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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揭画

书名:缚春令 作者:温梨Venti 本章字数:257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梅雨在青瓦上敲出细密的鼓点。谢惊澜站在修复室的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腊梅山禽图》的枝桠。案台上的宋徽宗真迹已经揭到命纸层,薄如蝉翼的宣纸在无影灯下透出夹层的绯色绢帛。

"哥的手在抖。"沈弃疾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带着煮茧池特有的腥甜气息。他赤脚踩在青砖地上,水痕从裤脚蔓延到腰际,青铜带钩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谢惊澜的修复刀悬在命纸上方:"出去。"

"怕我偷看春宫图?"沈弃疾的犬齿轻轻啮咬他后颈,"还是怕我看见...哥后背的锁绣家徽?"

刀尖刺破命纸的刹那,修复室的警报器突然尖啸。绯色绢帛从夹层中滑出,却不是春宫图,而是一幅用劈针绣法刺就的双面异色绣。正面是《荷凫图》残片,背面却是两个襁褓在火海中交换的场景。

沈弃疾的掌心覆上谢惊澜执刀的手:"哥的睫毛又在抖了。"他的呼吸喷在耳后,"和那天在织机上一模一样。"

谢惊澜猛地转身,刀尖划破沈弃疾的衬衫。青铜带钩坠地发出脆响,露出腰间完整的田黄印胎记。警报器的红光里,那枚胎记正与他胸前的私印严丝合缝。

"你早就知道。"谢惊澜的声音像浸了冰,"从什么时候开始?"

沈弃疾笑着拾起带钩:"从发现哥修复古籍时,总会不自觉地用左手小指抵住纸页——"他的指尖划过谢惊澜的手腕,"和母亲一样的习惯。"

修复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案台上的《腊梅山禽图》开始渗出绀青色液体,命纸在潮湿中卷曲,露出更多夹层。沈弃疾用带钩挑开第二层命纸,绯色绢帛下竟藏着火浣布残片。

"哥还记得这个味道吗?"他将火浣布按在谢惊澜鼻尖,"二十年前那场火..."

谢惊澜的刀尖抵住他咽喉:"闭嘴。"

"哥的后背,"沈弃疾不退反进,任由刀刃划破皮肤,"锁绣家徽的位置,是不是开始发烫了?"

谢惊澜的呼吸骤然停滞,后背的灼痛如野火燎原。他反手抓住沈弃疾的腕骨,将人按在案台边沿。青铜带钩硌着古籍残页,发出细微的帛裂声。窗外梅雨忽然狂暴起来,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火舌的形态。

"你动过修复室的恒湿系统。"谢惊澜的刀尖挑开沈弃疾第三粒盘扣,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朱砂痣,"让《腊梅山禽图》渗出绀青液体的,是煮茧池特制的显影剂。"

沈弃疾低笑时喉结擦过刀刃:"哥的嗅觉还是这么灵敏。"他忽然抬手拂过谢惊澜的睫毛,"可你怎么闻不出...自己身上也沾着同样的腥甜?"

案台突然剧烈震颤。绯色绢帛完全展开的刹那,整幅《腊梅山禽图》的命纸如蝉蜕般剥落。夹层中赫然显出一方青铜鉴,错金纹路里嵌着七枚蚕茧。谢惊澜的瞳孔收缩——那些茧衣内层泛着珍珠光泽,正是三日前在地宫见过的谢氏秘茧。

"父亲临终前说过什么?"沈弃疾的指尖抚过青铜鉴边缘,"是不是攥着半枚染血的蚕茧,反复念叨'丙子年'?"

谢惊澜的修复刀突然吸附在青铜鉴表面。错金纹路渗出暗红液体,沿着刀身血槽倒流,在他虎口凝成朱砂色的"丙子"二字。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漫卷——灵堂白幡在暴雨中翻飞,父亲枯槁的手从棺椁中垂落,指缝间漏下的不是纸钱灰烬,而是泛着珍珠光的茧衣碎片。

沈弃疾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坠入青铜鉴的瞬间,七枚蚕茧同时爆裂,朱砂色的蠹虫涌出茧衣,在空中拼出火场残影。谢惊澜看见两个绣娘在烈焰中对峙,其中一人耳垂的青铜错金耳珰,正与沈弃疾腰间带钩的纹样严丝合缝。

"天火烧,地火燎..."沈弃疾哼起那首诡异的童谣,手指插进谢惊澜的后颈发根,"绣娘抱着襁褓跳..."

蠹虫突然扑向案台的火浣布残片。焦黑的织物在虫噬中舒展,显出一幅双面异色绣——正面是谢氏夫妇怀抱婴孩,背面却是两位绣娘交换襁褓。劈针绣法的金线在火光中游走,将二十年前的雨夜缝制成环环相扣的陷阱。

谢惊澜的刀尖刺穿火浣布:"母亲从未提过双生姐妹。"

"因为活下来的那个..."沈弃疾突然扯开衣襟,腰腹间狰狞的烧伤疤痕如扭曲的脐带,"把自己绣进了族谱。"他的指尖抚过疤痕,"用劈针绣法,一针一线把谢夫人的脸...绣在自己骨头上。"

修复室的警报器发出濒死的嗡鸣。青铜鉴开始渗出绀青色液体,逐渐漫过案台上《荷凫图》残片。沈弃疾抓起谢惊澜的手按进液体中,两人的掌纹在铜鉴表面重叠,竟与火浣布上的绣娘掌印完全吻合。

"哥的血脉里,"沈弃疾的犬齿碾过谢惊澜的耳垂,"淌着两位母亲的绣线。"

窗外惊雷炸响。整面玻璃突然迸裂,梅雨裹着银杏叶灌入室内。谢惊澜在风雨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后背的锁绣家徽正在皮下蠕动,金线刺破肌肤,与沈弃疾腰间的疤痕咬合成完整的八卦阵图。

沈弃疾忽然咬住他的喉结:"哥的这里..."温热的唇舌舔过跳动的血管,"有和我一样的墨香。"

谢惊澜反手扣住他的后颈。修复刀当啷坠地,刀身吸附的朱砂蠹虫簌簌震落。两人跌坐在漫涨的绀青色液体里,青铜鉴中的错金纹路爬上皮肤,将纠缠的身影拓印成禁忌的拓片。

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修复室东墙缓缓移开,露出通往蚕室地宫的青铜甬道。沈弃疾沾着液体在谢惊澜胸口画符:"哥知道父亲为什么葬在蚕室下方吗?"朱砂色的"丙子"二字在皮肤上晕开,"他要永远镇住..."

话音未落,整座老宅突然剧烈震颤。三百个煮茧池同时爆裂的声响穿透地砖,蒸腾的雾气里浮起无数蚕尸。谢惊澜看见那些肿胀的虫腹上,皆有用虫蛀孔洞拼成的"弑父"字样。

"时辰到了。"沈弃疾拾起染血的修复刀,刀身错金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哥要不要猜猜..."他将刀尖抵在自己心口,"当年真正弑父的,是谁?"

暴雨卷着火浣布残片扑进室内。谢惊澜在飞舞的焦帛间看见母亲的脸——那日在火场,母亲攥着的不是绣针,而是半截染血的田黄私印。记忆如揭裱的命纸层层剥离,他终于看清印纽上刻的不是谢氏徽记,而是八卦阵中的"坎"位。

沈弃疾突然将刀刺入青铜鉴。错金纹路迸溅火星,地宫甬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哭声裹着二十年前的雨声,将谢惊澜最后的理智撕成残破的命纸。

"哥当年在火场..."沈弃疾的唇贴上他渗血的锁骨,"究竟换走了什么?"

修复室彻底坍塌的瞬间,谢惊澜看见母亲的身影立在雨幕中。她手中的劈针绣线不是金丝,而是两条染血的脐带,在雷光中缠住两个婴儿的脖颈。沈弃疾的喘息混着血腥气灌入耳膜:"我们才是...被调换的祭品..."

地宫甬道轰然闭合。黑暗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谢惊澜在沈弃疾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后背的锁绣家徽完全苏醒,金线刺破皮肉,与对方腰间的疤痕织成血色罗网。

梅雨仍在倾泻。残存的《腊梅山禽图》浸泡在血水里,夹层中的春宫图终于显现——两个身影在朱砂色的雨幕中交缠,正是用劈针绣法刺就的,二十年前火场里交换襁褓的绣娘。

您看的是关于东方玄幻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东方玄幻,双强,命中注定,悬疑派,骨科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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