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年穷追不舍,顾晟以请他吃饭作为补偿。
顾晟看着他一副赚到了的表情,有些不解:“很开心吗,这又不是什么餐厅。”
穆年故作矜持:“还好。”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顾晟为难道。
穆年皱眉。
“你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天天和我在一起笑脸相迎的。”
“有这么明显吗。”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了。
顾晟摇了摇头,只有你没察觉出来。
“华市和江南水乡气候、环境都不一样,你一开始怎么适应的。”穆年迟缓的问出。
顾晟仔细想了想:“一开始肯定不习惯啊,但我本来也不挑嘴,这个饮食没有问题,吃得惯自然也住得惯了。”
穆年“嗯”了声,没了下文。
按照你来我往的聊天方式,顾晟问道:“你们家是定居在华市了吗?”
穆年放下手中的串串,双手交叠放在桌下。
“我一个人过来的。”
“什么?”顾晟震惊不已。
“我从小在南水长大,九岁的时候父母不在了。”穆年第一次揭露隐秘的往事。
他的脸笼罩在暗影下,模糊了五官。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顾晟懊悔不已。
“不怪你的。”穆年露出释然的笑,“我是小年夜出生,故此单字一个年,寓意阖家团圆,从我记事起,从来没有团聚过。”
“为什么。”再问出这个问题时,顾晟紧张的心到达了巅峰。
穆年闭了下眼睛,随后睁开,眸子亮如琉璃。
“我爸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只有我妈管我。”穆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她一定很辛苦吧。”顾晟想到许琳含辛茹苦的供自己读书,和穆年的母亲如出一辙。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撑起家里,背后要付出多少血和泪。
穆年用力点了点头:“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爱我的人。”
“你只会越来越好,等顺利毕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养活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顾晟轻描淡写道。
“我们的生活好像只有读书、工作、挣钱,其他的为什么与我们无关。”穆年诚心发问。
从小到大家庭和学校灌输给他们的只有学习,至于其他无关紧要。
顾晟认真的思考,努力的去想小时候设定的目标是什么。
脑中有个混沌的声音在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受伤。”
男孩拿着一束向日葵,在阳光的金辉,美好的不真实。
他在对谁说话?
“你现在的愿望也是这样吗。”安稳度日。
“谁都不知道那是惊喜还是厄运。”顾晟联想到这样一句话。
惊喜和厄运的本质都是猝不及防的出现。
穆年出神的想,如果以后顾晟得知了这一切,他会证实今天这个观点。
“是经历了太多变故吗,才有感而发。”穆年戏谑的说。
“太好吃了,等我有钱了也要入盟这家烧烤店。”顾晟指着门牌说。
穆年立刻表示:“我要去做店长。”
顾晟皱眉道:“我是老板,店长这么重要的职位当然要精挑细选。”
穆年脸一垮:“那我做什么。”
顾晟“嗯”了会,大发慈悲开口:“顶多服务员。”
穆年气急败坏,想都没想说:“那我是老板娘。”
顾晟连手里的串串都不要了,双手交叉抱住上身。
一副你别过来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穆年尴尬的想挖个洞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顾晟捂住耳朵,拒绝接听。
回去的路上已值夜晚,顾晟喝了点啤酒,努力甩了甩脑袋,没有以前那么清楚了。
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
穆年伴在身侧,时不时贴个肩膀,碰个手。
本来他以为做完这些,自己就会满足,可人的欲望一旦被点燃,就无法抑制。
顾晟一个脚步踉跄。
穆年上前拦腰抱住,在他耳边低声喃喃:“哥哥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
两人的眼神像拉丝般展开,一个志在必得,餍足的得逞。
一个抬高了脖子,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穆年喉结滚动,顾晟这副样子真他妈性感。
欲拒还拒的姿态让他欲罢不能。
才十七岁的大好青春,正好血脉喷张之际。
“我当你答应了。”穆年的手在他腰上时重时轻的按着,探索到危险的边缘上,又及时收回来,改为轻轻拍抚。
感受到怀里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又是哑然一笑。
笑声刚落,一记耳光轻飘飘落在脸上。
穆年一怔,不可置信的捂脸看他。
顾晟身子微微摇晃着,指着他脸说:“你个死流氓,还敢调戏我,老子是男人啊,看清楚吧你。”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穆年咬了下唇,感受到一阵刺痛,这痛意都比顾晟的巴掌来的实在。
顾晟仍骂骂咧咧道:“还想骗我去你家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像你这样渣男话语,我从小看电视看到大的。”
穆年有些好笑,不服气的狡辩:“这话我只对你说过。”
“滚滚滚不信,渣男的统一话术,我从没有把自己当例外,让人另眼相看。”顾晟摇了摇手。
“你怎么才能信。”
“刚见面就约的人,我不会信,我有洁癖行了吧。”顾晟害了声。
穆年松下一口气,遇见顾晟之前,他从没有喜欢过谁。
嘴角不自觉上扬。
顾晟嚷嚷道:“笑什么笑,你肯定不合格,out.”
“如果说我只想要哥呢?”
人在黑夜中的听觉格外敏锐。
那声音如碎玉投珠,砸在地上什么样子,就和砸在心里是一个样子的。
顾晟的酒清醒了大半。
他怎么又叫哥啊,独生子女的痛吗?
“哥会答应吗?”穆年诚恳无比,他只要一个承诺,无论是清醒,还是糊涂混乱,重要的是顾晟说的。
顾晟定定看着他:“为什么。”
他只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是我?”
他们之间的渊源,冥冥之中的缘分,指引了这一切。
穆年有刹那肉眼可见的慌张,可他太期待了,他等这一天等了足足八年。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是顾晟。”
“我们...”
穆年笑了笑,怀着满心期待。
是我们,只能是我们。
下一句让他瞬间心碎。
“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看见穆年双眼猩红的望向别处,竭力隐忍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
“原来以为是时间的错,到头来只有我错了。”
穆年觉得他们当初一走了之。现在自己不计前嫌,还惨遭拒绝。
“我没说你错。”顾晟拼命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
穆年往前走去,用力抹了了下脸。
顾晟连忙去追。
穆年越走越快,压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穆年。”顾晟大喊了句,声音略加嘶哑。
穆年脚步一顿,转过头。
顾晟背后的影子被快速重合,危险悄然逼近。
电光火石一瞬,已是瞬息万变。
“小心。”穆年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身后躲去。
顾晟一脸愕然。
有几个手持棍棒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人正是那日威胁他的卷毛和奇文。
穆年的眼神降到了冰点,恶狠狠:“你们来干什么。”
卷毛甩了甩手:“我们自然是来助...”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穆年一拳头让他憋回到肚子里。
穆年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寒声道:“滚。”
卷毛捂住肚子惨叫,想借此威风来磨磨穆年的锐气。
还未出师惨遭重创。
卷毛歇斯底里道:“给我上啊,打死他。”
“不想死的就滚。”穆年瞪了他们眼,捏住卷毛的后颈,用力一掐,“别惹是生非。”
奇文进退两难,自己的老大还在别人手上,如果不表示,等下不得奚落死自己。
可穆年的凶狠人众皆知,去了也是白挨一顿打。
卷毛面部疼的扭曲:“松手。”
“下次还来吗?”
“不不不..来。”卷毛只想先把小命保住,穆年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穆年松开他,拍了拍顾晟的背,示意可以走了。
顾晟紧张了看了他们一眼。
“没事的,我送你回家。”
穆年温和有力的话给他吃了个定心丸,直到那掌心传来温暖的触觉,顾晟也没有任何异样。
人在感到巨大的恐惧,只要有救命稻草的抛出,就会拼命抓紧。
背后一股凉意袭来,穆年第一反应立刻推开顾晟,再一个横踢。
眸子里倒映出棍棒的击落,胸腔被大力撞击。
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仍然坚定了这个选择。
痛和顾晟比起来,不值一提。
卷毛意识到不妙,赶紧和奇文跑的没影了。
“穆年。”顾晟手颤抖着,抱着他跪倒在地。
“哥。”穆年尚有一口气在。
顾晟吓得六神无主,以至于怎么拨通120来到了医院。
坐在外面冰凉的椅子上,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听到干脆的一声,是骨头被大力敲击的声音。
整个大脑处于静寂状态,这个声音清清楚楚回荡在脑中,一遍一遍,永无休止。
如果穆年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一生都将活在愧疚里。
心悸的时刻在生命中留下浓墨的一笔。
上一次还是爸爸去世的时候,刚考进华市的重点高中。
名贵云集之处,顾晟是凭真才实干的成绩录取,却成了众矢之的。
当班主任告诉他这个噩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瘫软在地上,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连怎么到的病房,看见最后的白布彻底盖住爸爸的脸。
阴阳两隔。
他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睛只盯在一个地方,除了发呆只有发呆。
直到许琳哭着,抱着他的手臂,嘶哑道:“小晟,妈妈只有你了,你可别再想不开。”
顾晟温柔的抚摸着许琳的发尾:“妈,不会的。”
自此之后,他奋发图强,一头栽进学习里。
从白天到黑夜,永不停歇。
只有忙碌才能忘记至亲之痛。
小年连隐藏都不会,捉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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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