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突然的宁静让俩人都感到一阵不适。
“总之你先待在我这里,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到通行证,到时候你就自由了。”宁栩一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一句看不下去迟渊的做法了?”江予安冷笑一声,“要是真看不下去需要等到现在吗?”
“江予安。”宁栩一缓缓叫出他的名字,“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阿渊。”
“我能把你带出来自然不怕阿渊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他你在哪里,如果我能给你搞到通行证你就回去吧,如果搞不到…你改名换姓也好,一直待在我这里也好,总之不要被找到。”
宁栩一神色严肃,目光落在热粥升起的白烟上,“如果你消失的时间再久点,他或许能将你忘掉……”
说出这话宁栩一自己都觉得荒唐,明明就是可能性为零的事情。
江予安听得云里雾里,他皱起眉头,“倒是看不出你有这颗想当救世主的心。”
不管宁栩一说得多么充满关怀,在他耳中听来不过如鳄鱼的眼泪般虚伪和令人反感。
当初他被迟渊百般折磨时,宁栩一不就站在一旁观赏吗,现在又要跑到他面前想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简直是可笑。
“那你现在放我离开就可以了,我比你更希望他找不到我。”江予安说。
宁栩一扫了他一眼:“你这么自信?”
“怎么?难道你也要像他一样把我关着?”
“想多了。”宁栩一摇摇头,“你在这边也待好几年了,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掌握在谁的手中,你要是想不被他抓到那可得费点力。”
他重新将粥递到江予安的面前,“我会放你离开,起码你先填饱肚子吧。”
江予安看了那碗粥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伸出手接了过去,饥饿让他的身体作出反应,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啊。
“这张卡给你。”宁栩一递了张银行卡给他,“里面只有五十万,但也足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去乡下躲起来吧。”
江予安没接话,喝了口粥直接把卡收进口袋,白给的钱傻子才不要。
“这部手机只有我一个联系人,如果你找到藏身点就跟我说一声,我一旦弄到通行证就给你送过去。”
宁栩一又拿出一部手机,很老旧,还是个按键的,“你到底是人类,总待在我们这边也不好。”
“我收你这些东西后你不会跑去通风报信吧。”江予安说。
“那倒不会,我还没有闲到这个地步。”
宁栩一把手机丢在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我要回医院了,剩下你自己打算吧。”
“宁医生。”江予安叫住了他。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江予安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搅拌着,“我的身体一直是你在检查,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陷入失控状态?”
雪白的窗帘被微风轻轻吹动,宁栩一望向窗外,“这很正常,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不对。”江予安打断对话,“我的身体如何你很明白,我的情绪如何我很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情绪失控,为什么每次迟渊恢复期我就会这样?”
“他曾经给我打过一些药物,是不是有哪种影响了我?”
“没有。”宁栩一回答得很迅速,“是你想太多,就是简单的情绪失控而已。”
这不是江予安想听的答案。
“宁栩一,你可是医生。”
宁栩一沉默不回答,缓缓走到房门口后却又停下脚步,刚伸手碰到门把手的一瞬,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江予安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目光渐渐沉沉,他分明看到宁栩一在听到他提出问题的那一刻神情变得凝重。
他明明就在隐藏什么。
宁栩一来到房间外接起了电话,声音疲惫:“怎么了?”
“不好了宁医生!”电话那端是个焦急的女声,“刚刚医院来了一群人,他们强行把你妹妹带走了!”
“你说什么?”宁栩一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为什么会被带走,不是很多看守吗!”
“压根没有拦住!他们冲进来拔走仪器就把人带走了!。”女孩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现在怎么办,你妹妹情况本来就不乐观,没有专用设备维持生命很快就会出事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宁栩一紧紧握着手机,他可太清楚这件事是谁干的了,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因为他带走了江予安吗。
只是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力的是,他和迟渊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如亲兄弟般的情谊,迟渊竟然会对他最在乎的人在手,这是他从未料到的事情。
屋外宁栩一说话的声音被江予安听得清清楚楚,具体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听着蛮严重一件事。
无所谓,江予安不在乎,他现在吃饱了有力气,钱也在手,宁栩一也离开了,那他也可以收拾收拾准备走人了。
被关了三年,早已让他与外界的一切割裂得彻底,就算他知道有猛兽在身后追他,但比起被追逐的惧怕,面对即将获得的自由还是更让他会有兴奋感。
整理好衣服,揣好银行卡,管他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他一无所有在人类世界都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换个地方照样也可以,更何况又不会呆一辈子。
江予安站在门后,自由就在面前。
他握住门把手。
然后拧下。
咦?打不开?
江予安用力的拧着,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然而房门依旧紧闭。
他泄气的放下手,阴沉沉的看着被上锁的大门。
果然。
宁栩一,你果然也是个大骗子!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昏暗,透过窗缝的微光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雾霾遮掩,周围人影晃动,空气沉重得能把人压垮。
床上的小女孩平躺着,苍白的脸色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一群医生围绕在旁边,低声商议着病情,偶尔抬眼,投向门口那道笔挺的身影。
白衡站在迟渊身后,面色凝重:“迟小少爷公司推出的‘宁心药片’导致许多人鱼丧失性命,已经多个举报案递交到最高法庭,现在其他产业也跟着受牵连,老爷已经动怒了。”
迟渊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沁着冷汗的额头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低沉道:“老头子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现在哪个产业不是我在管理,出现问题哪个不是我在处理,他又有何理由动怒?”
“是。”白衡低下头,“只是迟家现处在严峻的时机,还是不要在其他生意合作上出现矛盾比较好。”
“我自有分寸。”迟渊缓慢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我只是要让宁栩一知道他的举动有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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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