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智未开的不染

“…………”一日，无暇午睡悠悠醒来，手撑额头，轻轻抬眼，那翩翩起舞的花影却尚未发觉，仍欢欣雀跃的围着他转来转去，临了，不忘在他脖间落下一吻！

无暇微微怔愣……

因不过是花影，并无真实触感，可依旧让他心中懵懵，这万余年来，从未有人如此接近自己，更未有人如此欢喜的偷偷吻过自己……

“…………”无暇放下支着脑袋的手肘，可这一动，惊到了那花影，它，倏地消散了……

此后，为了不惊到这胆小的精灵，无暇总是装作没有睡醒，等它缠绕着自己跳够了、吻够了，自行散去，才装作刚刚醒来……

“花骨朵～”某天，好久未看到无暇去找自己的司命星君，飘飘然主动来到紫晨宫：“小无暇啊，最近，你去了哪？……”

“司命星君！”无暇站起，深深一揖

“近日，怎不见你？…去找哪位仙家玩耍去了？………”

“我，去了凡间一趟！……”

“嘘！……你这孩子，胆子好大，怎可私自下凡！”

“这不是回来了嘛……”在这位忘年交面前，无暇难得露出了少年的模样：“过来看！”

“看！”无暇引着司命来到他的花圃，指着那株野花：“这是我带回来的！不知为何种花木！你可识得？……”

“我？……你说笑了，这世间草木，你都不知道，本星君就更不知道了！”司命双手一摊：“你问我这个，不如问我哪位仙家在渡劫……”

“唉……或许，只有娘亲知道了！……”无暇无奈

“你亲自侍弄它吗？……”司命弯腰细细看着花瓣

“嗯！”无暇跟着蹲下来……

“哎？你给他起个名字吧？”司命提议：“你养大的，以后如果能化形，给你做个花侍也不错……”

“…………”无暇点点头，默默腹诽自己竟没有想过取名字这事：“那……唤它什么呢？……”

“你的花草，还是你想吧，若是我……”司命星君直起身感叹：“春花、秋月…月娥……皆可……”

“过于俗媚……”无暇无奈摇头，缓缓踱步，围着花精绕了一圈，又看看那摇曳的花枝，灵光一闪：“这世间千变万化，就连神仙，都不能生生世世保持赤诚单纯的心，我，只希望他一直如此简单快乐，随性自在，心如日月，不染尘埃，不如……就叫……不染吧！……”

“心如日月？！……”司命拍手叫好：“这随性自在好！好好！不染，不染尘埃！……”

自此，在这九重天上众仙人面前清冷无话的花神少主-无暇，却总是在这么一株无人识得的野花面前絮絮叨叨：“不染，今天又长高咯！”……

“不染，我回来了……”

“不染，你说，我娘亲，什么时候才能闭关结束？…………”

“不染不染，你不是化影了吗？还须多久才能和我说话呢？……”

……………………

千年转瞬即逝……

那花影已能幻化出人形，且幻化出的人形，居然如无暇一般容貌，虽不能保形态长久，却已是让无暇欢喜不已！

那日，无暇指指他的脸问：“不染，你为何与我一般模样？……”

不染歪头想想：“我只见过你啊！好看！……”

“瞎说，哪里只见过我？……”嘴上这么说，无暇那万年冰川的脸，却如同融化般的笑了……

“就是！就是！”花精旋转：“好看！好看！”

“…调皮～…”仿佛有了兄弟姐妹陪伴一般，无暇的笑容日渐变多了……

“唉！桃花姐姐，梨花姐姐，你们发现没？刚刚无暇公子对我笑了！……”几个躲在花圃外面偷看的小仙草中的一个害羞捂脸

“哪有对你，刚刚他是看我了！……”另一个灵芝小仙撅嘴说

“公子～最近开心了很多！”梨花仙摇了摇手中梨花扇

“是啊是啊……以前，可没见他这么笑过！……”

“不过，不是对你！也不是对你！”梨花仙手中的白色梨花扇，敲分别敲上了两个小仙草的脑袋……

“是呢……”桃花姐姐扭着腰施施然走了……

“哼～反正笑了好看！我们家小公子，不笑也最好看！……不过笑起来更好看！……”灵芝小仙骄傲的叉起了腰……

………………

每日晨间，吸收了一夜月色精华的野花精，总是抖擞着幻化成不染，第一件事，必是轻手轻脚的跑到无暇寝殿亲他一下，被打扰的某小花神，总是无奈的说：“好了，别闹！我是男仙，你不能乱亲！”

“那不行！……要亲！……呃……若你介意，那我变成女仙如何？不过，女仙们的……都不好看！”不染开始了他叽叽喳喳的晨间时光……

“…………”悠闲的午休时间，倒是没仙说话，不染只能围着无暇无聊的打转，不是学着他的样子打坐，就是趁他打坐凑近打量他，数数他的睫毛，撩撩他的长发……再……偷吻一下……然后……就会恢复原形随风飘舞半天……

夜间，无暇会看看佛经或是画本子，看到不染冒出来到处乱动，便会拉他坐下，想着读点书或者佛法给他听，可结果，总是被他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倒！

“什么是因果？是好吃的果子吗？”

“转世轮回是啥？要像我一样这么转来转去吗？……”

“什么是缘分天定？天是什么？……”……

“不染，你安静些，总要学着知道自己是什么才行……”无暇拉住满屋子乱窜的花影……

“我？我是什么啊？无暇？你又是什么啊……”不染的长袖从无暇指间消失，人，又跑了……

“你……”无暇抚额，冲着他招招手：“过来…听我细细说，我教你呢…好好学……”

“我只喜欢你！总和你一处，我不用知道别的……”每每如此，不染总是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笑……

无暇继续抚额……哎……

算了，灵智未开！慢慢来吧！佛法什么的，太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