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更衣室铁皮屋顶的声音像千万只鬼手在抓挠。肖战擦掉镜面雾气时，血色数字「6」正沿着水痕往下淌。他后退半步撞上化妆台，打翻的卸妆油浸透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泛黄的录像带标签上，「2016.12.24」的日期被油渍晕开，像朵腐烂的玫瑰。

指尖触到镜面时，肖战突然闻见熟悉的薄荷醇香。那是王一博总爱含着的清凉糖，此刻却混着铁锈味在鼻尖凝结。他看见镜中自己的喉结正随着吞咽滚动，锁骨处隐现的淤青像被谁刻意描摹过。

"肖老师还没走？"王一博的声音混着雨声从门缝渗入，鎏银剑穗扫过他未干的泪痕。肖战抓起绒布盖住镜面，转身时玄色戏服广袖扫落台历，十二月二十四日那页被红笔反复圈画，墨迹浸透三十张纸页，像层叠的血痂。

"王老师对暴雨天倒是敏感。"肖战踩住滑向门口的录像带，后腰抵住化妆台边缘。他感觉王一博的体温正透过薄薄的门板渗透进来，烫得像当年练习室里被强按在墙上的那个吻。

"毕竟七年前……"剑鞘突然击碎镜面，裂纹精准割裂血字。玻璃碎片划过肖战耳垂时，他听见王一博腕表的电子音轻响——倒计时开始。

闪电劈亮更衣室的瞬间，镜中血字突然变成「5」。王一博握着剑柄推门而入，腕表表盘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剧组通知所有人撤离，山洪预警。"

肖战踩住滑向门口的录像带，后腰抵住化妆台边缘："王老师对暴雨天倒是敏感。"他看见对方剑穗流苏里藏着半截暗红珠串，珠孔处的裂痕与自己腕间那串如出一辙。

"毕竟七年前……"剑鞘突然击碎镜面，裂纹精准割裂血字。玻璃碎片划过肖战耳垂，与王一博腕表警报声同时坠地。"现在剩四天了。"王一博碾过满地碎镜，鎏银剑尖挑起染血的录像带："这种老古董，肖老师还看得清？"

暗红檀木珠在肖战腕间发烫。他想起母珠里那个诡异的倒影，此刻正蛰伏在王一博的剑穗流苏里。录像带外壳被划开时，肖战闻见檀木与铁锈交织的气味——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医院天台私奔时，王一博咬破他手指画下的血契。

"悉尼医院的监控缺失三十七分钟。"肖战突然开口，看着王一博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碎成万花筒。"而这段录像带的十七分钟空白，刚好能填满那个缺口。"

发电机突然轰鸣，监视器屏幕在更衣室墙头亮起。苏棠裹着湿透的应援服冲进来，笔记本电脑滴着水："肖老师！我在修复七年前……"

她的尖叫被吞进突然播放的监控画面里。2016年的平安夜练习室，十七岁的肖战正被按在镜面上。画面里的王一博咬着他锁骨，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蛋糕，蛋糕上的糖霜正滴落在肖战泛红的眼尾。

"这是伪造的！"苏棠疯狂敲击键盘，"原始文件有十七分钟空白……"屏幕突然雪花纷飞，现实中的王一博剑尖抵住肖战咽喉："现在呢？肖老师要不要解释下悉尼医院的监控缺失？"

肖战摸到化妆台暗格里的银戒，戒圈内侧的齿痕与画面里少年王一博的虎牙完全吻合。他突然抓住苏棠的手腕，让她看自己锁骨处的淤青——形状竟与画面里少年王一博的唇印分毫不差。

窗外炸响的惊雷中，镜面碎片突然悬浮，拼出「3」的倒计时。苏棠的应援服内袋突然弹出一张照片：肖战昏迷在医院推床上，王一博正用手术钳夹着半枚银戒。

林漫哼着出道曲推门而入，雨水顺着伞骨滴成五线谱："两位老师，车备好了。"她踩过满地狼藉，口红补妆镜映出肖战后颈——金线刺绣的《陈情表》残章正渗出细密血珠。

"不急。"肖战碾碎掌心的檀木珠粉，"先看看这个。"录像带在播放器里卡顿三秒，突然跳转到从未公开的片段：练习室镜面轰然炸裂，少年王一博抱着昏迷的肖战冲进火场，后腰纹身赫然是现在的剧组logo。

暴雨声中混入直升机轰鸣。王一博腕表突然投射全息地图，七个红点正在横店外围形成包围圈。"肖老师果然留着后手。"他割破指尖在镜面写下「2」，血迹恰好填补裂纹缺失的笔画。

苏棠的电脑突然自动上传视频，站姐超话最新帖子显示发布时间是——三分钟后。肖战看见自己和王一博的合照正被P成阴阳两隔的模样，照片里的王一博眼底泛着诡异的荧光。

林漫的伞尖滴落鲜红液体，在肖战戏服下摆的金线凤凰眼珠处晕开。窗外探照灯扫过，直升机舱门处闪过陆沉生物义眼的冷光。肖战突然抓住林漫的手腕，发现她无名指的银戒内侧刻着「Z·Y」——与自己锁在保险箱里的那枚，正好是一对。

王一博突然将他抵在门板上，鎏银剑鞘割破「顾长夜」的烫金字："想看完整镜像？"剑刃微动，肖战看见镜面里无数个他们正在同时滴血——每个倒影的眉心都浮着太极图，阴阳鱼眼中的数字正在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