：“恭喜你，帮你老板签到了安氏的长约。肖战，你对自己下手真的挺狠。”

他忽然伸出手，放在肖战包着纱布的肋骨上：“这里受伤了，痛吗？”

他的话音一落，就用力戳了一下。

肖战痛得叫出声来。

王一博惊讶地挑挑眉梢：“原来你也会感觉到痛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痛呢！”

肖战疼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王一博为什么生气。

王一博在床边坐下，手仍然放在他的伤口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用力按下去，把他的肋骨重新压断一般。

王一博的心情很不好，语气冷飕飕的冻人：“如果你有一条狗，你对他很好，尽心尽力地喂养他，可他怎么都喂不熟，总围着另一个人撒欢摇尾巴。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觉得闹心？你会怎么对他？”

王一博把他比作狗，肖战并不觉得稀奇，他很霸权主义，只许他的狗对他摇尾巴，也只许他的狗为他一人服务。

肖战疼的直冒冷汗，指尖都麻了。

“别喊疼。”王一博不耐烦地皱紧眉头：“为了别人弄的伤痕累累，我这里不认。”

肖战把嗓子眼里的呻吟又咽了回去。

王一博把他折磨够了才松手，点燃一支雪茄却不吸，夹在指尖，任凭那烟雾缭绕盘旋在他的头顶。

肖战被呛的咳嗽，一咳胸口就痛。

“王先生。”他好不容易憋住：“今天的事想必罗家人已经去王家兴师问罪了，老爷子他们很生气吧？”

王一博挑了挑眉。

的确是这样，他父亲最讨厌这种事情，王宇豪的花边新闻搞得人尽皆知，他一打开手机就是两人在医院互殴的小视频。王家有头有脸，搞出这种事实在有辱门风，老爷子被气的吃了两次降压药。

晚上，罗家人带着罗欣蕊来王家，罗院长的父亲和王老爷子有深交，还曾救过王老爷子一命，罗家人动不动就搬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再说这事本来就是王宇豪的错，王老爷子都用了家法，给了王宇豪实实在在的一龙头拐杖，让他跟罗欣蕊道歉。

这事看上去就这么了了，但王家人在罗家人面前从此就气短了。

罗家人走后，王父让王宇豪去书房跪着，什么时候老爷子气消了，什么时候起来。

王家倒也不是那么家教森严，老爷子气就气在王宇豪在外面偷吃却这么不小心，竟然被罗家人抓住了把柄，大骂他蠢，大骂他色欲熏心。

“王先生。”肖战见他唇角微勾，知道自己猜对了。

王一博低眸：“你想说，你这么做是为了倾城的那个项目？”

肖战忍着痛道：“不然呢？安氏的长约还不值得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王一博把手指间快要燃尽的烟头弹进对面洗手间的水池里，伸手拽了拽领带，仰头靠在椅背上。他没有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王先生。”肖战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

王一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发出了低低的均匀的呼吸声。肖战用手肘撑起身体看了看，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他们一起连过了两夜，王一博好像都在失眠。他对自己果然了解，困的时候自然能睡着。

恶魔睡着的时候还是恶魔，连呼吸声都像是魔咒，缠绕着肖战，听得他心烦气躁。

不过半个小时后，王一博就醒了。

他是瞬间醒来的，醒来之后就若无其事地整理领带。他自己打不好领带，肖战只能忍着疼伸长胳膊帮他打。

他的目光始终在审视着肖战，锋利手术刀一般的目光在他脸上千刀万剐。

肖战打完领带，刚准备缩回手，就被王一博一把握住了手腕：“肖战，我不求你忠心耿耿，但你要记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下次再搞这种为别人拼命的事，我会一根一根拆掉你的骨头。”

他猛地松开手，肖战跌落在床头，整个胸膛都痛的要裂开了。

王一博走了，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里。

肖战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知道他未必会相信自己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王景琛，还是为了帮王一博得到倾城的那个项目。

至少现在，王景琛跟安氏签下了长约，而王一博也接替王宇豪的位置，参与了倾城的项目。接下来以王一博的能力，完全可以接手整个项目，只需要有人在背后助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