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王一博熬到凌晨才堪堪睡着。
身旁的被子里没有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往常,他总是能感受到身旁熟悉的体温,肖战轻柔的呼吸声仿佛是世界上最安稳的摇篮曲。可现在,只有他形单影只。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初见那天,肖战来试镜,他几乎是在第一眼就斩钉截铁地对导演说:“就是他了。”
他梦到在杀青宴上,他端着高脚杯走向躲开人群的肖战,轻笑着,试探着,在袒露心意后交换了一个红酒味的吻。
他梦到他们在梧桐树下交换戒指,背景音里肖邦的《夜曲》像融化的雪水渗进骨髓,冰凉的戒指被掌心攥得温热,那天的月光温润得发白。
他梦到他竞标成功,拿下最具影响力的项目,当所有人高声喝彩的时候,肖战却像是快要哭出来,把他搂进雪松味的怀抱,告诉他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梦到肖战撇起嘴角送他出门,临走时要求借他的车玩玩,他没有拒绝,他几乎从不拒绝肖战,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他那时能拒绝。
最后他梦到肖战在赛车场上驰骋,车轮在赛道上划出冷冽的弧线,引擎的轰鸣声像岩浆在血管中奔涌。他的车刚转过急弯,一辆重卡却突然闯进赛车场,横冲直撞地劈开防护栏,到跟前时肖战已来不及躲闪。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一博从梦中两车碰撞的巨大声响中惊醒,才发现原来泪水早已不知不觉地濡湿了枕头。
他再也睡不着,自责和懊悔又淹没了他。
那辆重卡出现得太离奇,那场车祸也发生得没道理。
事故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卡车没有故障失控,司机疑似酒驾,但还没达到醉驾的标准。那他为什么会越过重重障碍向赛车场里高速冲来呢?而且恰好是在他固定训练的时间段?
那天本该是他坐在车上,肖战坐在场下看他训练,但他临时接到助手的电话,要处理公司的事务,才没有去赛场。而肖战恰巧借用了他的赛车,如今才会遭遇车祸躺在医院里。
不管怎么想,这场车祸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
那也难怪肖战的父母会对他那么愤怒和失望。
他捱到太阳整个出来,又打车往医院跑。在门口,王一博碰到肖战的母亲正在办理出院手续。
“……阿姨。”他迟疑地走近,“我……”
“你不用再过来道歉了,道歉也没办法改变什么。”肖母只是侧着头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答应战战和你在一起。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们只希望他平安快乐。所以就算他喜欢男生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开心地生活。”
“可是现在,他用着你的车,在你的赛车场上出了车祸。你让我们怎么想?这次车祸就当作是战战给你挡灾了,你们之间的事还是一笔勾销吧。”肖母结清了费用,没有给王一博说话的余地,“他也不记得你了,你们分开,战战不会再因为你受到伤害,你也不用再分时间陪他,可以专心搞你的事业,这对你们都好。”
王一博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医院里去。雪已经停了,积雪却没有要融化的意味。雪层太厚,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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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