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喜欢呢?
课本上的定义,喜欢是人对待事物的一种感觉是一种情绪或者情感的积极反应,是心理活动的愉悦状态,是心理上的主观行为。
午后阴雨绵绵的靠近是喜欢吗?凌晨三点梦醒时分想见到你是喜欢吗?我想把你未曾参与过的画面分享给你是喜欢吗?我想了解你,无论过去现在将来,是喜欢吗?
肖战的指尖戳了戳额头前的碎发,脑子里进行着头脑风暴。
不是,不是喜欢。
一个困于牢笼的心,感不到风摸不到雨,就这样在温室里闯入了一个炽热的,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心。
两颗心在靠近,可靠近的原因,肖战认为是好奇心探索欲作祟,而非喜欢。
肖老师用一个因果不成立的狗屁条件得出了结论,警告自己,不是喜欢。
落日映染了云色,尽收入了肖战的眼底,他的思绪被拉回,继续批改作业。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早上起来洗漱后,王一博会站在院子门口等他。晨曦的阳光下,少年知晓他不吃早饭又怕他低血糖,所以衣服兜里左边揣着一个鸡蛋,右边揣着几块巧克力。
肖战接手的是三年级,在工作上,他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更何况他始终认为教师是个神圣的职业,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拿起粉笔,就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这里一个班,30多个学生,每个学生的程度可谓是参差不齐。从整体上看,基础太差,单从语文这门学科上讲,拼音汉字到连词成句,层层递进。如若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则很难学好语文,更不用说以后进入社会进行语言交流。所以我们肖肖老师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教室里批改孩子们的作业,基础太差的孩子还会开小灶补习,肖肖老师沉得住心耐得住性子,学得快还会有额外的糖果奖励,所以孩子们都巴不得放学之后能“开小灶”呢。
而我们小王老板每天都会现在芙蓉树下,等着肖肖老师来奖励属于他的糖果。
小王老板从不会打扰肖肖老师的工作,但小王老板会等着他回家一起吃饭,这是他们从未宣之于口,在心底里默默达成的约定。
瓦房的教室里第一个窗户不透明,肖老师每天都会打开那扇窗户,偷偷的瞄一眼芙蓉树下的少年。每一次偷看总能对上那人的眼睛,那人似乎有点小得意,轻挑着眉毛。肖老师被人抓了个现行,会害羞会嗔怒,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一点也压不下来。
人美心善的肖肖老师舍不得让小王老板等太久,抱着一堆作业回家去,留着晚上熬大夜。熬夜工作确实不美好,但每晚都有窗外的蒹葭和身侧的少年,反倒是多了一分缱绻和享受。
直至昨儿周四那天,肖老师批着作业过了头,误了时间,再一抬头,今儿窗户不只是被风吹的还是怎的,紧紧闭着,只见一下下,豆粒大小落在玻璃上,留下了荡漾的水痕。
少年还是举着那天的雨伞,裤腿已经被春水打湿,还是如往常那般站在芙蓉树下,单手插兜,歪着头听雨声,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甚至很欣喜,肖战也不明白这傻小子到底高兴个什么劲。
一起回家,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今天是周五,肖肖老师心情甚好,工作一周虽疲惫,但心灵上是充盈的,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己渴望的。
四月份,过惊蛰就是正儿八经的播种季节,左邻右舍都互相帮衬着。今儿种河东的地明日耕洋房的地,今日帮我明日帮他,一垄一亩都斥溢着一种味道。肖战称它为“乡土味”,中国在乡土中诞生,而乡土又孕育了中国。
小王老板今日去县里谈生意,比平时晚个20分钟来接他,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锦州的风硬,平原地区的风不比山城,似初生的牛犊,不惧不畏,少了润物细无声的温怀。
肖战半个身子倚在窗边,指关节触碰着凹凸不齐的玻璃,透过窗户,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小小的身材肖战看着眼熟,来不及仔细辨认,只听见身后的人再喊他。
“肖肖老师,是在等我吗”音色慵懒,抱着胳膊,一副春风得意臭屁十足的样子。
黑色衬衫贴着胸腔,领口的扣子松散着,袖子也被撸到肘关节处。
靠,帅的要死
肖战忍不住在心里忿忿道,18岁就搞这么帅,这要是在学校得迷倒多少青涩少女。想到这他心虚的扯了下嘴角,24岁的少男也被迷倒了谢谢。
肖战嘴唇动了动,声音还未从介质中传来,只听耳后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肖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王一博捞进怀里,流光的玻璃在顷刻间碎成渣渣,最后落在二人脚边。
“你受伤没有?”二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王一博背对玻璃,把肖战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生怕人蹭破一点皮。而他自己撸胳膊挽袖子,流光飞舞时擦破了肘关节,王一博还来不及藏就被肖战得了个正着。
“还想藏?”肖战蹙眉问道。
“没藏”王一博压着声音回答。
“信你个大头鬼”肖战紧了紧鼻子,三分气性十分心疼。
兔子回到森林,发现狮子在奔跑时被小小的树枝剐蹭,枝丫并不锋利,也只是在狮子的脊背上留下了微不足道,甚至肉眼不见的压痕。
“疼不疼?”肖战从家里的柜子里翻出了药箱,给王一博进行简单的清理。
王一博看着眼前的人从肖肖老师变成了肖肖医生,翘翘的睫毛下双目流转,忽闪忽闪的睫毛似是蝴蝶牵动的翅膀,肖战低着头,王一博只能看到这些。而他看不到的,是双眸下尽数的情意。
王一博不知,肖战亦不知。
“肖战,你知不知道男人的伤,都是勋章”王一博挑眉,似是故意的逗肖战。
“滚吧王一博”肖战听罢,莫名其妙的想笑,抬手就杵王一博。
“诶呦,我受伤了,你不能打我的,你得照顾我肖肖老师,喂我吃饭,喂我喝水,伤口很疼的。”
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在肖战这儿根本不存在的,长得帅的不算,长的帅的算撒娇。
后来肖战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事不是长的好看的就行,是只有王一博例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玻璃会是谁砸的呢?”肖战问。
两人从教室出来回家的时候,检查了四周。砸玻璃的位置不高,应该是个孩童,窗外留下了深红色小砖块,应该是“凶器”。
肖战和王一博都一致认为,此事并非是小孩子淘气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转天周六,王一博和肖战说好一起去县里转转。悠原县没什么名胜景观,县里发展紧随时代步伐,仿着省城里的高楼修建矮楼,将集市合并在这一幢幢低矮的楼房里,一楼卖菜二楼卖服装三楼卖日用品,到底是地方小,这里就变成了悠原县里最繁华的地方,可无论是几楼,大料八角大蒜芹菜各式各样的味道都混杂在一起,充斥整个鼻腔,王一博只觉得这地方不是肖战该来的,他是香香的,这儿不是。即便在县城轧马路,也不要来这儿。
肖战无语:“我又不是大小姐,这为什么不能去?”
“那儿配不上你”王一博回答的干脆彻底,肖战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笑笑。
话说回来,悠原县也并非一无所有,城郊倒是有一座古寺,名为“卿白”。
卿白寺建于嘉庆年间,庙宇不大,民国十三年被火烧过一次,主殿之内完好无损,只是旁的边角被毁坏,因此便以“灵”称其。建国后重新修缮,来的人也就多了,求什么的都有,但求姻缘最灵。
“是有什么故事吗?”肖战最是信这些,所以迫不及待的问。
“省城里来的老师都不信这些的,倡导什么科学主义,但肖肖老师看来很信这些。”
“当然,遇见即是缘分,是缘又是分,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就比如说,你我相见,就是缘分,说夸张一点都可以算是命中注定。你想,为什么我偏偏填了辽西的教学申请,而不是填辽东辽南辽北?为什么偏偏是你来火车站接我,怎么就不可以是别人呢?这些看似平常,实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王一博,你信不信?”
“我信”
肖战的声音很动听,讲话总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有条理的引导,让你明白他的意思想法。王一博听着入了神,嘴角微微上扬,他以前也不信这些,可慢慢的也相信了。
是啊肖战,你我有缘,才能相见。
悠原,有缘
在有缘的地方,遇见了与我有缘的你。
两人并肩走着,一同进了卿白寺。
寺庙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风吹草动,檐角下挂着的青铜铃声声作响。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即便是和煦的春日,卿白寺却也没什么人。一方寺门后,竟又是一番天地。
两人的步伐齐且慢,肖战心头绵密,刚才王一博讲的故事如云雾一般环绕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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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