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肖战今夜要为公子守夜，兰月一边收拾床榻的时候，一边给肖战嘱咐。

“公子睡在内室，你就在外室守着就行了。”

兰月将床铺收拾好，将规矩大概地讲给他听，有些语重心长地道。

“只是有一点，夜里公子要点着灯睡觉，且不可让油灯给熄灭了。”

兰月反复叮嘱他这一点，看他已牢记在心，才满意地点点头，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让他等着公子沐浴洗漱回来。

肖战摸了摸床榻觉得有些冷，忽地想到公子躺进去的时候大概会觉得冷，想了半天就开始动手解开衣袍，掀开被窝就整个钻了进去。

他紧紧地把被子捂着，施展手脚，把四肢尽可能地放在那柔软的床榻上，让自己的体温把床榻都暖了。

等王一博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那被子里鼓鼓囊囊地躺着个人，见到他来就兴奋地掀开一角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道：“公子，快来，我替你把床给暖好了。”

王一博微微一愣，看见他中衣领口都有些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有些雪白的肌肤，竟有些踉跄，耳廓也有些红透了。

他镇定片刻才到床边坐下，看着被子里的人，无奈地道：“床是随便乱爬的吗？”

肖战攥着被角，抬眼看他，懵懂无知地道：“公子，可被窝暖热了，你不信试试。”

他忽然伸出手攥住王一博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侧被褥处，果然一片暖热。

他这孟浪唐突的举动叫那小公子越发羞赧，指尖微微蜷缩就提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床里拽出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以后别乱爬床。”

话音一落，肖战就从自己捂热的被褥里出来，眼前突然一暗，他一脸懵地拿下脑袋上的衣物。看着公子已经放下了罗帐，躺进了肖战为他暖好的床里，只能看见那隐隐绰绰的清瘦后背。

肖战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抓了抓头，把衣服给套上了，悄悄地摸到外室跟内室交界处的屏风处为他守夜。

肖战利落地顺着根脚坐了下来，往手心哈了口气又搓了搓，回头看了眼内室里的人，觉得他大概已经睡着了，也干脆靠着屏风开始酝酿睡意。

所幸房间里都铺了地毯，就算是席地而坐也不觉得寒冷，肖战一直半梦半醒，更何况屋内还点着一盏油灯，不算黑。

他偏偏忘了屋内还有一扇窗未关，半夜里刮起一阵大风，一瞬间就将屋内的唯一一盏油灯吹灭。

灯一灭的时候，肖战就醒了。

他爬起来刚想要去摸黑把灯给点上的时候，却听到了那罗账内传来的动静，那人隐忍的咬牙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但他还是听到了。

他顾不得先去点灯，猛地朝着他床榻而去，利落地掀开罗帐钻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的人正蜷缩着，眉眼苍白，不断颤抖，指尖泛白地紧紧地抓着床，额前的发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肖战瞪大双眼，伸出手将人搀扶起来，忙声问，“公子，你怎么了？”

那人一身的寒气，就连刚才肖战捂热的床榻此刻都变得如同冰一样寒冷，如坠冰窟般冻人。

他不断地颤抖着，紧紧地咬着薄唇，十分痛苦的样子，尤其是那只伤了的右腿此时格外疼痛，筋肉如同被万千只蚂蚁吞噬般。

肖战忽地想起屋内的灯已经灭了，踉跄着赶紧去找那被风吹灭的油灯，就连腿重重地装在了桌角也没有顾虑上，颤抖着手用火折子重新点上。

黑暗的室顿时又有一丝微光，刚从梦魇中困住的人终于得有一丝喘息之机。

小奴却双脚双手并用地爬上床，热呼呼的身躯贴向他，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慰。

“公子，没事了，没事了，我把灯给点上了。”

王一博脸色极其苍白，还未从那场梦魇中回过神来，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但怀里柔软温暖的身躯却让他平复了许多。

平和的安慰，以及温暖的怀抱，都让他得到片刻的温存，也让他多了些觊觎贪婪的想法。

他忘了此刻也不是那个噩梦，下意识地低头去寻找更多的温暖，窗外的月光太亮，而他却失了本该冷静的理智，低头轻轻地亲上了那人的唇。

是本能，也是下意识。

片刻的温暖，片刻的柔软，足以让他苟延残喘地再次活过来。

他呼吸微微急促，将那人柔软的唇吻得有些变了形，残留的理智一点点复苏过来。

微凉柔软的东西落在了自己唇上，肖战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却看到那人微暗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浓黑一片。

他却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他害怕的时候，娘亲也总会将他拥在怀里，亲亲他以做安慰。

他紧紧地拽着公子的领口，抬眼小心翼翼地问他，“公子，你好些了吗？”

那人顿了一下，伸出微冷的指尖擦过刚才自己吻过的地方，像是要擦掉某种罪状般，哑声道：“别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因为今夜的事情足以让他们两个人都身败名裂，足以让小奴从此万劫不复。

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回来的理智跟礼法让他想要退，肖战却忽地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腰，让王一博都有些猝不及防，身躯一瞬间有些僵硬。

而后肖战却哭了，滚烫的眼泪竟浸透了他的领口，又顺着他的胸口滑到心口，隔着皮肤烫热了那颗心。

“公子，我以后再也不会让灯灭了，我一定好好守着。”

“不会再让公子你害怕或者难受了。”

他没有探究王一博为什么怕黑，为什么一条右腿废了，只是愧悔自责自己没有为他守好夜。

王一博轻轻地回抱住他，借着月光一寸寸描绘他还有青涩的漂亮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肖战流着眼泪，眼泪巴巴地抬头看他，“小奴很快就会长大，长大后我就会保护公子。”

王一博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对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傻子。”

小奴：公子怕黑，亲我很正常！公子，公子，么么哒！
二公子：我好像喜欢他了…我不应该喜欢他，他还是个孩子。
小奴（抛媚眼）：长大就可以了，公子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