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霍晏一口回绝。

“将军，如果不实地考察一下，我们根本没法给出合适的建议和计划。”卫远耐心的解释他们的目的。

“什么计划，这简直就是添乱。”霍晏怒目圆睁。

“霍将军，”卫远对他固执的态度颇感无奈，“我们是来协助你们的，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我们来的意义何在？”

霍晏并不理会他。

言离眼神凌厉，虽然并未带着不悦或者恼怒，但庄重严肃气势不输霍晏。

言离紧盯着他，说：“霍将军坚决反对，可有何缘故？不如明说，大家都痛快。”

霍晏瞥了一眼言离，强压着心底的不悦，说：“你们此去如果惊动了狄族军队，反而容易让人捏住我们的错处发起战争。他们目前还未出手，无非就是苦于没有正当理由，你们还急哄哄的给人送上门去。更何况，如果你们被俘，真实身份败露，到那时就会陷入被动，我族如何自处？”

“那敢问将军，你是怎么肯定我们会被发现？”言离反问道，“我二人轻骑快马，趁着月色，并不易被发现。”

“就你们两个？”霍晏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这与他想的，两个矜贵娇气爱出风头的两个小少爷，带着三五随从，贪功冒进，好像并不太一样。

卫远点点头，说：“霍将军，大事当前，可否放下偏见，或许我们能改变你的看法。”

霍将军依旧紧皱着眉，权衡利弊。

“二位，此去确实危险，而且如果出了意外，不仅关系重大，而且会动摇军心。将军所言，也是为大局考虑。”范志出言劝道。

看着霍晏又渐渐坚决的眼神，卫远给言离打了个眼色。言离收到卫远给的信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霍晏。

“将军，临行前，我们向圣上请命，若不幸被俘或牺牲，绝不牵连任何人。这是圣上亲笔所书，您请看。”

霍晏看着手里的密函，变了神色，也许这两个半大的少年确实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他把手里的信又递给范志，范志看后不再言语，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些赞赏。不仅是确实放下身份，让军中更能全力对敌，而且能提前预料面临的局面，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初入战场，这份细致与勇毅令人刮目相看。

霍晏略一沉吟，又追问了句：“你二人，身手如何？”

“将军放心，三殿下身手了得，我虽望尘莫及，却决计不会拖后腿。”卫远笑道。

“那好，小心为上。”霍晏最终还是松了口。

“是。”卫远和言离相视一笑……

两人在帐子里，就路线进行更详尽的计划。确定路线与时间后，就等着夜更深一点了。

“阿远，还是你思路周全。要不是那封信，估计霍将军还不会同意我们出来。”言离没了在他们面前严肃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明快的愉悦。

卫远留心着沙盘上的路线，说：“我们没有功绩，虽然是御遣，但贸然到来难免不被信任。更何况你身份特殊，他们碍着你的身份行动难免有所顾忌。而且霍家世代戍边，霍晏将军更是战功赫赫，他在边城长大，又领兵十多年，对这里，对百姓，对士兵感情深厚。他的决定一定要对他们负责，他不敢也不能轻信于人。”

言离点点头，接着说：“你叫我在军营里摆出严肃的样子，不仅是为了让霍晏放心，而且为了让士兵们对我们更信服吧。”

“猜的很准。”卫远冲他笑笑。

言离故作叹息，装出很受伤的样子，说：“我唱红脸，你唱白脸，以后百姓和将士们肯定都更亲近你。”

卫远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他想了想说：“可是，我作为军师的威严也不能盖过你和其他将军去啊。况且，等我们取得大家的认可以后，你就不用再演了。”

“我不管，坏人我做了，你要补偿我。”言离逗他。

卫远知道他在开玩笑，就接着问道：“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嗯……”言离想了想，说：“他们不亲近我，那你亲近我吧。”说着，直勾勾的看着他，想捕捉他最真实的反应。

卫远听到他的话，轻笑出声，迁就着他的话说：“好，我亲近你。”

“啧，你又把我当小孩哄。”言离并不满意他的反应。

卫远又把注意力放回沙盘，看着那一下午看了无数遍的地方，漫不经心的应道：“你本来就比我小。”

“没小多少。”言离嘟囔道。见他没什么反应，就走到书桌旁，帮他收拾一会要用的东西。

及至夜班，两人轻骑快马，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边城朝北，正面平坦开阔，东边是唤回山，唤回山下缓上陡，最顶端是一处断崖，没有翻山这个可能，但若战败逃兵，易逃难捕。”卫远将看过的资料结合自己的想法说出。

言离想了想，说：“若追兵至此，巧借地形逐个击破，说不定能实现反杀。但如果十分熟悉地形，也可预判走向，将人追死。这两日，还是要来这里再熟悉熟悉。”

卫远认可他的说法。

在往前摸，就是临近狄族边境留城的村庄，这个村庄并不大，人也不多。如今狄族大军到后，这里的百姓都被迁走了，村子与留城之间是狄族军队的驻扎地。

“狄族军队来到这里以后，在城外安营扎寨，原驻守军还在城内。”卫远跟言离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的粮草到达之后暂时贮藏在城内，现在在逐渐向外军营移，目前还未完全移出。”

“目前我们处于劣势，想牵制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对粮草动手。就是看是在运输过程中还是等他运完。”言离思索着计策。

卫远说：“若在运输过程中动手，很容易被对方抓住错处，而且不确定剩余粮草，也不利于制订应对计策，还会让他们提高警惕，再想动手就不容易了。还是等他们运完，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