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

“嘀嗒，嘀嗒”墙上的时钟发出清响。

“嘎吱——”病房的门被推开，“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病床上的女人喝了一口粥，“这不是借口，你明明可以提前出门避免堵车的，不是吗？”

“不是的，绾绾，我……”

“够了，我不想听，”孟舒绾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他，“许卿秋，我活不久了，你很高兴吧。”

“绾绾，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是吗？我可不信。”

“我们好好治疗还是有机会的。”

“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宁景幽说你一天没吃了，快吃一点吧。”

“看见你，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孟舒绾推开面前的粥。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以前又是以前。”孟舒绾掀翻面前的桌板，粥洒了一床，白皙的手臂上也被溅到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宁景幽将许卿秋推出病房外：“你快走，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再来了。”

“哎，我……”

“走走走。”

宁景幽清理着床上的状况然后将孟舒绾拉进洗手间处理着手臂：“护士一会就进来换被子了，你多少吃点。”

“我吃不下去，而且一看到许卿秋我的情绪波动就特别大，噗。”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宁景幽擦了擦她的嘴角：“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只是病了而已，能好的。”

孟舒绾按住她的手：“好不了的，我的身体我清楚，你说，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瞎说什么呢，我们一定能长命百岁，环游世界，拍好多好多漂亮的照片。”

“还拍照片呢，我头发都没了。”

宁景幽摘下头上的假发，“我的也没了，刚好我们可以带很多假发。”

“你什么时候剃的，你不是最喜欢你的头发吗……”孟舒绾的声音带着哽咽。

“这有什么的，喜欢又不能跟你比。”

“幽幽，你真好。”

半夜宁景幽撑着下巴看着正在熟睡的孟舒绾眼底是满满的心疼。

宁景幽伸出手摸摸孟舒绾的额头：“绾绾，他们说地府很冷，你怕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都怪这个许卿秋，遇见他后就没好事……”

说着说着宁景放缓了呼吸。

一滴泪从孟舒绾的眼角滑落下来：对不起，幽幽，我真的撑不住了。

孟舒绾蹑手蹑脚掀起被子，轻轻地走出病房，用着马虎的理由糊弄过值班护士，然后来到天台。

孟舒绾深吸一口气：“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幽幽和值班护士。”

“嗯？”孟舒绾伸出手，“下雪了啊，真可惜今年的初雪不能和幽幽一起看了，幽幽，你别怪我。”

次日一早就听见病区里传来声音。

“昨晚有人跳楼了。”

“绾绾不在，遭了。”宁景幽抬腿向门外跑去。

“绾绾！”

担架上黑色的裹尸袋正要拉上拉链宁景幽冲上前去，“你丢下我了。”

工作人员上前拉开宁景幽安抚她的情绪。

宁景幽吸了吸鼻子：“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小姑娘，知道朋友过世难受，你也要注意自己的情绪。”

“不是朋友，是家人，嗯，知道了，会照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