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自从和裴照分手后，就无比厌恶那个时期的自己，可今天在王一博这里，看到这张他自己都快忘了他年轻时候样子的一张照片，还是忍不住愣了愣，嘴角快速划过一抹苦笑，很快就石沉大海。

肖战转过身，手里捏着相册，他现在已经二十八了，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先有的第一反应不是，他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而是，他那么费尽心思的跟我结婚，到底是不是另有预谋?

“这张照片….”顿了下，到底还是念着王一博这几天对他的好，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是我吗?”

王一博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没有抬起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屋里现在气氛有些古怪，肖战坐在这里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于是站起身，刚准备走动一下，就看见王一博很紧张的看着他，黑色边框的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和表情，但肖战还是看出来王一博很紧张。

“先生是要走吗?”王一博站起身说道:“我送你。”

肖战皱眉，“不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王一博，“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

王一博安静了很久，肖战的耐心逐渐耗完开口准备说话时，王一博终于开口，“是我自己.…拍的。”

“我喜欢先生，喜欢了很多年。”顿了下，“那个我一直用来遮掩的beta，也是我编出来的。”

肖战嗯了一声，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的问道:“为什么喜欢我?”

王一博摇头，“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要是非要说出点为什么，那大概是我遇见你那天，太阳正好，你也正好，我却狼狈，让你一身光亮的对着我走了过来，这么一走，就走进了我的心里吧。”

“你写诗呢?”肖战挪开了视线，半是挤兑半是调侃的说了一句，他现在有点接受不了王一博的目光，轻嗤了一句，“那以后我要是想离婚...”

王一博慌忙接话，“我不会干涉先生你的，主动权...都在您这里。”

肖战这会儿子终于放下心，对于王一博刚刚的表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大手一挥，“你继续收拾吧。”

他早就过了那种给课糖就能感动半天的年纪，更过了那种得不到喜欢的东西就会念念不忘的年龄，他这时候也没去想王一博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初次遇上他那天又是哪天。

老实说，在没跟裴照分手前，他也算得上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优秀好青年，什么乐于助人、对待校友总是能帮就帮的事儿也是从不推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根本想不起来第一次见王一博的时候，是在哪儿，什么时候。

他那时候做过太多好事儿，王一博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可能还只是他随手帮忙的一个，他怎么可能，把这么普通的一个人，记在心上。

晚上收拾好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肖战就在外面订了个位子，跟王一博在外面吃完了，才开车回去，王一博现在年龄不大，也从不沾酒，肖战坐在副驾驶上，看到王一博的手机亮了一下，很快，就被王一博挂了。

肖战这时候喝的有点多了，他半坐在副驾驶上，问道:“谁?”

王一博准备开车的动作顿了顿，“我爸….”

“找你干嘛?”肖战问。

王一博尴尬地笑了笑，“让我回家住两天。”

肖战听完笑了起来，这话一听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

王一博愣了愣，说道:“不用，我可以不...”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你。”肖战坐了起来，看着王一博，“你既然跟我结婚了，这种小事儿，我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王一博嗯了一声，说道:“后天。”

肖战点了点头，说道:“好。”

肖战的眼睛周围有醉意满了上来，脸颊两处有些酡红，他扯了扯领带，在一个红绿灯停下来的地方，脱下了西装外套，额角渗出了两滴汗水。

王一博把空调开低了些，不自觉的加了点车速，带着肖战回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最近的事情好像有很多，家里的事儿，公司的事儿，肖战的事儿还有...明天见面的事儿。

王一博给肖战泡了杯蜂蜜水，等他喝下去回去睡觉后，才打通了一个电话，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半夜，肖战是被渴醒的，他起身准备去厨房喝点水时，发现桌子旁边已经放了一杯水，肖战盯着这杯水望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端起来，喝了大半。

黑夜是一个压抑而又难捱的时候，很多冲动，悲哀，不幸大多都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比如跳楼、投湖、自杀，又或者是...情感纠缠的暧昧不清。

肖战看着手机不断响起的铃声和上面写着的裴照，终于忍不住的皱起眉，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自轻自贱，如果可以，他更喜欢那个干净利落，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机场的裴照。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心里就算有再多青春朦胧的滤镜，再回到裴照拿信息素压他的那一个晚上，早都全都碎成泡沫，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喂。”肖战接起电话，听到那边深情款款的告白，肖战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无奈，又好像有包容，但更多的，是对裴照大半夜打扰他睡眠的不爽，“这招你在国外留学，旁边坐着一群洋鬼子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裴照，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考虑，我们的合作，是不是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可能。”说完，顿了顿，忍不住道:“把免提关了吧。”

“这次让你失望了。”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都是急促的，肖战觉得裴照应该很愤怒，可是裴照的声音却有些可怜巴巴，“上一次在国外，是大冒险输了。”

肖战没有回话，他没兴趣问这一次是什么，反而百无聊赖的看了眼闹钟，凌晨三点了，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睡眠，裴照在电话那头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肖战问为什么，于是自问自答道:“这一次，是真心话。”

“嗯。”肖战只留了这一个字，便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听裴照有些委屈的声音，莫名地想起了王一博，一样是可怜巴巴，但王一博却比他要好的多，可肖战其实不喜欢这个类型的，他喜欢乖的，听话的，不会闹事的。

这些都是把这个人放在一个花瓶的要求，要是真的追求结婚，伴侣，那这种风格在肖战的面前，可能，就是最先淘汰的那一批。

挂了电话后的心情是怎么样也好不起来了，肖战站起身，走到了王一博的房间门口，发现王一博的房间门口没有一丁点的信息素味道，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沮丧，重新回到房间，躺回床上，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时，才想起来他好像并不需要找王一博要他的信息素。

肖战伸出手，敲了敲那个小盒子，一阵雨后森林沁人心脾的味道，瞬间把整个房间的味道给置换了一遍，肖战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