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always fought, that's what I remember. He fought because he knew if he didn't fight, it would make it that much easier not to fight the next time.

— —《肖申克的救赎》

贺泽不知道干了什么，贺清砚居然要送他去住宿。这个小少爷平时作惯了，自然不愿去住宿，但贺清砚态度坚决，正好呢贺州陪余蔓外地旅游去了。他当家作主，贺泽不去也得去。

他把贺清砚的反常行为都归结于许澄光的错。

许澄光才懒得管，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吃着贺清砚剥好的沙糖桔。贺泽恨得牙痒痒，哥才不会给他剥桔孑，他一定是勾引哥了。

“迟早有一天，哥也会把你赶走的！”气急败坏。

“大哥可疼我了，才不会把我赶走。”许澄光捏着嗓，故意气他，身体还要往贺清砚那边倒，目光狡黠像只成精的狐狸。

贺泽又哭又叫地走了。

终于清净了。

“要考试了，我给你出了套卷子。”贺清砚平常不戴眼镜，不好看，死板迂腐，像单主任。

“……”哦，又忘了这个老狐狸。

许澄光还是被捉去写试卷了。

期中……

宁兰已经很感谢了，四班这样半吊子的班级，能排到第三名，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主要是贺清砚力挽狂澜，把平均分往上补了十来分，不亏是全校第一。

以前在一班的人都知道他的水平，虽然这次是正常发挥，但是他还是被拖了后腿。让程北年钻了空，这次他也是第一，背后的五班也是第一。

许澄光听到这消息只觉得程北年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林昼星的情敌！

他突然觉得头疼，去问林昼星。他眨着眼，好想有点无语：“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北年是个好人。”许澄光勾着他的肩，当他是不谙世事，换了个话题：“那你跟那个叫什么方的怎么样了，我经常看她来找你。”

方甜对他是挺好的，但是当她看到程北年扶着他回班之后，就再来没找过他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谣言。林昼星不在乎这些。

“只是同学关系。不说这个了，听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嘛。”

“还好，还是倒一。”许澄光都不好意思说，不过大家都不怪他，至少总分上提了七八十，还好贺清砚分高，补他漏的洞。

“慢慢来。都会好的。”

林昼星这次也考得不错，进了全班前二十。继续努力，以后上本科！一想到这，他就干劲满满说要回去学习。

许澄光只想存钱，然后离家出走。

林昼星回位置，发现抽屉里有杯果茶，是多肉葡萄。还有张便条— —

“上次吃了你的柠檬，这次请你的葡萄”

落款是一个飘逸的程。

是程北年买的。好像不能要，但是是程北年请的。他鬼使神差地抬头去寻程北年的身影，不在。他只好收下，把便条夹在书页里珍藏。

落笔沙沙地响。

“程北年人真的很好，开心，今天收到他的多肉葡萄，很甜。”

……

四班决定放电影，下午的课都推掉了。大家难得狂欢，宁兰是顶着单主任的压力偷偷放的。本来是要看点欧美惊悚电影的，奈何宁兰临走前，拿错了优盘，只有《肖申克的救赎》可以看。

有得看就不错了。

宁兰关了灯，坐在讲台那里悄悄开了把游戏。

想看就看吧，不看也可以玩手机。

周羡掏出手机问许澄光玩不玩联盟，可以和温棠一起，听说她滴了个野王，今晚一定上分。

许澄光趴在桌上，蔫了吧唧地，不了，他手机界面干净的很，只有个小游戏盒子。周羡拉不到队友，竟然想问贺清砚，不过他还是没问。

贺清砚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像个杀手。算了，感觉他会杀红，抢他的mvp。

许澄光不打算，感觉这个电影很无聊，主角也很冤大头。低头就开始玩单机小游戏。

他刚趴了会，就被贺清砚抓住脖子，拎了起来，要改正他的习惯：“不要低头看手机，太近了眼睛要瞎。”

视线很暗，他看着贺清砚三七分的刘海，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眼睛深邃不见底，确实像个高冷的杀人。

也像个有病的傻逼。

“哦，哥，你真的很喜欢管别人。”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看到许澄光勾着唇笑了，语气挑衅又有点玩昧，表达对他的不满。

“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会被人骂有病。”

“好，许澄光，以后不准说脏话。”

“……”

许澄光懒得挣，成绩已经出了很久了，这次数学没有考30分，只有28分。贺清砚看过他的卷子，其实有道大题，步骤是对的，但老师没给分，这里可以加2分。贺清砚说过，会有奖励的。但他没说。

他肯定忘了，他从小就这样。许澄光小时候求他要过很多东西，他从来都没给过。

不玩手机就睡觉。

后来单主任来查堂了，宁兰被批评了，《肖申克的救赎》没有看完，四处哀声一片。

许澄光一觉睡到放学，贺清砚不见了，狗东西不叫他一起。他骂骂咧咧地收拾书包走了。

教室空荡荡的，一个影都没有了。

贺清砚没走，他被单主任领到办公室帮整理试卷去了。回来许澄光不见了，给他发消息被他删掉好友了，后面他问了保安大爷，许澄光确实走了，钥匙在他那，贺宁放学，邻居会带她回去，所以他不会到处闲逛的。

太晚了，公交车也没有了。他只能走近路回去了。

黄昏倒在马路上，整齐地铺在坑坑洼洼的小水坑上，然后再被贺清砚踩碎，慢慢融进一片暗色的老街。

周围的建筑早就老得腿色，唯独有一家闪着五色灯的纹身店，格格不入。他以前没看见过。门口还摆了两个大花盆，本身门面就小，这样摆着很奇怪。

今天是第一天营业。玻璃门内，坐着一堆闲人。在这条老街上开，是赚不到钱的。他只看了一眼。里头的人就热情地邀请他进来，生怕他走了，还说可以半价。

贺清砚没想过会进去。

最后他还是坐在里面的皮沙发，闻着一股难闻的塑料味，面无表情。几个人围着他，还不忘夸他长得帅。

“同学要纹个什么图案？”

他不知道人为什么喜欢纹身。当那个师傅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张鸟的草稿图，问：“纹这个，可以吗？”

这只鸟画得有点歪，师傅说可以纹。

“想纹哪里？”

贺清砚想纹个鸟在胸口，贴近心脏的位置，还加了行小字— —zephyr & xiu。

“纹这里会很痛的，而且不好洗。”

“就纹这里。”

确实很痛，感觉像是把它刻在骨头里。那只鸟纹得栩栩如生，好像长在他胸口上一样，每次心脏跳动，都是鸟在振翅飞翔，又像一个笼子，束缚自由。

后来纹身被发现时，被误解，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理由很简单，他偷拍了弟弟的画，然后纹在胸口，没人逼他，他是自愿的。

他当然是自愿的。

有的鸟终究是关不住的，因为他们的羽翼太过光辉，当他们飞走时，你会由衷的祝贺他们获得自由；然而无奈的是：你得继续在这无聊之地苟且偷生。《肖申克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