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初,兵部。
“梁大人,陈羡之那边来信。”
梁乘风接过信件,眉头微皱:“不就柳音尘派人去查个案子,怎的还寄个信?”梁乘风拆开信件,挥挥手让属下退下了。
看完信件的梁乘风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哼!陈羡之这蠢货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备车,去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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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要我办的事,办好了。”文锦顶着个黑眼圈,把资料呈给姚秋白。
“怎么?还委屈了。”姚秋白接过资料,对着文锦开玩笑。
“不敢。”文锦回得干脆,生怕姚秋白追究。
姚秋白笑笑,低头认真看资料。
“梁大人还真是野心勃勃,不差不知道,云梦居然私自种植这么多马钱子。”姚秋白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案子牵扯的可不止兵部。”
文锦有些疑惑:“大人,这个马钱子究竟是做什么的?”
姚秋白叹了口气:“马钱子入药前有剧毒,入药后可制成毒药,也可以以毒攻毒。”文锦听完恍然大悟。
“文锦备纸笔,上报柳寺正。”
姚秋白拿起笔,刷刷动笔写起来。
“文锦派你信得过的人,把这封信件送到柳大人那里。”姚秋白吩咐道。
“是。”文锦接过信件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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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令,马钱子有剧毒,朝廷规定过,马钱子的产量不得超过五十棵,而你所掌管的云梦就有上千棵。您说,您这该当何罪?”姚秋白似笑非笑,默默看着陈羡之。
陈羡之捏紧手中的茶盏,沉声道:“那有怎样?这里是云梦不是京城,只要我一句话,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了,离不开。”陈羡之脸上尽是疯狂,陈羡之走到姚秋白面前压低声:“你真的以为柳音尘是什么好人吗?”
姚秋白神情微钝,但马上恢复平静:“柳音尘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但你真不会为今天所做而后悔吗?”
“哼!别给我转移话题,皇帝昏庸,太子无能。与其让这江山在他们手中毁掉,倒不如让一个有能力,有智谋的坐上去。”陈羡之撕破伪装,说起话来毫无顾虑。
姚秋白站起来:“好一个昏庸无能,好一个拱手让人。朱槿的江山再怎么说也是林氏自己的,你们到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上去。也不怕,天打雷劈。”最后四个字姚秋白说得分外清楚,气的陈羡之胡子都翘起来了。
“我是为了朱槿的百姓。”陈羡之咬牙切齿。
“百姓?好一个百姓,陈羡之你的粮税有多少进来你自己的口袋,你自己不清楚吗?”姚秋白语气讥讽,嘴角轻笑。
“哪有怎样,你们这些京城官员每年收的俸禄里又有多少是自己的?姚秋白你少在那作清高,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个大善人?”陈羡之神色阴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姚秋白。
“我又没说我自己是个好人,这天底下能有多少好人,且不做一件坏事的呢?”姚秋白反唇相讥。
陈羡之被姚秋白这句话弄得一时语塞,默了会:“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姚秋白不以为意:“多谢陈县令谬赞。”
陈羡之:“……”
“陈大人十四年前的事情您真不承认?”姚秋白一脸真挚。
“十四年前的事我不清楚。”陈羡之一脸坦然,看起来还真想那么一回事。
姚秋白笑了笑:“让我猜猜看,是梁乘风指使你的。”
陈羡之身型明显的顿了下:“是有怎样,不是有怎样。是他林文卓德不配位!”
姚秋白眉头微皱:“我请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陈羡之一时语塞,这姚秋白真是好得很。陈羡之深吸口气:“是梁乘风指使的。”
姚秋白满意的勾勾嘴角:“是你派人在杜欢颜保胎药里加马钱子的。”
陈羡之怎么听怎么觉得姚秋白是在用审犯人的语气给他说话,在不知不觉中陈羡之成为被动,使他变得没有话语权。
“等等,谁才是主谁才是客。”陈羡之声音冷的像是能把姚秋白冻住。
姚秋白无所谓地看着陈羡之:“这重要吗?”
陈羡之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是。”
姚秋白端起茶,喝口茶水:“你私种那么多棵马钱子是为着什么。是替梁乘风,还是你自己。”
陈羡之坐回主座之上:“梁乘风。”
“茶不错,多谢陈大人款待,告辞。”姚秋白拂下身,对陈羡之行一礼走了。
陈羡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姚秋白你还真当这是京城,来人呐。”
一群侍卫闻声赶来,把姚秋白围住。
姚秋白不慌不忙从腰间取出皇令:“陈大人你可想好了?”姚秋白笑得狡黠,宛如一只狐狸。
侍卫们面面相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眼神都投向陈羡之。
陈羡之哪见过这种阵仗,瞬时间汗流浃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姚秋白你怎么可能会有皇令。”
姚秋白直直看着陈羡之,目光冰冷:“陈大人我在这之前就说了,我是来办案的。我既然有办案令,那么有皇令在也不奇怪吧?”姚秋白有重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看着陈羡之。
陈羡之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都下去吧。”
“姚秋白你疯了!”陈羡之颤声。
姚秋白笑了笑:“陈大人是这么觉得,那就是这样,我无话可说。”
“疯子,疯子。姚秋白你就是个疯子!”陈羡之吓得连话都在颤。
“疯子吗?你说是就是吧。”姚秋白百无聊赖地观赏着手中的皇令。
陈羡之只觉遍体生寒:“你究竟想要什么。”
姚秋白勾勾唇角:“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一句话叫‘无欲无求’,我可能就是这种人。”
“噗。”陈羡之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陈大人若无事,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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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姚秋白一行人返程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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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姚秋白对着柳音尘行礼道。
柳音尘坐在上首,垂眼打量姚秋白:“案子如何?”
姚秋白笑了笑:“一切顺利。”
“没想到你这么大本事,连兵部侍郎梁乘风也牵扯进去。”柳音尘感叹道。
姚秋白不语,笑笑。
“唉,说说吧。”柳音尘挥挥手让姚秋白坐下。
“十四年前,杜源把自己的女儿杜欢颜许给陈羡之当小妾,但当时杜欢颜对您一见倾心。因此陈羡之与杜源结下梁子,杜源因生意上的事情不得不委屈求全,为陈羡之做事。”姚秋白看眼柳音尘,继续道:“杜欢颜小产的事情是梁乘风指使陈羡之的,杜源知道此事,但没制止。”
柳音尘如遭雷击,呆呆坐在上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柳音尘神情变得愤怒:“梁乘风,好!真好。我看梁乘风这东西是活腻了。”柳音尘重重放下茶盏:“姚秋白你接着说。”
“是。”姚秋白应了一声:“杜欢颜保胎药中被加入了马钱子,因此杜欢颜会小产。云梦生产大量的马钱子,数量远远超过朝廷规定的数量,足有一千零二十四颗。”姚秋白言简意赅。
柳音尘握紧手中的茶盏,‘啪’得一声,茶盏被柳音尘捏碎:“好,好得很。姚秋白先前答应你的事我会帮你,你回去休息几日,做做准备。”
“多谢柳大人,告辞。”姚秋白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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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音尘上报奏折,揭发了云梦私种马钱子之事。皇帝大怒,把陈羡之所在的衙门换洗一批,陈家被抄,杜源一家被流放,梁乘风被降三品。
皇帝赏识姚秋白亲封姚秋白为大理寺少卿。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转向太傅平平无奇庶子姚秋白身上,姚秋白受着这些目光,并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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