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宴上回到房间开始,谢晚苑就觉得疲倦,直至入睡时,她的喉间泛上刺痛的痒意,却又沉沉睡去。
夜中她睡的很不安稳,身体攀上燥热,那感觉黏腻,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可她连抬起眼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
时间被拉长,谢晚苑觉得难受极了,鼻子堵塞着,她只能张开口呼吸,空气进入干涩的喉管,她只觉得刺痛。
迷迷糊糊间,谢晚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她眼睫颤了颤,泪水还盈在垂落的长睫上,湿漉漉的。
额上的凉意退去,谢晚苑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费力的抬起眼,就看见坐在她床边一脸担忧的谢以涟。
窗帘早被谢以涟拉开了一小截,阳光铺洒在床边,照亮一室寂静,床上人的脸颊染着红意,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颊边和颈侧。
此刻谢以涟也看过来,那双面对他时总是大睁着的眸子,此刻无力的轻垂着。
他阻止了谢晚苑想要开口的举动,骨节分明的手带过床头的一杯水:“先喝点水。”
谢晚苑生病时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仔,就像现在,谢以涟将温热的水杯递向她,她就攀谢以涟的手,小口小口喝着。
谢以涟的另一只手则是在翻找着药品,他指尖时不时停留在某个名称复杂的药盒上,同时边说道:“我让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吹风着凉了。”
终于,从中抽出一盒药,又像个老婆婆一样叮嘱道:“这个药,早中晚各一次,一次两片。”
见谢晚苑不喝了,谢以涟将水又放回床头,起身将那些药收好,把挑出的那一盒也放在床头。
做完这一切,又重新坐回到床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先等下,我让人弄了点小粥,吃了再喝药,病好之前也不要到处走,小心加重。”
谢晚苑心中逗弄的恶趣味攀升,她的唇边的水渍连同笑容一起晕开:“谢以涟,你很担心我?”
谢以涟的目光一凝,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他的眉头从一开始就轻蹙着,像是不满谢晚苑现在还有力气开玩笑,他的语气有些认真:“晚晚。”
谢晚苑害怕他像谢婷婉一样唠叨,连忙缩回被子里讨饶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好起来的。”
他扶着床沿的指尖霎时一抖,眼前的画面也跟着抖动。
在有限的记忆片段里,模糊的视线下,感官就变得异常清晰,夏夜的燥热也远不及怀中人的滚烫。
谢婷婉的头枕在谢以涟的腿上,脸上是灼热的满天红霞,发丝溜进指腹,眼中牵着薄雾,泪水顺着眼角划下淹没进他的衣摆。
谢婷婉紧攥着谢以涟衣角的手在发颤,呼吸打在谢以涟手腕的脉搏上,温热的气息带来阵阵痒意,他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谢婷婉的声音沙哑又艰涩,却还是在极力安抚他:“阿涟,会好起来的……”
纵使时隔十三年,他也还是忘不掉女人那双莹润如春水的眸子,忘不掉手掌心的那份湿热。
片刻的分神,手心附上什么带着热意的东西,激得谢以涟回了神。
谢晚苑早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谢以涟,你的手好凉。”
谢以涟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目光落在自己绕上发丝的指尖上。
谢晚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谢以涟,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以涟的唇始终紧抿着,但他的回应却极快,满是柔情:“晚晚才不是麻烦。”
谢晚苑的头枕在谢以涟的腿上,谢以涟的手还垫在她的头下,她把玩着谢以涟衣角的纽扣,小声嘀咕着:“唉,不知道还赶不赶的上今天下午的飞机……”
轻润的笑声就这么传入她的耳,谢以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把手抽出来,缓声安抚她:“我们再多留几天,没关系的晚晚。”
谢晚苑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拒绝的草稿还在腹部打转,谢以涟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不要逞强,晚晚。”
晨光打在谢以涟身上,早晨来的匆忙,没有做任何造型,发丝软软的塌着,那抹耀金色落在他长长的睫羽上。
那双眸子在暖黄的曦泽下,即使是半垂着,也亮得惊人,驱散了他往日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
只余一瞬,谢晚苑就深陷在他浅棕色的瞳孔里,像秋后凝成的琥珀,春暮的琉璃。
谢晚苑攥着衣扣的手紧了紧,开始颤抖。
她对谢以涟的感情不正常,她早就知道,像是对此毫不意外,她选择了接受,选择任事态自由发展下去。
紧一点吧,再紧一点……
紧到密不可分,紧到只要迁动分毫就痛彻心扉,紧到世俗伦理都无法将彼此分割,紧到……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谢以涟,此刻的你,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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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