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我都喜欢

　　屋内下人尽数退下，只余肖战与王一博二人独处一室。

　　王一博握着肖战的小腿，小心翼翼给他膝盖上药。

　　怕弄疼他，王一博动作格外小心。

　　肖战从前就很怕疼，受了伤又总爱遮掩，很不爱惜自己，非得等王一博察觉不对，再抓着他好生照料。

　　如今他双目失明，其余感官便愈发敏锐。

　　肖战的鼻尖萦绕着王一博身上淡而幽远的瑞脑香，伤口接触到药膏时，带来一丝微微的刺痛。

　　王一博沉默不语，神情很是专注。肖战心中却莫名有些紧张，又有些心虚。

　　夔王在生气，是气他不该装傻装惨，害章如珠没脸吗？

　　章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后的至亲，章如珠又是夔王的表妹，今日受罚，终究也是皇后面上无光，夔王心里定然不快。

　　肖战心里暗自后悔——他不该如此莽撞的。

　　上完药，王一博起身打算离开榻边，肖战连忙摸索着拽住他的衣袍，仰头望向他：“王爷，你是不是……在生气？”

　　屋里安静了片刻，才传来夔王的声音，一声低低的“嗯”。

　　肖战修长的睫毛颤抖着，如轻薄蝶翼，昔日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如今因为失明而变得空洞无神。

　　他的手紧紧抓着王一博的袍角，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救命稻草，期期艾艾地认错：“都是我太莽撞了，没有顾全王爷的颜面……往后我一定不再惹章姑娘生气。”

　　他认错的语气让王一博心如刀绞。

　　过去肖战何曾在他面前这样小心翼翼？

　　从前肖战总爱对他闹脾气、耍小性，高兴时便对他和颜悦色，不高兴了，连门都不让他进，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曾在枕畔私语时笑叹肖战何时能够温柔几分，可如今他记忆全无，当真变得温顺体贴，他却只是心疼。

　　肖战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夔王的回应，便又轻声唤道：“王爷？”

　　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夔王侧身在榻边坐下，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阿战，你的性情变了很多。”

　　“是吗，”肖战的脸色看着还是病恹恹的，闻言好奇地问，“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从前……”

　　夔王好像陷入了回忆，缓缓道：“清高、孤傲，很安静，不爱笑。从前我总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

　　肖战笑了：“听起来从前的我并不讨人喜欢。”

　　他并不知道，王一博望向他的眼神满是柔情：“胡说，明明每个人都很喜欢你。”

　　肖战笑容微滞：“王爷喜欢从前的我？”

　　那么现在呢？喜欢现在的肖战吗？

　　“怎么会？”

　　夔王的手抚摸着他如瀑一般光滑柔顺的长发，温声道：“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如果我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呢？”肖战内心苦涩。

　　没有人知道他失去记忆的慌乱与害怕。

　　夔王毫不犹豫地道：“那就等你身子好了，我们重头开始。”

　　是吗？

　　肖战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如果真这样喜欢，为什么他在府上会无名无分？

　　但他的心依然忍不住为夔王的这句话而微微一动。

　　“怎么，娇娇不信？”夔王轻声问。

　　“信，娇娇信，”肖战乖顺地笑着，“王爷是娇娇全部的依靠。”

　　他在黑暗中摩挲着，双手攀附上他的胸膛，最后捧住夔王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吻很轻，像蝴蝶扇动翅膀，带起一阵香风。

　　王一博的呼吸越来越重，伴随肖战的一声惊呼，他的双手被锁住。

　　王一博吻着他，把他重重压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