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还是喝多了,前半夜大家还谨记自己高中生的身份,还算克制只喝饮料。
后半夜,有人钦点在场的未成年,数来数去,年纪最小的居然是今天刚成年的肖战。
这下好了,大家没了顾忌,哄闹着喝了点啤酒,再加上女孩子喝的葡萄酒和香槟,乱七八糟的混在肚子里,肖战的脸都红了。
肖战自认为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刚满十八岁,刚出新手村的程度。
凌晨两点,终于散场。
在京海市能读的上国际高中,基本都是有司机来接的,最不济,也是家里人亲自来接,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贺熠和肖战两个人。
贺熠比肖战还醉的厉害,一开始还能自己走,到后面直接七歪八扭,走一步摔三跤的程度。
还非要拉着他说话,一问一个不吱声,再问第二遍的时候,就忘记自己第一遍说的什么了。
“你,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可以告诉我嘛?”
贺熠大舌头,肖战勉强听懂了。
“我希望贺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还希望和王一博高中毕业后再也不见,一辈子分隔两地。
贺熠混沌的眸子片刻清明,下一秒,重重的巴掌拍上肖战的脑门,他呼噜道:“你过生日,怎么光祝福我了?你自己呢?不行,重新许。”
肖战被他闹得没法,只能被盯着认认真真的再重新许愿一次。
“那祝我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这还,还差不多——”
说着,贺熠打了个冗长的嗝。
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的牵住了肖战的手,一路飞奔,穿梭在树荫下,头顶上只剩下昏黄路灯的片影。
肖战终于把贺熠塞上了回家的车,关上车门嘱咐司机开慢点。
对方满口答应,他目送着车辆离开。
红色的尾灯消失不见,站在路边的他忽然觉得一阵眩晕,酒意上来了。
他蹲下身子,下意识的想要跟从前似的去摸兜里的烟盒,用尼古丁来消解此刻心中无边的惆怅。
可这是十八岁,不是二十八岁。
肖战从兜里摸到的,只有贺熠借来给他点蜡烛的打火机。
和“上辈子”一样,顺手塞进兜里的。
廉价的打火机躺在他右手完好的掌心,他看着看着,忽然哭了出来。
滚烫的泪在肖战的眼中酝酿起一场氤氲的雾,让笼罩心林多年的乌云痛快的下起了一场雨。
不知道哭了多久,再抬眼,家里司机的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
司机弯腰递了纸巾过来,肖战接过,听司机说:“小少爷,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抿抿唇,司机再补了一句重点。
“大少爷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车驶入院子时,原本只有五分醉意的在司机开门的时候活生生的演出了十分。
肖战心里清楚王一博从不会来接自己醉酒的自己,从来没有过。
所以现在即便是装醉,也得自己开门下来,表演的跌跌撞撞朝着家中大门走去。
司机看向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却又无话可说。
推开大门,空旷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色的灯,王一博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他的脸尽数背光,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肖战没准备搭话,只是勉强抬手摆了摆,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要从他身边路过逃往二楼卧室。
但王一博破天荒的等他回家,就一定不会这么轻轻放过。
他们在一起十年,肖战太了解王一博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只是现在,王一博有什么跟他生气的理由呢?
又是以什么身份在不高兴呢?
“站住。”
简短的两个字,肖战下意识的肌肉记忆先大脑一步,将他钉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肖战觉得自己像那只听话的长毛犬,只要王一博下达命令,他就一定会乖乖照做。
“什么事……哥?”
太陌生的称谓,从肖战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仿佛带着荆棘,刺痛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的痛觉神经。
王一博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哥?谁是你哥?”
“我们之间有一点点相似的血缘关系么?”
“还是说你决定明天天一亮改姓王?”
“你凭什么叫我哥?”
“……”
肖战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不起。”
“过来。”
王一博甚至都用不上喊狗过来的手势,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发动指令,肖战就会乖乖照做。
想象中的吵闹没有出现,无比平静的王一博伸手拉住肖战右手手腕将人往自己面前一拽,身形不稳的肖战急忙去扶沙发靠手,却被王一博阻碍,只能急忙单膝跪在沙发沿儿上,才不至于直接扑到王一博的怀里。
肖战知道王一博性格恶劣,但是不知道,二十岁的王一博也是如此。
因为紧张,五分的醉意淡成了三分,他秀气的喉结就在王一博眼前上下滑动,透过脆弱脖颈上的单薄皮肤,看的人就想上去咬一口,最好留下一辈子都消不掉的印记才好。
“十八岁生日,过得开心么?”
毫无攻击企图的问题,还算好回答。
“嗯,开心。”
“蛋糕吃了吗?那可是我亲自选的样式。”
肖战眼睛瞪大了些许,还真是王一博订的。
“还行。”
其实他一口没吃,今晚唯一吃进嘴里的蛋糕,是贺熠买的那个。
“只是还行?那是大的好吃一点,还是小的好吃一点呢?”
“!”
肖战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王一博今天去了现场。
说不定他跟贺熠在楼下的时候,王一博也在不远处看着他。
可是,怎么会?
现在的自己跟王一博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际的啊。
王一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根本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肖战挣扎着要后退,可王一博拽着他手腕的手力气出奇的大,寸步不让。
“喝酒了?喝了多少?”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一五一十的都得告、诉、你、吧。”
一使劲,手腕是挣脱出来了,人却不设防的被王一博抬起来的手揽住脖颈使劲下压。
要不是肖战双手撑着沙发靠手死命抵抗,这简直就是要接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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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