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黄言析将钱递给她,多闲聊了两句便走了。
田曼两只手撑在前台托着下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咂咂嘴:“奇怪,怎么总有种哪里见过的感觉,声音也很耳熟,唉店长怎么还不回来,说好帮我找黄言析的海报的,放在仓库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黄言析逛了很久,看了很多住所,最后选择在金香街后面一处偏僻的巷子里租了间价格比较低的房子,空间不大,还有些老化脱落的墙皮,也不算糟糕到不能住,好在这里人流量比较少,住户也大多是老年人,倒不用担心会不会被认出来。
房东是个脾气不大好的本地老太太,邻居都叫她杨妈。杨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到老都没结婚,也没有亲戚,只有两个收养来的女儿,一个上大学,一个在外地打工。自己住着便又收养了很多流浪猫作伴。
黄言析找工作那几天,杨妈也会到处帮他问,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不想管他,其实心里比他自己都着急。
玖林市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下雨,他不太喜欢下雨,印象里每一次下雨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这次也不意外,工作依旧没有找到,回来的路上还丢了钱包。
他郁闷地站在桥下避雨,雨下得很大,劈里啪啦地砸在河边的杂草堆里,天已经黑了,温度降得很快,即使穿了件厚毛衣,还是被夹着雨水的风吹得发冷。
见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他裹紧外套做好了要淋雨回家的打算。
正要冲出去时,被一个很轻的声音拉了回来。
“不怕感冒吗?”
黄言析转过身,男人雪白的皮肤加上镜片后的淡粉色瞳孔,有些像画中走出的人,只是手中那把孩子气的彩虹伞有些违和。
“季忧?”
黄言析脸上闪过错愕,随即又是一阵愧疚和心虚。在那件事之后他就再没听过这孩子的消息,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
“今天不会停了,可以去我店里躲雨,不算远。”季忧没有动,他说话还是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黄言析楞了一会,以为对方没有认出他,这雨确实一时半会停不了,住处离这又有些远,他只能跟上季忧。
季忧比之前长高了一些,比他还要高小半个头,一路上都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那张白纸般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疏远感。
黄言析时不时瞟一眼,很想知道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说什么?”季忧始终看向前方。
“你刚才在桥下是怎么……”
“碰巧路过。”
“你不恨我吗?”黄言析见他态度冷淡,犹犹豫豫地问。
季忧不明所以:“恨你什么?”
“就是以前酒吧那件事……”
“你知道?过去的事了,我谁都不恨,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那时候太幼稚了。”
这次轮到黄言析听不明白了,他总感觉季忧好像省略很多事,但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像季忧所说店的确不远,黄言析看着熟悉的店门,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这是你的店?”黄言析看着他把伞挂在墙上,开始收拾前台桌上的东西。
“算是吧。”季忧随便理了几下,拿起桌上一个倒下的相框,视线在上面停留几秒便放下了。
黄言析注意到那个自己只看见一半的照片,那位青年身边站着的正是眼前的季忧,镜头下的他明显有些拘谨,捧着几枝向日葵轻轻地笑着,任由旁边的人揉着他的头发。两人背后是成片的金色花田,将整张照片衬托得异常灵动刺眼。
季忧察觉到他的视线,泡了杯茶递给他:“他是这家店之前的店长,走之后就交给我了。”
黄言析接过,轻抿一口,微烫的茶水让这个人都暖烘烘的:“谢谢。他去哪了?”
季忧拾起掉在角落的花,修剪几下放到架子上。
“去世了。”
黄言析显然被他过于从容的语气呛到了,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只好四处观察店里的花缓解尴尬,过了一会,黄言析像是纠结很久,轻声开口:“你……招店员吗?”
“我可以在你这儿工作吗?”随后他又补充道。
季忧没有思考很久,便答应了。
“先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吧,旁边有毯子,还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说完他便走进最里面的房间,没了声音。
店外雨势渐大,砸在玻璃门上,啪啪作响。店里关了灯,空调开了一夜,并没有感到冷。
第二天一早,黄言析先回家一趟,又赶回店里。他已经忘了当时田曼是怎样的表情,以及向她解释了多少遍自己不是她的幻觉。
田曼显然并不在乎网上那些传言的真假,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偶像,以前是,现在也是。还有什么是比和自己偶像一起工作更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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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