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这么衰?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声金属撞击的爆裂轰鸣,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气流狠狠推开,铁笼在眼前炸裂成几块,失重的感觉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腰部忽然被一根铁棍似的东西拦住,琥珀色的瞳孔在脸前放大,原来这双眼睛长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鹰!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那人拦着我的腰,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我拎起来,脚尖在坠落的铁笼上轻轻一点,稳稳落在巨大的棋子上方。
我刚想道谢,话还没从喉间吐出,那人就一把抱住我,霎那间海水的咸腥味和血的腥臭味一齐涌入鼻腔。他的手像钢铁似的牢牢把我按住,触之所及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是我在电视上看过的所有猛男的肌肉都无法匹敌的。
“Dineda,xiyuoquadecongyisuoxiuva.”
他的心脏在我的心脏上方怦怦地跳动,一下一下触动着我的皮肤。
“谢谢你,但是你刚刚说什么?”怎么又来一个歪果仁?
被他这样紧紧地抱着,我连说话都费劲,他似乎也没听见。
瞟见了他黑色的背心,破碎混着暗红的血渍,精壮的古铜色手臂,这不就是我从海里捞起来的那个人吗?
他居然真的活了!
心脏涌起一股暖流,充盈着整个胸腔,我感觉呼吸都轻快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放开了我。
“Kacaxina.”
从他的语调里,我隐约觉得这应该是类似“对不起,不好意思”的意思。
我抬眼,这才有机会认真地观察他。
即使用黑色发带高高扎起的长发被海水打湿,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威慑力。仅仅是一个人站在那儿,仿佛就似千军万马矗立。他眉目犀利,高高的鼻梁上横贯一道暗红的伤疤,许是陈年旧伤,五官不仅没有想象中那么西方,反而颇有东方古韵。
“呃,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实话,他刚才的动作整得我有些红温。
“你叫……什么名字?”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我讶异一个外国人中文居然说得有点标准,抬眼却见那双琥珀色如鹰般犀利的眼眸盛满了哀怨、惊异,还有几分落寞与迷惘,一如黑暗中碎裂于尘泥的宝石。
几声轻佻的口哨,伊凡娜笑着招手道:“这边很安全,你们不用非得站在上边。”
黑衣女子却像没听见似的,双目直视着我:“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去!居然会讲中文!虽然不是很标准。
这情节,写小说呢?
“呃,我和你,以前没见过面吧,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一种热烈的祈求,希望我嘴里吐出他心中的答案。但我很清楚,这十八年我都干了什么,除了学习就是和朋友家人吃喝玩乐,从来不旷课每天都认真做作业工作日几乎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好好学生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认识这样一个人?
太电视剧了,我想,心中涌起十足的新奇感与怜爱,还有连我都察觉不到的一丝丝窃喜。
他似乎不甘放弃,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近闲!刚才谢谢你!”我笑着伸出手,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迟疑了一会儿,盯着我的手,半晌道:“旭。”
他的手掌很粗糙,冰冰凉凉的。
“九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道:“嗯。”
“你没有姓吗?”
“没有。”
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
棋子说不高也不高,我本想自己跳下去,犹豫时却再一次受到了他的帮助。我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忽略了一旁金发女人若有所思的眼神。
“哎呀——解开棋阵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们在旁边歇息歇息好了。”伊凡娜说着,大咧咧脱下背包,往地上盘腿一坐,手电筒的光暗了。
“菜就直说,我没见过哪个女的会下棋。”眼镜男一屁股坐了下来,急切地扯开拉链,“特么的饿死我了。”
“你不是死了吗?咋突然冒出来了?不会是鬼……”
“忘了和你说,是近闲把你从海里救起来的。”伊凡娜笑眯眯的,像只狐狸,拍了拍壮汉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具尸体了,还拦着他。”
“多谢。”旭轻声说。
我急忙宽慰他,说了一大堆不客气的话。
看了看手里的面包,他肯定也饿了,就撕成两半,刚把手伸出,就见旭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搭在左胸前,朝我郑重地行了一礼。
duck不必啊啊啊啊啊!
稍稍垫了垫肚子后。
“哎你说你一个女流之辈,练肌肉干啥?还给晒这么黑,哪个男人敢要啊,不要彩礼我都不要。”壮汉啧了啧。
“你这么喜欢白幼瘦,怎么不自己练啊?”我大声反驳道,比当初多了几分不知何处而来的底气。而旭好像没听见似的,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与光影的朦胧交织中。
“男人才要强壮,女人要的是美丽和贤惠,知道吗?美貌就是你们女人最值钱的东西,懂不懂啊?”
“说得好啊,太强势的女人没有男人喜欢的。”
“小闲,我可以叫你小闲吗?”旭看向我,又迅速把目光移开,“你有看见,一个这样的乐器吗?”
“当然可以!当时就在你身边的,后来我们走了,就不知道了。你醒来时身边没有吗?”
“东西,还给我。”旭朝男人伸出了手。
“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壮汉打了个嗝。
“你的眼神并不善于伪装,别跟我装傻。”
“就那个破烂玩意儿,我还不想要呢。就在我包里,你有本事来拿呀!”
壮汉将包单手高举过头顶,一手在胸前作攻击姿势。
“来啊来啊,上啊,你不是很强吗?男人婆!”
“爸爸我今天就教你怎么做女人!”
“破烂玩意……”旭握紧了拳头。
“打得过他,我们就把二胡还你,”眼镜男贱兮兮地笑道,“打不过的话,让我摸两把啊哈哈哈哈哈——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尝过你这样的女人!”
旭慢慢走到壮汉身前,壮汉努力举着包,灵活变换着姿势,身上的肌肉算不上精壮,倒也足够肥硕。
我还没看清,哇啊一声惨叫,壮汉就被过肩摔了个底朝天,在地面上挣扎。
在这个烛光朦胧的黑暗棋盘空间,此情此景颇有些滑稽。
“哈哈,真是精彩呢,不过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上路喽。”伊凡娜走到小棋盘前,摆弄着什么,“你们两个男人,要走在我们后面还是打头阵?”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壮汉的脸涨得通红,和红烧猪头有得一拼,泄愤似的往墙上砸了几拳,又往旭的背影狠狠踢了几脚,嘴里不停不服气地说着骂着。
“这次是我们轻敌了,谁能想你个丫头片子下手这么狠,我们只是想逗你玩玩,都没准备下重手!”眼镜男在前面辩解道,壮汉快步走到了他前头,似乎想要走第一个开路,展展威风。
“哐——”,三块石砖先后翻转,眼镜男只来得及叫一声,就和壮汉一起摔了下去。
前方的石砖地面360度翻转过来缓缓盖上,整个空间顿时恢复安静。
我与旭面面相觑。
身后传来了一阵肆意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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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