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没来过莱城,更没见过钟寒青在这里的住处,踏入的时候他暗自心惊,这里确实比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奢靡,他一步一步跟在钟寒青后面默默的走。
家里和店里他都说的是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旅游一圈。
一进门就看到了熟悉的方型钢条,在这里尤为突兀扎眼,他知道那大概率就是他一个月的活动空间,应该是卧室。
钟寒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似安抚,又似威胁,“你听话,就不用。”
谢棠无声的叹了口气,第一顿饭钟寒青亲自下厨,似乎做饭的人都不爱吃自己做的东西,钟寒青尝了两口以后就只是坐着看他。
谢棠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抬起头,有些无措地看着钟寒青,感觉自己像偷情的小三。心里涌上一股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钟寒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故作镇定的问,“会是谁?”
“不知道,你怕什么?”
钟寒青起身,然而谢棠几乎比他开门更快的躲进了卧室。
钟寒青看了一会,垂下眼睛,打开了门。
是白嘉荇。
“好无聊,你吃饭呢?”
钟寒青尽量挡住了他的视线,“一个人来的?你还没吃么。”
如果他回答吃了,那就不招待了。
如果没吃,他都想好了,就说,那你回家吧我给你点个外卖。
见面前的人满脸都是拒绝,白嘉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们都没时间,我,我吃了吧……”
“不对劲,你太不对劲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藏人了?”白嘉荇张大了嘴,“不会是荣潇吧?真是他?你想通了?”
白嘉荇直接冲向餐桌,看到确实是为两个人准备的餐具,他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卧室。
“确实藏人了。”钟寒青想起谢棠的反应,伸出手又遮挡了一次。
但他坚持要进去看看,钟寒青拦也拦不住。白嘉荇摸了摸钢条,硬是要推开门,不然绝不罢休,“你们这爱好还挺独特的。”
钟寒青只好无奈的跟着他。
谢棠此时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用那双疏离的眼看着某处发呆。
这下换白嘉荇愣住了,看到谢棠的一瞬间他脑袋里的震惊已经让他没法组织语言了,过了半晌,他沉默的转身出去了。
钟寒青抬了一下谢棠的下巴,“没事,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白嘉荇和钟寒青默契的去了侧边空荡无人的楼梯口,白嘉荇苦笑道,“你真有本事啊,又给找回来了,他想通了还是你逼的?你给人家关起来他愿意吗?”
钟寒青吐了一口烟,“我……也许是惩罚吧。不这样,情况好像会更严重,我不知道。起码这样他不会做让我失控的事情。”
“行,真行,我都没话讲了。”白嘉荇说,
“我找你是想说,那个荣潇,打听你的爱好都打听到我和罗屿这来了,你说你干的什么事啊,你看人家和里面那个长的像,就让他走这么高的位置,还说什么多穿白色……连我都以为你要搞替身文学了,你又……”
钟寒青打断了他,“我没想过。”
但是他不否认,荣潇就是因为有一张和谢棠有点相似的面孔才站到了和能力不匹配的地方。
去年的公司聚会,他喝醉了,自己也因为那张脸于心不忍的送了他一次。
白嘉荇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随你开心吧,我走了。”
“我送送你。”
“退后,少装模作样了。”
两个人走回电梯口,显示一楼,钟寒青没多想站在原地笑了笑,“那路上小心。”
目送他上了电梯之后,钟寒青才看到门有条缝,他以为是刚刚出来的急,没关门,但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想,谢棠不在了。
一瞬间,他被一只虚拟的手紧紧握住,疼痛几乎无法承受,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大脑,让他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哪里都没有,无影无踪,消失了一样。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抽的疼,
他仔细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有。
桌子上干干净净的,谢棠也没带行李来,之前的一切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他痛苦的喘着气,去拿抽屉里的药,清醒过来了一点就要下楼。
突然门开了,
这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谢棠走了出来,“我把桌子收拾了,去……倒了个垃圾。”
谢棠注视着钟寒青,看到他的眼神从迷茫涣散,一点点凝聚起来。
接着,他紧紧拉住谢棠的手腕,按在卧室的床上。谢棠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努力控制着。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脸上,一阵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一滴眼泪?
钟寒青在哭?竟然巧合的落在了他的眼角。
他不能再接受谢棠离开了,这种应激反应已经到了精神恍惚的地步。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做一个梦,好多个不安的深夜,谢棠都来他的梦里走一遍,他拼命追赶那个脚步,拉住他的手,一切却在眼前一点一点消失。
他就哭着喊叫,不行。你又要去哪?
那个虚影说,不要来找我,我要去没有你的地方。
谢棠睁开眼去看他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难道刚刚只是错觉。
“你故意试探我的底线?是不是?”钟寒青很快神色如常,
谢棠在他要继续恶狠狠的问那些他回答不了的问题之前说,“……要不你还是关着我吧。”
钟寒青站了起来,似乎有点懊悔,“有人倒垃圾,你不用管。为什么不能学乖一点,你乖一点,受得罪就少一点。我下午要去公司,自己待着吧。”
“实在嫌无聊你也……”
“不无聊。”谢棠如释重负,为有了一段不和他相处的时间。
钟寒青当然很不满,和他分开就这么值得高兴?
盯了他一会儿,改口道,“现在你也一起去。”
……
承受了一众目光终于进了电梯,谢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进入陌生的大环境总是缺乏安全感,身边的人是唯一的依靠。
钟寒青有所察觉,搂住了他的腰,谢棠很不自在,幸好这里已经没什么人。
他的办公室有沙发,谢棠几乎是瞬间给自己找了件好事情磨时间,就是躺那儿好好睡一觉,装死。
钟寒青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半晌,他抬起埋在电脑后的脸,“一会儿会有人来,想睡里面也有床。”
谢棠摇了摇头。
说得好听,一会又进来跟神经病一样一边折磨他一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办。
“荣潇?是他来吗,嫌你两个一夜情对象碰一起尴尬?”
“你听到了啊,”钟寒青笑了笑,“别吃醋,他不来。
我可没把他当这个看。”
那把他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
谢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就被一个来势汹汹的人吵醒了,他睁开眼,对方也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这人应该和钟寒青年纪一样大,就是穿的比较骚包。
“你凭什么擅自终止合作!就因为是我负责?钟寒青你太下作!”
“经营理念不同,双方后期很难达成一致意见,你早应该做调整放弃继续投资。”
“你在教我啊?”这人冷笑一声,“你别真以为自己现在姓钟了,身体里流着那种垃圾的血,你以为外公会把一生的心血交给你?不过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钟寒青插空刺激他一嘴,“不然给你这个草包吗。”
对方看了一眼谢棠,“我是不是草包,也比你个性取向不详的人强吧。”
“确实,你的优势非常大。”钟寒青只给了谢棠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加油吧。”
……谢棠觉得,某些时候他和钟寒青真的很像。
对方好像受不了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谢棠得以重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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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