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男人惊奇道，“我姐姐有时间去派出所捞你？”他姐姐夫妇俩他可是清楚，一个两个一心扑在事业上。

“没有。”眉宇像是竭力压着戾气，江殊掀开眼皮，看向男人，“所以会控制力道。”

“你的意思是我一回来你就不控制了？”男人又被气笑了，“两个断了胳膊，三个断了腿，还有一个，脑袋上差点破个窟窿。”男人一个一个清算着，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你不是说你要回来考试吗？”

是要回来考试，他答应了苏清。江殊揉着额头拧眉，但这场架怎么打起来的，江殊竟没有头绪。

回小区的马路堵了，司机把他放到了小路路口，走到巷子里，对面的人见到他一冲而上，他自然会还手。

“算了。”男人启动油门，问道，“回哪儿？”

江殊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舔了舔唇角的伤口，“能去你那儿吗？”他脸上的伤，少年看见会伤心。也是奇怪，对面的那几个人，专门往他脸上打。

“你明天不去考试了？”男人问道，住他那明天可赶不回学校。

“不考了。”江殊撇了撇唇角，嘶了一口。

江殊再回班是周五，脸上的伤隔了一天，淡了不少，但依然明显。

那拨人查清楚了，其中一个是学校里一个女生在外认的干哥哥。说是干哥哥，也就是男的喜欢女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又说不清道不明，便挂了一个关系。女生提了一嘴，夸学校里的裴延和江殊长得帅，挺喜欢的，便被男生记恨上了。

了解的人自然知道，这种喜欢就是追星的那种喜欢，偏偏那个男生脑子一根筋当真了。

“艹，怎么有这种傻逼。”戚禹和江殊并肩走着，忍不住骂道。那晚那群人先是撞上了戚禹，戚禹带着夏忻，夏忻没打过架，戚禹也不想和他们硬碰硬，借着地形熟悉直接逃了。

没想到后面又碰上江严殊。

“嗯。”江殊唇角勾着，像是在笑，眼里却没有情绪。他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似合理的围堵，有着合乎逻辑的缘由，却有着无厘头的搞笑之感，荒谬却真实地发生了。

戚禹瞧着江殊脸上的伤，也没多问。他知道，对方受的伤一定不会比江殊轻。

江殊这个人，和戚禹不同。

戚禹经常打架，但也就是在表面皮肉，家里有人压着，再加上本性良善，不会过分。

江殊却不同，只要动了手，胳膊和腿，对面只能选一个。

第一次见江殊打架，戚禹切实有被吓到。之后习惯了，但也不敢再多叫他。

江殊较为温和的形象，还是在近两年才建立的，倒是骗了不少迷弟迷妹。

这不，被骗的来了。戚禹瞧着不远处的少年，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苏清是刚刚收到江殊的消息，得知他到了学校，便没去做课间操，在班里等他。等不及就跑到了走廊，江殊和戚禹恰好上了最后一层楼。

他的眸光第一眼便定到了男生脸上的伤口，走了两步跑向江殊。

“怎么受伤了？”伤口处理得很好，苏清除了心疼，只剩害怕。江殊残疾出事的剧情节点还没过去，他最怕江殊受伤。

舌尖舔了舔下牙，江殊一如往常地笑着，平静自若，分毫不显，“见义勇为的勋章。”

见自己的义，勇自己的为，不算骗人。

戚禹看着江殊睁眼说瞎话：……

“下次要小心一点。”苏清说不出让江殊不要见义勇为的话，他不喜打击别人的善良和勇气。

“伤不重，都是擦伤。不信你摸摸看。”江殊拉着他的手指触碰脸颊的伤口，苏清却把手指移到江殊嘴角。

那里还是青色，看起来最重。苏清挺想压下去让江殊尝尝疼，却下不去手而作罢。

少年撤回手，抿唇不吭声，江殊低眉认错。

苏清下了台阶，不高兴地指控：“你旷了好几天课。”

江殊：“有吗？”他只记得自己没考试。

“那也是旷课。”

“好吧，按照你说的来。”

“卷子在你桌子上，我趁着班里没人帮你整理好了。”

江殊毫不吝啬夸奖：“清清真好。”

“你桌子里为什么那么多橡皮啊？”

江殊理直气也壮道：“经常丢，一丢就找不到了，所以一次性买很多放书柜里，随丢随拿。”

苏清扭头看他，不敢相信。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还喜欢咬笔头呢。

苏清心里想着，又道，“你要快点把考试卷子做了。”

“怎么？”

“老师还没给各科答案。”戚禹找到机会插话，尽全力摆脱自己大灯泡的身份，“联考来得突然，试卷先出，答案没定，需要五个学校讨论后确定。现在班里都在等你给一份标准答案呢。”

江殊谦虚道：“标准答案倒算不上。”

算不上标准答案也能算上“准标准答案”。

江殊的答案和学校的答案一起下发。

苏清对照着学校的答案判完江殊的试卷，再去看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他之前还高兴自己这次的数学卷子全做完了，可答案，全、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