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潮湿的初遇**
梅雨浸透梧桐叶的六月,林霁推开琴行玻璃门时带进一串水珠。他怀里的小提琴琴匣在滴水,白衬衫领口洇着深色水痕。
柜台后的顾沉舟抬起头。
十七岁的钢琴天才正在擦拭斯坦威琴键,睫毛在晨光中镀着金边。他手指停顿在中央C键上方三公分,看着门口浑身湿透的少年——对方锁骨处贴着的创可贴被雨水泡得发白,湿发下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琉璃。
"我要租琴房。"林霁的声音带着南方梅雨季特有的潮气,从帆布鞋里渗出的雨水在地面洇开深色痕迹。他摸出皱巴巴的纸币时,腕骨凸起如刀锋。
顾沉舟的视线掠过他琴匣边角磨损的皮质,忽然起身掀开钢琴盖。巴赫平均律前奏曲的音符撞碎在玻璃橱窗上,林霁的手指无意识抽搐——那是他准备参加附中考试的小提琴曲目伴奏谱。
潮湿空气里,两个少年的呼吸频率在某个休止符上重叠。林霁解开琴匣的动作比思维更快,G弦震颤的瞬间,顾沉舟的即兴变调如影随形。雨声渐次轰鸣,他们却在D大调的海洋里抓住彼此共振的波长。
琴行老式挂钟敲响第十下时,林霁的琴弓停在泛音震颤的尾韵。他转身看见顾沉舟指尖抵着发热的琴键,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下方淡青的血管。
"明天下午三点。"顾沉舟说这话时正在给钢琴调律,袖口挽到手肘,"你的揉弦太急了,像在害怕什么。"
玻璃门上的风铃再次作响时,林霁才发现雨停了。梧桐叶上的积水坠落,正巧砸在他后颈。那滴冰凉顺着脊柱滑进衬衫下摆,和身后流淌的肖邦夜曲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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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燃烧的岁月**
附中琴房的隔音棉吸走所有杂音,却吸不走顾沉舟身上雪松混着松香的气息。林霁第37次调整谱架角度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紧张的时候会抿左边嘴角。"顾沉舟的钢笔尖戳破谱纸,在空白五线谱上画了只戴领结的猫,"就像现在。"
林霁夺过钢笔时蹭到他指尖的温度。窗外银杏叶沙沙作响,十月的风卷着顾沉舟写在草稿纸上的赋格曲谱,那些纠缠的十六分音符像极了他们总在深夜排练室交握的手指。
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林霁的小提琴搁在褪色天鹅绒长椅上,顾沉舟用教堂管风琴为他伴奏时,震落的灰尘在光束中跳着永恒的华尔兹。他们在这里写完《雨巷变奏曲》的那天,暴雨冲垮了教堂后院的玫瑰花架。
"双声部不该是竞争。"顾沉舟咬着林霁递过来的薄荷糖,舌尖扫过他指尖的琴茧,"是..."
"共生。"林霁接话时正用银杏叶做书签,叶脉纹路里藏着他不敢说出口的隐秘。顾沉舟的钢琴协奏曲在国际比赛获奖那晚,他们在颁奖礼后台共享了第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第三章:破碎的黄昏**
顾沉舟的母亲推开琴房门时,林霁正在调音。A弦绷断的瞬间,琴弓在指腹划出一道血痕。
"沉舟要出国了。"顾母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空气,"茱莉亚音乐学院,全额奖学金。"
林霁的视线落在琴谱架上的银杏叶书签,那是顾沉舟昨天才放上去的。叶脉间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此刻却冷得像冰。
"你们不合适。"顾母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叠文件,"这是你父亲的病历。肾移植手术,需要五十万。"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林霁记得父亲躺在病床上时,总是望着窗外发呆。他说江南的雨最温柔,却不知道这温柔能要人命。
"离开他,手术费我来出。"顾母的声音依然优雅,"否则..."她没说完,但林霁知道后面是什么。顾沉舟的前途,他父亲的命,都系在这根断掉的琴弦上。
那天傍晚,林霁收拾好琴房。他把银杏叶书签夹进顾沉舟的琴谱,连同那张写着"等我回来"的纸条一起,锁进了琴凳。
火车站台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林霁攥着去往南方的车票,听见广播里传来顾沉舟的声音——那是他们一起录制的《雨巷变奏曲》。钢琴声追着小提琴的尾音,像一场无望的追逐。
列车启动时,林霁看见站台尽头的身影。顾沉舟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他张着嘴在喊什么,但雨声太大,林霁只看见他眼角有光闪过。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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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凝固的时光**
十年后的维也纳金色大厅,顾沉舟站在指挥台上。他的燕尾服口袋里装着褪色的银杏叶书签,琴谱架上摆着未完成的《D大调双重协奏曲》。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时,他看见台下第一排的空座位。那是他永远留给林霁的位置,即使知道对方永远不会来。
后台的走廊里,顾沉舟听见熟悉的旋律。那是《雨巷变奏曲》的小提琴声,却比他记忆中的更加破碎。他推开休息室的门,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
"林霁。"他喊出这个名字时,喉咙发紧。
对方转过身来。十年光阴在林霁脸上刻下痕迹,却让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他颈间戴着银杏叶项链,和顾沉舟口袋里的书签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林霁的声音依然带着江南的潮湿,"我听说你要演《D大调双重协奏曲》。"
顾沉舟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书签。他想问林霁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回来。但最后他只是说:"还差小提琴部分。"
林霁笑了。那笑容让顾沉舟想起十七岁的梅雨季,想起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想起火车站台的雨声。
"我可以试试。"林霁说,"但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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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迟来的雨声**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霁站在天台边缘。他的小提琴搁在积水里,琴弦被雨水打得震颤。
"下来。"顾沉舟的声音在发抖,"求你了。"
林霁转过身。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像极了那年火车站台的泪光。他颈间的银杏叶项链在闪电中泛着微光。
"你母亲说得对。"林霁的声音很轻,"我们确实不合适。"
顾沉舟向前一步,却被林霁的眼神钉在原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林霁笑了,"因为我想听你弹完《D大调双重协奏曲》。"
"我们可以一起..."
"不。"林霁打断他,"你要干干净净地活着。带着我们的音乐,站在最高的舞台上。"
顾沉舟看见林霁向后仰去。他想抓住对方的手,却只抓住一片银杏叶。那是林霁最后留给他的礼物,叶脉间还残留着体温。
暴雨中,顾沉舟听见小提琴坠地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十七岁那年断掉的琴弦,像极了火车站台的雨声,像极了所有未说出口的爱与遗憾。
他跪在天台边缘,看着手中的银杏叶。叶脉间的纹路像极了乐谱上的五线谱,记录着他们错过的十年光阴。
第二天,顾沉舟在琴房写下《D大调双重协奏曲》的最后一个音符。他把它命名为《银杏》,因为那是他们相遇的季节,也是他们永别的季节。
音乐会那天,顾沉舟把小提琴部分留给了空椅子。当钢琴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听见了另一个声音——那是十年前林霁的琴声,从录音带里流淌出来,与钢琴声交织成永恒的双声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顾沉舟看向台下第一排的空座位。他仿佛看见林霁坐在那里,颈间戴着银杏叶项链,嘴角挂着十七岁的笑容。
"这是给你的。"顾沉舟轻声说,"我的共生。"
掌声响起时,一片银杏叶从琴谱架上飘落。顾沉舟知道,那是林霁在说:"我听见了。"
**第六章:永恒的变奏**
顾沉舟的生活在失去林霁后,变成了一首永不完结的变奏曲。每个清晨,他都会在琴房弹奏《银杏》,直到指尖发烫。那些音符里藏着林霁的笑声,藏着废弃教堂的灰尘,藏着火车站台的雨声。
维也纳的冬天来得很快。顾沉舟在金色大厅的演出排得满满当当,但每场音乐会,他都会在台下第一排留一个空座位。乐评人说这是艺术家的怪癖,却不知道那是他留给林霁的位置。
"顾先生,"新来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每次彩排都要录两份音?"
顾沉舟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深夜的琴房里,一遍遍听着录音带里的小提琴声。那是林霁留下的最后录音,音质已经失真,却依然能让他想起十七岁的梅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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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未寄出的信**
顾沉舟开始写信。不是电子邮件,而是用钢笔在信纸上写。他买了很多银杏叶书签,每写完一封信就夹在里面。
"今天在布拉格演出,查理大桥上有街头艺人在拉《雨巷变奏曲》。我停下来听了很久,想起你说过最喜欢布拉格的黄昏..."
"慕尼黑的啤酒节很热闹,但我只待了半小时就回酒店了。太吵了,吵得我听不见你的琴声..."
"巴黎的秋天很美,卢森堡公园的银杏叶落了满地。我捡了一片夹在琴谱里,和你的那片放在一起..."
这些信从未寄出。顾沉舟把它们锁在琴房的抽屉里,和那张褪色的银杏叶书签放在一起。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年在火车站追上林霁,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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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雨中的琴声**
某个雨夜,顾沉舟在维也纳街头听见小提琴声。那旋律很陌生,却让他想起林霁。他循着声音走去,看见一个东方少年在街角拉琴。
少年的琴技很生涩,但顾沉舟站在那里听了很久。雨水打湿了他的西装,他却恍然未觉。直到少年收起琴盒准备离开,他才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Lin。"少年用蹩脚的德语回答,"我来自中国。"
顾沉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少年颈间戴着银杏叶项链,和林霁的那条一模一样。
"要不要来我的琴房?"顾沉舟听见自己说,"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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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传承**
Lin成了顾沉舟的学生。他有着和林霁相似的眉眼,却比林霁更加沉默。顾沉舟教他拉琴时,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十七岁的梅雨季。
"揉弦不要太急。"顾沉舟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搭在Lin的手腕上,"像在害怕什么。"
Lin抬起头看他。那一刻,顾沉舟仿佛看见了林霁。但很快,少年低下头继续练琴,琴声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
顾沉舟开始教Lin《银杏》。他把林霁的录音放给少年听,告诉他这是另一个小提琴家的演奏。
"他...现在在哪里?"Lin问。
顾沉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在音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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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的乐章**
五年后,Lin在金色大厅首次登台。他演奏的是《银杏》,顾沉舟坐在钢琴前为他伴奏。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顾沉舟看向台下第一排的空座位。那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颈间戴着银杏叶项链。
音乐会结束后,老人来到后台。他递给顾沉舟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顾沉舟"。
"我是林霁的父亲。"老人说,"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顾沉舟的手指在发抖。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琴谱。那是《雨巷变奏曲》的完整版,林霁在离开前写完的。
琴谱背面有一行小字:"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份琴谱,说明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乐章。不要难过,因为音乐永远不会消失。"
顾沉舟抬起头,看见Lin站在门口。少年颈间的银杏叶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十七岁那年的梅雨季。
"老师,"Lin说,"我想学《雨巷变奏曲》。"
顾沉舟笑了。他知道,属于他们的乐章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赠;顾沉舟给林霁的信
**致林霁**
今天的维也纳又下雨了。我坐在琴房里,听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忽然想起那年梅雨季,你浑身湿透地推开琴行的门。那时候的你,锁骨上还贴着创可贴,琴匣边角都磨破了,却固执地要租最好的琴房。
我刚刚泡了一杯龙井,是你最爱的那种。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的样子,让我想起你拉琴时微微颤动的睫毛。你知道吗?我现在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虽然总觉得没有你泡的好喝。
琴房的窗户正对着一条种满银杏树的小路。秋天的时候,金黄的叶子落满一地,我总会想起你做的那些银杏叶书签。前几天整理琴谱时,又找到了你夹在里面的那片。叶脉间的纹路依然清晰,就像你指尖的琴茧,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
我收了个学生,叫Lin。他和你一样来自江南,说话时总带着淡淡的吴语口音。有时候听他拉琴,我会恍惚觉得是你坐在那里。但他比你安静多了,不会在练琴时偷偷打瞌睡,也不会在琴谱上画小猫。
昨天在超市看到薄荷糖,是你以前常吃的那种。我买了一包,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喜欢这个味道了。原来有些习惯,是会随着人一起消失的。
最近在排练《银杏》,就是那首未完成的《D大调双重协奏曲》。我把它改成了小提琴协奏曲,总觉得这样你就能听见了。每次弹到第二乐章,我都会想起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想起那些在光束中跳舞的灰尘。
维也纳的冬天很冷,但我还是习惯开着窗户练琴。你说过,音乐需要流动的空气。有时候寒风灌进来,我会想起你总是不肯好好系围巾的样子。
对了,我找到了一家很正宗的中餐馆。老板是苏州人,做的松鼠桂鱼和你妈妈的味道很像。上次去吃饭,我差点以为你会从厨房里走出来,像以前一样抱怨我又忘记带伞。
琴房的挂钟还是老样子,每到整点就会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声音总让我想起火车站台的广播,想起你离开那天的雨声。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跑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追上你了?
今天练琴时,琴弦突然断了。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见你站在琴房里,锁骨上的创可贴被雨水泡得发白。你说得对,我确实总是在害怕,害怕忘记你的样子,害怕有一天连琴声里的你都找不到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该去排练了。今天的曲目是《雨巷变奏曲》,我会把台下第一排的座位留给你,就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场演出一样。
希望你在某个地方,也能听见我的琴声。
顾沉舟
作者谈:【作者深夜抱着键盘痛哭流涕的创作手记】
1. **关于BE美学**:
当初说好写个"意难平",结果写着写着发现自己才是被刀得最狠的那个。现在每次听到D大调就条件反射想囤纸巾,超市阿姨以为我得了花粉症。
2. **关于双男主设定**:
两位祖宗在故事里爱得死去活来时,我在现实里被朋友追杀:"说好的双男主呢?怎么写成人琴情未了了?" 现在看到银杏树都PTSD,生怕哪片叶子突然开口说"要你干干净净地活着"。
3. **关于暴雨元素**:
为了烘托氛围总共下了八场雨,现在被朋友称为"江南龙王转世"。在此郑重声明:本故事与萧敬腾无任何商业合作,但欢迎雨神团队联系我讨论联名款雨伞。
4. **关于未完成协奏曲**:
现在最怕学音乐的朋友问:"你描写的这个指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只能深沉回答:"这叫艺术留白。"(实际慌得在搜"小提琴入门速成班")
5. **关于后续发展**:
听说有人要众筹给我寄银杏叶,在此声明本人家门牌号保密。但可以考虑开通"代写HE番外"业务,价格表如下:
- 雨中拥抱加200字:50rmb
- 天台救人加500字:100rmb
- 顾妈妈洗白套餐:200rmb(附赠医疗费转账记录)
(娱乐)
最后,谨以本文提醒各位:珍惜眼前人,少看BE文,爱情诚可贵,纸巾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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