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比大脑反应来得快,她当即走到会议室前推开磨砂玻璃的大门,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熟悉的身影。
金羡晚:“你为什么。”
只是她还没问完瞬间就想到答案。
能是为什么,邀请函又不会送到金泰亨手上,就算送到了按他的性格也会当没看见。
肯定是田柾国给他通风报信了,所以他才会来。
指不定用了什么说辞,他可真是一点都没放过她。
金泰亨蹙眉:“你黑了。”
金泰亨放下手里的纸杯,微微仰头看着她说道。
金羡晚:“是,工作需要,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里毕竟是她所签约的公司,大老板的秘书,姑且就算沈敏英是闵玧其的秘书吧,人家还在那站着。
这个腰杆她必须挺直。
金泰亨:“也好,你出道那么多年也没尝试过其他风格,现在做了演员倒比曾经自由,恭喜你。”
金羡晚:“……”打量他,“谢谢。”
真是活见鬼,这话也是金泰亨会说的?
金泰亨:“这身衣服搭的也不错,很适合你今天要去的场合。”
要是没有后面半句她还真的以为金泰亨变善良了。
看来田柾国没少说,这和告状有什么区别?
她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平视他。
金羡晚:“为什么要来?”
金泰亨似乎有些无奈。
金泰亨:“看看你也不好吗,这段时间你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爸妈在群里发的消息你也不看。”
闻言她垂眸,应付这种话的说辞简直不必多想。
金羡晚:“之前是封闭训练,需要专心锻炼演技,我昨天才回来,后面马上也要去其他地方拍戏,到时也不能用手机。”
她说的都是实话,也能感觉到金泰亨带有温度的视线正落在她脸上。
意味不明的,分不清他是什么情绪,也可能是这个场合多少遏制了他的本性。
金泰亨:“知道了,我会帮你说明。”
于是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金羡晚:“一通电话的事何必跑一趟。”
金泰亨:“我说了,只是想来看看你。”
对视片刻没有后续,金泰亨的眼眸平静无波,细看还有丝寂寥的探究,如果深了一眼就很容易沉溺并倾心于他。
存在即蛊惑,用了多少年都很好用的天生技能。
她别开视线看了眼时间。
沈敏英还在贩卖机那里没有过来,她走过去时她还在发消息。
金羡晚:“闵导还有多久到?”
沈敏英:“再一会儿吧,不过既然你哥哥到了,也不算圈外人,不然就一起去?”
这是闵玧其的意思还是在试探她什么意思。
金羡晚:“不用,他只是过来看看我,还是算了吧。”
沈敏英:“是吗,看来羡晚小姐你不大懂人心。”
说着她扬起一抹打趣的笑意。
沈敏英:“一起也没关系,闵导不会在意,更何况拍卖会而已,说来也是玩乐的地方,没那么多规矩。”
拍拍她的肩:“家人好不容易来一趟。”
好有意思的回答,金羡晚默默捏紧身侧的裙边。
金泰亨在的话,她很多举措恐怕都难实施,比如探究闵玧其的身份地位,以及金硕珍周边的情况。
再甚者,她或许还能观察下这种场合背后的真实目的是否如圈内人猜测所言那么黑暗,如果是的话,又会是什么。
她不知她的心思是否表露的太明显,起码表面上她只是表达了忠心,也趋于金硕珍的邀请无法拒绝所以才硬着头皮前进。
但在个顶个都是人精的阶级中,即使只看表面,她的打算还没开始就被掐断了可能,还要随时留意不要露出马脚。
此番前去她的位置除了是“金丝雀”,还是“金丝雀”。
区别便是金泰亨更安全,田柾国或许什么都不会想,但他一定会想到这点。
金羡晚:“……”也笑了笑,“那好吧,我去问问他。”
沈敏英:“嗯,闵导到了我会来通知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重新回到会议室,这会儿金泰亨不喝茶了,正站在一排储物柜前透过玻璃看里面的文件或荣誉奖牌。
沈敏英已然离开二楼,她见状默默关上会议室的门。
门上有个摄像头,房顶右上角也有个摄像头。
这是开会的好地方,不是谈心的好地方。
金羡晚:“田柾国都跟你说了吧,看来他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金泰亨:“说了个大概,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外强中干胆子又小,对你又是一知半解,关键时刻只会联系我。”
嗤笑:“像什么样子。”
他说谁呢,田柾国?
金羡晚冷脸:“他是我的经纪人,不需要你来评判。”
双臂抱在身前:“再说了,你也可以不理,他只是在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做他认为对的事。”
秉承着账回家再算的道理,她当然不可能放任金泰亨当着她的面贬低田柾国。
听到她的回击,金泰亨只是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向她。
金泰亨:“不理?我唯一的妹妹那么不听话,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身边却只有那两三个人跟着,走到今天还是新人。”
随即他的眼神变得担忧而暧昧。
金泰亨:“晚晚,只有你不理我的份,我可不敢不理你。”
她盯着他无言,他也好像很满意她反应似的,连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金泰亨:“好了,不就是拍卖会吗,到时你喜欢的我会拍下送到你住处,别的别再多说了好吗。”
不说了?多好的机会凭什么让她闭嘴。
金羡晚:“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没人比你更擅长这点了。”
金羡晚:“你真的担心我吗?如果真的是你干嘛现在才来看我?”
金羡晚:“你只是不喜欢我超出你的掌控范围,田柾国好不容易给了你一道橄榄枝你当然会接过来。”
金羡晚:“说到底你和爸妈一样,巴不得我赶紧退圈然后回家嫁人。”
她声量一句比一句高,金泰亨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金泰亨:“也可以不嫁,家里随便分点给你都够你一年挣的,自找苦吃还怕别人说,我不过来不也是为了维护你那可怜又敏感的自尊心?”
金泰亨:“瞧你这公司,加一块都没二十个人,你真的过得好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金泰亨:“他们该不会是看你头脑简单所以才只跟你签约吧?别到时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他说中了雷区,她感觉到眼眶潮热,顺手就把桌子上摆着的花瓶砸到地上。
动静大了自然会惊扰外面的人,很快她便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但距离近时又停下来,似乎还在观望。
金泰亨:“还以为是什么美差,说来说去跟小孩过家家酒一样,你真是没半点长进,白白浪费时间……”
正在她要还嘴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金南俊:“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是金南俊。
他先是看了一眼满脸委屈又努力忍着泪意的金羡晚,然后才把视线放到站在他身前一贯傲慢的金泰亨身上。
那人长得一副好皮囊,是和田柾国完全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田柾国虽然强势,但大多时候还算内敛也算阳光。
金泰亨不是,他的强势是从骨血里蔓延到气质上,金南俊对这种感触并不陌生。
他曾在某个宴会场上,在无数天之骄子之间见过这种气质。
压抑,阴暗,令人变得潮湿。
金泰亨朝他笑了一下,歉意很浅薄,锐利才是真。
这种人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和自己的妹妹发脾气。
金泰亨:“是你啊,原先只在八卦小报上见过你,该怎么称呼你呢。”
金南俊:“……”
其实进来前金南俊真的犹豫了好一会儿。
他在犹豫什么?或者说是不是到底有些心虚?
所以就像闵玧其说的,他的心性不适合生活在满是豺狼虎豹的环境里,只要有一点不妥就有可能出现差错。
但偏偏他又拿了张好牌。
既然想得到好处就必须冒险,既然得不到好处又何必冒险。
这场博弈到底是基于谁的了解之上发生的,目的又是什么?就像那封邀请函一样,谁给的你真的清楚吗?
门外的沈敏英收起手机,她先是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黑色宾利,又抬头看向二楼稍作思考。
最终她神情有丝阴郁,独自走向那辆车。
没有局外人,当然也不是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就是表面给的答案。
看来某位佳人今天下午不能赴约了。
会议室陷入死寂,金羡晚抬手抹了抹眼尾,佯装一副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缓解情绪的模样。
八卦小报,该怎么称呼金南俊,多好的要点与提问。
要知道辉煌一生的风华资本,在子女身上的八卦新闻要比企业动态更引人关注。
正主膝下无子如今更是重病入院,金硕珍的上位史不仅被人恶意揣测还处处是险阻。
就更别提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金南俊,不仅防外还要防内。
可笑的是他和金硕珍明明都是旁系,谁又比谁高贵,就因为他的生母是金家唯一的女儿?这话听起来不更好笑吗?
金羡晚:“抱歉。”她调整好情绪后抬头。
金羡晚:“这位就是领风时代的代表之一金南俊,也是我的老板,不建议的话叫金总就行了吧?”
看她看来金南俊算是娱乐产业横空出世的新老板,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胜在只为她一人服务,资源不多不少分量刚好供她冲刺,尤其上来就是闵玧其做导演开拍新电影,没几个艺人会拒绝。
金泰亨点了点头,然后很绅士地伸出手。
金泰亨:“也好,金总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初次见面就闹了这么一出戏真是失礼,还希望金总不要见怀。”
但在金泰亨看来,金南俊只有金家幺子这么一个身份,而对于这点,常年混迹上流社会的金泰亨,比金羡晚知道的应该多得不止一星半点。
那和他拥有合伙人身份的闵玧其呢,金泰亨也有所了解吗?
金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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