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连着几天收到李巍奕不同金额的转账,王一博一会儿在店里买这,一会儿在店里买那。
李巍奕笑得不行,说店里那些不好卖的囤货,全销售出去了,要请他吃饭。
后来肖战烦了,让李巍奕在店里立个功德箱,叫王一博直接往里投钱,别搞那么麻烦。
他不能来店里,只能李巍奕偷摸着来出租屋,半夜十二点,屋里烧烤飘香。
肖战在撸串,李巍奕坐在矮凳上翻字典,字典已经被翻得很烂,页脚圈边,封面黢黑。
“我送你本新的吧,”李巍奕打趣说:“这也太埋汰了。”
肖战咬掉一串肉,把签子投进垃圾篓,勾了勾手,让他拿来就行,少废话。
“过两天,等你出差回来。”
肖战又开了一听啤酒,咕噜灌了大半,烧烤配冰啤,别提滋味有多爽。
李巍奕看了眼门口的垃圾,五六个外卖袋堆一起,至少三天没出门,他喝了口啤酒笑笑:“怕碰上他?”
肖战没说话,默认了,手机店离这不远,两条街的事情,人衰起来出门肯定倒霉。
宅家对肖战来说不难,打游戏,看电影,吃饭,睡觉,时间从缝里跑,没得很快。
他查阅了些犬科资料,不仅要了解大丹,常见的犬种习性,基本都接触了下。
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宠物店老板,号码没变,名字又换了个,临时取的,叫蒋正。
“蒋老板,”李巍奕笑着塞过去一张新电话卡,肖战拿了扔一旁,“用不上,已经给号了。”
“那之前的客户?”
“拉黑了。”肖战说得干脆。
但女生终究是比男人麻烦些,第二天肖战抵达临市,又收到一条陌生消息。
还是之前的客户发的,弯弯绕绕,大抵意思要延续下去,长期合作。
肖战“啧”了一声,把手机收了,打算这趟出差结束,就把卡剪了。
跟新客户的见面地址,是一家咖啡店,两人碰个头,安顿交涉一下,再赴“戏台”,基本流程都是这样。
肖战推开玻璃门,找到12号桌,点了杯桃子味的气泡美式,距离约定时间过去十分钟,他皱了下眉,敞腿拿出手机,点开俄罗斯方块,无聊的打发时间。
又五分钟过去,李巍奕给他发了条消息,收到十万块的转款,备注信息是:大丹尾款。
肖战感到一点不对劲,给客户发了条消息,问他到哪了。
桌面被人叩了叩,肖战下意识收回腿,坐正身板抬眼,下一秒椅子哗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肖战抓着行李袋准备走人,肩膀被人摁住,王一博没去对面,而是把他往里推,自己在靠走廊的座位坐下。
肖战不是傻子,不信那么巧的事儿,这单生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该怎么称呼你?”王一博问,“肖战还是蒋正?”
流年不利,肖战望着落地窗,踹了一脚桌椅,“真他妈背。”
王一博往桌上放了一个袋子,没去管肖战的话和脸色,接着往下讲:“那件衣服我剪了,这件赔你。”
什么衣服?
肖战短暂性地回想,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件羊绒针织,离开前,它被折好留在床上。
肖战没去看袋中的衣服,依旧盯着窗外,王一博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放在桌面敲。
上下挡了道,不把他打一顿,肖战走不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他冷着脸转过来,语气很冲,“有屁就放,别阴魂不散。”
话音刚落,手机在桌上震了震,又是一条陌生短信,肖战抓过来看了眼,很快又黑着脸把手机盖回去。
手机又断断续续震了几回,肖战直接把卡抽出来,折了丢进气泡水。
卡片在冒着气泡的咖啡中,沉了下去。
王一博推开杯子,抬手打了个响指,又问服务员要了两杯一样的。
“以后会留在国内工作。”
“这次不走了。”
街边有卖冰糖葫芦的,肖战在点一根串上有几颗,点完又开始数棒子,心一半在外面,对这些废话不感兴趣。
“你在昙县定居?”
“冒充对象是你的工作?”
“除此之外还在干什么?”王一博断断续续问出心里的疑问,“李巍奕是你的朋友吗?”
三四个问题抛来之后,肖战只回答了最后一个,“你别再烦他。”
“可以。”王一博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把你的真实号码给我,那家手机店我就不去了。”
肖战转头看去,眼底有些疑惑,“我们是有什么事没了吗?”
“没有。”王一博平静地回答道。
“那你在干什么?”
“找你。”王一博说完,又修正了一下措辞,“也可以说是追你。”
“你有病?”
王一博也看过去,手垂下来在大腿根处抚了抚不存在的灰,“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身体还算健康。”
肖战吸了一口气,视线随着王一博的手看过去,看了眼紧包着的牛仔裤,骂了句:“神经病,真不要脸。”
“没办法,”王一博说,“你在生气,这脸我不能要。”
“我生什么气?”肖战问。
“我上哪知道。”王一博说。
十句有七句不能好好聊,他们聊天总是这样,废话比正事儿多,聊开心了就打炮。
从前就是这样,肖战一直以为谈恋爱就是在讲废话,废话能使人开心。
要说教的话,找老师就好了。
不过他接受不了年纪大的,老头应该没什么精力。
思绪被带偏了,肖战收回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新送来的饮料,然后又盯着窗外沉默,重新思考怎么出手才能逃脱。
“我的确在国外养了一条大丹,不过不长那样。”
肖战没留号,王一博重新拿起手机,调出相册,翻照片给肖战看。
“是一只花丹。”王一博很有耐心地介绍:“很聪明,性格温和,体重跟你一样,六十公斤左右。”
肖战突然说:“我一百三。”
王一博顿了下,又继续讲:“我说左右,右一点就是一百三。”
肖战翻了个白眼,视线从手机屏上收回来,又去看窗外的糖葫芦,花丹比纯黑色的大丹还漂亮。
但如果那是王一博的狗,就丑。
“我有密集恐惧症,拿开。”他说。
王一博把手机收了回去,平静道:“你没这个毛病。”
肖战没说话,气息屏了屏,每次王一博用这种笃定的语气跟他讲话,他的拳头都会痒。
“南成后街有条流浪狗,还记得吗?”
“也是花斑,你喂它吃过肉包。”
肖战突然转回来,皱了下眉,语气很凶:“闭嘴!”
“好。”王一博截停这个话题,转去说别的,“我还养了一只鹦鹉,跟你一样脾气很爆,动不动就炸。”
“你脾气很好吗?”肖战反问道。
刚转头王一博就将手机怼到他面前,肖战看到一只白色葵花,模样又仙又癫,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一博打开声音,背景流出爵士音,这鸟又蹦又跳的,让肖战想到了哈士奇。
“它也喜欢音乐,跟你一样。”
肖战又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转去看那张脸,“真能蹭,王一博,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王一博歪头撇了下嘴,把手机收了回去,“养了两年,之后就被王学翰弄死了。”
“为什么?”肖战脱口而出,很快又改口:“关我屁事。”
“他有鼻炎,见到牡丹就打喷嚏,”王一博声音冷了点,“他是一个自私鬼。”
“嗯,你们兄弟俩还挺像的。”肖战冷嘲了声。
王一博看他一眼,没否认,“我不杀生,是不是要好一点?”
“一个谋财,一个害命,你说差多少?”肖战的姿态比刚才放松了点,肩膀塌下去,半趴在桌上,托腮咬着吸管。
“不过是七十八块五,你真要跟我计较下去?”
肖战没说话,眼底的神色冷了些,依旧咬着吸管,王一博发现他的咬肌比刚才紧绷,咬合力也加大了。
“卡不是还你了?”他无奈地问:“需要我加利息?”
打太极挺没意思的,肖战翻了个白眼,换了只胳膊托脑袋,一个高中生买了糖葫芦,走近点儿肖战才看清那是草莓。
“想吃?”王一博从玻璃上看他。
肖战跟他对视一样,随口接道:“想啊,你给买吗?”
“一起去?”王一博笑了下,“给你买。”
“怕我跑啊。”肖战对着玻璃笑笑。
王一博不置可否。
“你拦得住吗?”他又问。
“你试试。”王一博说。
两人对着玻璃较劲了会儿,肖战被太阳照着晒,觉得没意思,踢开椅子起身了。
椅子磕到墙壁,退无可退,他冷声道:“滚开。”
王一博竟听话的起身,不过他拿走了肖战的行李袋,买了单,跟在后头。
肖战买了根糖葫芦,也选了草莓,没付钱,直接走的,反正合同里写好,出行费用全包。
王一博在后头扫码,脸上竟然带着笑。
肖战咬了颗草莓走,味道还行,不酸,包在外头的浅黄色糖衣裂开,一部分往下落,他没躲开,沾了一部分在衣服上。
肖战下意识看向王一博手上的白色纸袋,里面是一件黑色大衣,收回视线,他扯了扯领口,糖衣落了下去。
“王学翰在找你。”王一博突然说:“他妈很不高兴。”
肖战为一句称呼回了头,对方主动解释道:“我跟他是重组家庭,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是,爸是爸,妈是妈,哥不是哥,是这样?
肖战转回来,语气还是那样:“关我屁事。”
“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她觉得你很没礼貌。”王一博淡淡道。
“随便。”肖战说:“一次性生意,不包售后。”
“嗯。”王一博在边上淡淡应了声,视线落在肖战淡黄色的嘴角,那处沾了糖渍,“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不用管。”
肖战嘴里含着草莓,闻言转过来问他:“说什么?”
“你现在归我。”
五个字敲过来,肖战没忍住笑出声,他看着王一博一点点咬碎嘴里的草莓,咽下去后抬起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记得去看精神科,要挂最好的医生。”
对王一博来说,往事是往事,现在是现在,他要重新追,就觉得自己能追到。
肖战的心态就比较好理解:觉得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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