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来时,客房里正吵得厉害,隔着门都能听得清楚分明。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负责。”
“我们都做了,怎么能说不负责就不负责。其实就是你不想负责。”
“是,我不想负责。”
“你怎么可以不负责!”
苏清和江殊互觑两眼,敲响了门。
门内安静下来,江殊推开门进去。
与想象中不同,戚禹是更像小媳妇的那个。
谢谢坐在床上神情凌厉,戚禹阴沉着脸站在床脚,竟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见有人进来,夏忻扯着浴巾下摆盖住腿上的吻痕。
“怎么了?”客房内干干净净,像是被人清理过,江殊扫过客房,将视线落在房内的两人身上。
“没事。”夏忻声音冷淡,面色不愉。
倒是戚禹,在夏忻的瞪视中指着夏忻满眼控诉:“江殊,你来评评理,他睡了我还不想负责。”
“昨晚就是个意外。”。夏忻大声驳斥,恨得牙痒,到底是谁睡谁啊,艹。
江殊蹙了蹙眉,打算和稀泥,“先下来吃早饭吧。”
戚禹充耳不闻,气道,“什么意外?是你非要拉着我干那事的,现在却不想负责。”
“昨晚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啊,中了 chun 药怎么了,中了 chun 药就是特殊情况?我都说可以送你去医院,是你不去。”戚禹三两句话,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揭了个底朝天。
夏忻气极,将腿上压着的枕头扔到对方脸上,动作间露出了锁骨和小腿上的吻痕。
苏清躲在江殊背后探出个脑袋,又瑟瑟地躲进背后。
昨夜戚禹没有喝到那杯被下了药的酒,那杯酒却到了夏忻手里,所以两人还是睡了,事情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原剧情上。
苏清握着江殊衣角,指尖发凉。
夏忻怒得全身都在抖:“你、你就是个混蛋。”他连中 chun 药的事情都不想查,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只想把事情的影响缩到最小,裴延却口无遮拦全都说了出去,这让别人怎么看他。
戚禹接过抱枕,侧过脸憋着不吭声。
气氛僵持,江殊打破一室寂静,“我先下去了。”
他带着苏清走出客房。
合上房门,苏清拉了拉江殊衣摆,扬起一张有点紧绷的小脸,“不管他们吗?”
江殊挑了下眉头,倒是笑了,反问道,“这种事怎么管?”
没办法管,苏清也心知肚明,他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江殊看着他:“或许可以查一下药怎么来的。”
听到此言,少年却像应激一样抬起头,“不用吧。”
面对江殊疑惑的视线,他心焦地找着理由,若是去查,江殊就是在按照原剧情线走,他磕磕绊绊道,“看样子,夏同学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江殊凝着他,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他低眉一笑,“也是。”这两件事其实没多大的关系,要查也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但江殊只是顺着少年的话提了个想法,见少年不想,他便作罢。
苏清歇了口气,也没完全放下心,原男主们还是睡了,但与原剧情不同的是,这次夏忻没有逃跑,戚禹也清楚记得是他把夏忻睡了。
那原剧情里,后来两人暧昧时,有人打码戚禹的脸给他发送今晚的床照,让戚禹误以为夏忻背着他给他戴绿帽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苏清撩起眼皮看向江殊,这样的话,江殊也不用为了查清楚这件事失去双腿。
楼下餐桌,早饭冒着热气,林琦和裴延分居两侧,将虞溱和严殊夹在中间。
这顿早餐吃得着实难咽,苏清总觉得戚禹和夏忻下一秒会打起来,不过看两人的样子,裴延或许会单方面挨打。
戚禹剥了鸡蛋放进夏忻碗里,隔着最远距离,跨过整个餐桌,苏清正好夹包子,戚禹的胳膊悬在他小臂上,他连筷子都不敢往回收。
不过夏忻也没吃就是了,他将那颗鸡蛋拨到盘子另一边,到最后也没动。
苏清战战兢兢地咽了几口饭,打算迅速吃完逃离火花四溅的修罗场。
只有江殊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分毫不受影响,还随手给苏清夹了几筷子菜。
苏清倒也不挑,把碗里的菜饭菜都吃完了,眨巴着眼睛就当作给江殊打过招呼,挪开椅子准备溜向客厅。
猫头猫尾地,有点鬼鬼祟祟之感。
但椅子划开地板,发出凄厉的一声响动,僵持着的两人,目光也都落到了他身上。
躲了,但没完全躲。
少年缩了缩下巴,尴尬得有点不上不下,硬顶着头皮出了餐厅。
保姆正在客厅摆水果,见了他便要招呼。
苏清对他人的目光极其敏感,他也不擅长应付这种“礼貌的周到”,本能地蹭了一下鞋底,还没等保姆招待的话说出口,脚步一转向楼上跑去。
保姆阿姨不过是低头放了一下水果盘,再抬头便只能看见楼梯拐角的背影。
“诶,怎么跑那么快……”
进了江殊的房间,苏清紧绷的神经才放下。
对爱情来说,有“外人”的地方都是他竭力躲避的深渊,至于江殊、夏忻和戚禹,或许是因为他上辈子读过那本书,对他们有所了解,倒是不那么害怕。
江殊的卧室主人不怎么住,一览无余的空荡。
苏清想起没了踪影的内裤,又仔细搜寻了一遍,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窗边。
这间房间在三楼,窗外一棵高大的槐树,斜插着枝丫探到窗边,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在林间蹦蹦跳跳。
一只灰毛红喙的像是胆子大,蹦跶着从主干跳向虞溱,歪头歪脑地看着少年搭在床沿的指尖,像是在讨要吃食的模样。
可惜他手里没有米粒,苏清心里叹了一声,试探着将手指伸向那只灰雀,那只灰雀也没躲,缩成一团毛球瞪着豆大的黑眼珠子看他。
“走了。”身后传来敲门声。
爱情收回手回过头去,江殊正倚着门框,眯着眼睛笑,好似在看他,又好似在看那只回雀,“七叔有时会在楼下喂它们,一个一个看着讨巧,其实哪只都不饿。”
苏清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想不到便只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
灰雀还在窗台上站着,苏清悄悄伸向它的肚子,陷阱绒毛里只有一个触感,软绵绵的。
苏清也分不出它饿不饿。
灰雀眼睛眨了眨,因少年的动作翘起三羽长尾,而后便振翅飞走了。
金灿灿的阳光散在虞溱身上,苏清瞅着那只灰雀回到林间鸟群,心里不知怎么蔓延上一点开心。
“保姆偷懒了。”江殊还站在那个位置,像是怕惊扰了他似的,转而又道。
“恩?”话题转得太快,苏清没反应过来,这和保姆有什么关系?
“没上纱窗。”江殊看着窗户,示意苏清。
“但上了纱窗就碰不到鸟儿了。”苏清接话道。
江殊难得皱着一张脸,半晌郁郁吐出一句话,“还是蚊子更可怕些。”
苏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过长的刘海晃过眉眼,“江同学也怕蚊子吗?”
“怎么不怕?”江殊歪了歪脑袋,眼底含着笑,“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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