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
醒来后,姚秋白发现林竹寒这小崽子居然搂着他,此时他面上乌云密布。当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林竹寒时,他醒了。“秋白,你要去哪?”林竹寒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看着十分无辜。姚秋白在心里暗骂一声,只觉让他觉得,林竹寒是故意装出这幅样子,但又无可奈何。姚秋白起身掀开被子,穿衣裳去了,没理林竹寒这东西。林竹寒狡黠地笑了,眼睛盯着看着姚秋白,觉得姚秋白有趣极了。
姚秋白注意到一道炽热的眼神,转头看向林竹寒,林竹寒也毫不避讳,眼睛直视着姚秋白。林竹寒看着这双澄澈干净的眼睛,那是双不染尘世污垢如谪仙般的眼睛。这不禁让林竹寒看愣神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透亮的眼睛,在深宫中人们被世俗所浸透、侵蚀,爱上这世俗的荣华富贵,迷失掉他们的双眼。
“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姚秋白焦急的声音渐渐传入林竹寒双耳之中,林竹寒反应过来,猛地回神。姚秋白见林竹寒没事,松了口气。林竹寒缓缓神,随后叫人进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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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中。
姚修竹正在里屋内百无聊赖看着眼前的书,自从姚秋白走后,母亲对他愈发严格,每天被打板子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样的生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每天活的很压抑,在夜深人静时他会悄悄地掉金豆子。云佩兰见到他时眼神都带上了心疼,云佩兰知道严青韵是在怨恨,恨伴读的位子为什么不是她的修竹。严青韵从小跋扈惯了,只要自己想要,就是她的。而她这种心情的人并不适合当母亲,她给孩子的爱是畸形的,不完整的。
姚修竹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听着来自母亲的训斥:“你一天天,就不能争点气吗?看看姚秋白,给五皇子当了伴读,再看看你。你连一个妾身生的都不如,你身为姚家嫡子就不能为我,为你爹争口气。”严青韵平日在外的端庄形象就次覆灭,忽的严青韵又哭了起来:“娘也是爱你的,娘也不想逼你这么紧,可娘是有苦衷的。”姚修竹已经麻木了,这种场景他已经记不清发生多少片了,这对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来说造成的伤害很大。姚修竹一日比一日沉默,身上已不见一丝孩子气,没有生机,就如一朵快枯萎的花朵。
想到这些,姚修竹开始小声呜咽起来,哭了整整一刻钟。忽的姚修竹听到脚步声,急忙擦干眼泪,收拾好自己后,对门外说了句“进来。”决明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主子,夫人那边说,今日未时出发去慈悲寺,给菩萨烧香火钱,求平安。”姚修竹说了句“知道了”,就让决明回去了。
未时,姚修竹上了马车,乘车与严青韵一起前往慈悲寺。
到达时已是申时一刻多,慈悲寺香客来来往往,姚修竹不喜热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严青韵叮嘱过决明之后,边自己去求佛。
姚修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无趣地看这这人来人往的慈悲寺。忽然他被一个身穿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面容俊雅的男人吸引了目光,有许多贵女们羞红着脸看着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姚修竹本是惊艳的目光霎时变得不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宇文昭今年十五,是下一任国师,他年少有为,在众多弟子中脱引而出。他十分勤奋又肯吃苦,对人也彬彬有礼,十分得国师的喜爱。
宇文昭也注意到姚修竹,朝他看了眼,见这个小团子背朝他,十分可爱。走上前失礼道:“不知小公子是那家的,可否续上一坐。”姚秋白闻言,扭过身体,见是刚才那个人,不由一愣,回礼道:“我乃是姚太傅之嫡子,姚修竹。”姚修竹因长期挨打,礼节十分标准。宇文昭觉得这个小团子十分和眼缘,眉目都温柔许多:“原是姚太傅之子,我是国师首席大弟子,宇文昭。你叫我昭哥哥就好。”姚修竹不常出太傅府,对外面了解也不多。宇文昭自然地坐下后,默默算了一卦,脸色失神一瞬。姚修竹见状,语气居然带上了些许情绪,关切询问:“昭哥哥,你怎么了?”宇文昭摇摇头,随即温柔一笑。姚竹寒看呆了,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有人对他笑得这么温柔。他眼眶不禁一红,急忙底下头,不想被人看见。见他要哭,宇文昭很是心疼,从袖子里拿出手帕,递给姚修竹。姚修竹见此情景,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往下掉。宇文昭更心疼了,拿起帕子,轻轻为姚修竹擦掉泪水。
许久之后,姚修竹的眼泪止住了。宇文昭关切道:“是受什么委屈了吗?可以给哥哥讲讲,或许会好点。”姚修竹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起诉下来,堵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得到了缓解。最后姚修竹委屈巴巴地问道:“昭哥哥可以不要告诉母亲吗?”宇文昭摸了摸小团子的发顶,笑道:“当然可以,修竹若是遇到了困难就来国师府,哥哥会帮你的。”姚修竹低低“”嗯”’了一声,面上终于有了孩子气。
严青韵回来时,宇文昭已经走了,严青韵也没发现姚修竹眼睛红彤彤的。
酉时三刻,严青韵与姚修竹回到了太傅府。
太傅姚清廉面色很不好,只是让姚修竹回了院子,把严青韵留下来,骂了整整两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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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昭此时正与师傅交谈着,“你说姚家的嫡长子是你命定之人?”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正是当朝国师。宇文昭垂首于下侧:“是,师父。”那老者嗯了一声,低头思索着。良久,开口道:“天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随着他,只要跟随着他总会找到答案。”宇文昭行了个弟子礼,便退出去了。
宇文昭睡觉时总会想起姚修竹那张精致的小脸,以及小团子委屈巴巴的表情。宇文昭尽力不去想这些,但脑海里还会想起来,无法抑制。索性他就不睡了,穿上衣裳,一路轻功去往太傅府。
站在小团子床前是,他居然会感到一瞬的恍惚。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姚修竹的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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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昭在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活像是一个做贼的。
宇文昭翻墙进入国师府时,天上泛起鱼肚白,刚落地抬头,他那情如父亲般师父,正捋着发白的胡子,等着眼看着他。宇文昭赶紧站起身,随后跪在地上:“师父,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宇文昭生怕师父会气急攻心伤了身子:“师父不要动怒,注意身体,徒儿现在就去领罚。”说着就要起身,“慢着,昭儿跟我去趟书房。”不等宇文昭反应过来,国师抬腿就走。宇文昭现在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但也乖乖跟着师父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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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