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堂起了兴趣，好似闲聊道：“应该是，你要干什么吧？”

“无可奉……”

“让我猜猜”自堂打断枫玉，自顾自道：“是在保护他们呢，还是……”

他眼眸一抬，一字一句，极具压迫感道：“在为别人做事呢？”

枫玉先是浑身一僵，不过片刻后放松下来，他打量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那人有些熟悉感，但想半天他还是想不起他见没见过这人。

枫玉索性不想了，他抬手握住脖上那手腕，道：“想的很好，要是说对了就更好了。”他说的还算委婉了，他就想表达你想忒多，可惜没一个想到点子上的。

“是嘛？”自堂眯眼。

“是啊”枫玉定定看着他。

两人间目光相碰，滋出火花。

下一瞬，枫玉手一紧，把一直视作危险的另一只手掰向其它方向！自堂手臂扭转他却神色未变，不似活人反应。他目光跟随着枫玉，似是早就预料到他动作般。他右手持着扇子就往枫玉脖间袭去。

枫玉反应迅速，立即向下一蹲，在扇子划过上空时又即刻起身。他松开已经逆时针旋转的手臂，一跃，脚尖重重踩在那只已经无力的手臂上，借力后退。

自堂注意力不在自己手臂上，手臂无力下垂，他也只是看了眼，分了几秒就收回了目光。

枫玉戒备着，长剑脱离剑鞘，在手中翻转，最后直指自堂。自堂持扇一副轻松模样，还开扇扇了扇。

被扇子吹起的风微微扬起自堂白色长发。

枫玉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让第三人知道！不然……”

他手上用力，剑向前一分。明晃晃在说，要是有第三人知道这事，你小命不保！

“不行”自堂像是没接收到他想表达的，笑眯眯一脸真诚道：“今日过后该知道的人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

“唰——！”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枫玉剑刃直指自堂，带着狠向前刺去。自堂转身一偏，躲了过去。

自堂瞥着距离刚从身边过去不远的利剑，没有惊慌。

枫玉剑势一转，自堂从容转身，剑横砍来就把手上的扇子一折，用扇骨就接了他的剑。

扇子没一瞬就被切分，利落挡住即将落下的剑刃，扇与剑相接触，那一刹那各方仿佛闪耀隐隐白光与流状红光。

枫玉感受剑下力道丝毫不输自己的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扇子被那人流利玩转，直接一弹弹开了原本要劈开的剑。

扇子并不像常人所想那般是摆设，具有令人折服的攻击力。

扇子弹开剑后便乘胜追击，对枫玉下手极为狠厉，在空中也产生微微声响。枫玉拿剑抵挡，扇与刃交接，发出阵阵声响。

枫玉与他交战，皆没伤对方分毫，可见两人实力之相近，下手之干脆。

相近个毛线球球！他与那人同时后退，两人分开，自堂开扇轻扇，没有一丝一毫疲惫之色，而另一方的枫玉因体力被消耗而微微喘息。

简直……不是人！枫玉如是想道。

他不服输，他提起剑就要再战。但对面倒是没了再战的想法。

自堂轻笑道：“还比？”

“比！”枫玉没犹豫。他从小就是个胜负欲强的，什么都想比个高下，更何况现在？

“你打不赢的”自堂说出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的真相，他抬脚上前，枫玉下意识持剑横放胸前。那人什么也没做，就是站在身前慢悠悠道：“你在犟什么？”

“谁犟了？”枫玉不认。

“谁应谁犟”自堂有的是办法对他。

“你！罢了”他知道他再打下去还是一样，可能还会输得更难看，于是枫玉放弃了。他垂下手，连同剑一同垂在身侧，他问：“这件事你要怎样才能不说出去？”

自堂眼中升起获胜后的得意，没理他问的，赞叹孩童般赞叹他：“不错，是个乖孩子。”

“……”枫玉咬咬牙，忍下来没去回堵这话。他暗暗想，等有机会就砍死这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在自堂也没再去试他底线在哪，道：“谁派你来的，这么多年都不下手？”

枫玉道：“没谁，你想多了，我是不会对他下手的。”

“是吗？”

枫玉看见自堂顿了两秒后扬起微笑，感觉这人憋不出什么好话，脸不自觉一抽。

自堂一反常态：“我知道了。”

“？”枫玉心中暗自说道：你知道个啥啊就知道了？

他面上不显，但耐不住自堂精啊。一见他这沉默样就猜得出指定在心里边骂着呢，说不定还骂八百回了。

“想说什么就说，憋在心里怎么个事？”自堂发誓，他说这话是好心的。

可惜人家不领情呐！

枫玉阴阳怪气道：“不敢，怕说了下一秒就“碰”声倒地了。”

他刚说完就接到自堂莫名的一眼。

自堂原话奉还：“你想多了……”

“？”

枫玉等他开口，自堂却迟迟没有开口。下半句呢？

他正要冷哼一声，却感受到一阵头晕眼花。他后退几步，拉远与他的距离，手中剑又抬起。他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见到眼前那人佁然不动，人都麻了，这一出谁搞的还用细说吗？

枫玉咬牙咬的紧，浑身肌肉都在用力，握剑的手更为紧绷颤抖。

“靠......”在彻底倒地那一刻，他是真要把那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心中无尽呐喊：居然耍老子？？你他娘的玩完了！我要杀了你！！！

枫玉意识模糊之际，自堂才笑眯眯上前，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你不说下一秒也得倒。”

“不过还不是要你命的时候呢，别怕。”自堂带着无尽笑意，语气安慰，听起来也更惊悚了。

眼黑耳还模糊能听到一点的枫玉：……

‘你想多了’‘你不说下一秒也得倒’自堂这两句话真是用得好啊，但凡他还站着就真要破防了，不过现在也挺破防的。

这是彻底失去意识时枫玉所想。

自堂蹲下，手上抚起他一缕黑发，扇子化作刃，轻轻一划，一缕黑发彻底落在手中。他起身，侧手握握手中发，目光在躺地那人身上。

他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知道了’的意思是，我想知道的事，你不说实话，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

自堂居高临下看了很久，最后讥讽地笑了笑，带着讽刺的声音：“从小长到大的主仆兼朋友，却藏有暗心。”

他好似琢磨上句话的深意，最后忍不住大笑几声，云里雾里道：“谢穹玉，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身影逐渐透明消失，最后只留枫玉一人孤苦伶仃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