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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赠玉

书名:指挥使大人,请指教 作者:萬單 本章字数:5166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江南的雨下得缠绵,淅淅沥沥地打在船篷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击。季临渊坐在船舱里,借着油灯的光亮反复翻看那本《春秋》。书页上被火烤出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依然清晰可辨。

"先太子之子,寄养于苏州城外三十里白家村,农户白大年家,化名白默..."

冷月从舱外进来,带进一阵潮湿的冷风:"季大人,明日一早就能到苏州了。"

季临渊点点头,将书小心收好:"希望这位'白默'还活着。"

"萧大人说过,赵丞相并不知道先太子有子嗣存活。"冷月递上一杯热茶,"应该很安全。"

季临渊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仿佛又看到了萧景珩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分开五天了,不知京城局势如何,父亲是否还安全,萧景珩是否...

"季大人不必担忧。"冷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萧大人行事向来周密,定能保季太傅无恙。"

季临渊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他当然相信萧景珩的能力,但对手是权倾朝野的赵丞相,还有整个北狄势力在背后支持。这场博弈,胜负难料。

次日清晨,小船终于抵达苏州码头。季临渊和冷月扮作兄妹,雇了辆马车向白家村驶去。江南水乡风景如画,但季临渊无心欣赏,只盼快些找到那个可能拯救季家命运的人。

白家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不过几十户人家。两人很快找到了白大年的家——一间简陋但整洁的农舍,门前种着几畦青菜,一个老妇人正在井边打水。

"这位大娘,"季临渊上前行礼,"请问白大年白大叔在家吗?"

老妇人警惕地打量他们:"你们是谁?找我老伴做什么?"

季临渊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回答:"我们从京城来,是白大叔远房亲戚的朋友,有要事相告。"

老妇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朝屋里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魁梧的老汉走了出来,正是白大年。

"谁找我?"白大年声音洪亮,目光炯炯有神。

季临渊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季太傅派我来找白默。"

白大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迅速环顾四周,然后示意两人进屋。农舍内陈设简单但干净,墙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蒜头,散发着淡淡的烟火气。

"你们到底是谁?"关上门后,白大年厉声问道,"季太傅怎么会突然派人来?"

季临渊从怀中取出那本《春秋》:"家父季明德,现被诬陷通敌,关押在镇抚司大牢。这本书中提到,先太子之子寄养在您家。我们需要他出面作证,洗清家父冤屈。"

白大年接过书,翻到有隐形字迹的那页,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长叹一声:"二十年了...我以为这个秘密会带进棺材..."

"白默...不,先太子之子还活着吗?"季临渊紧张地问。

白大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里屋喊道:"默儿,出来吧。"

里屋门帘掀起,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眉宇间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与这简陋的农舍格格不入。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与当今皇上有七分相似!

"这两位是从京城来的,"白大年介绍道,"季太傅的公子和他的...同伴。"

季临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先太子之子?那个本该在二十年前就随父亲一起"畏罪自尽"的皇子?

青年——白默——平静地回视季临渊:"季公子,家父可好?"

这一声问候让季临渊回过神来。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别这么叫我,"白默摇摇头,"在这里,我只是白默。"

季临渊直起身,仔细打量着这位隐姓埋名二十年的皇子。白默的举止言谈明显受过良好教育,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气质却像一位真正的贵族。

"白...白兄,"季临渊改口道,"家父现在处境危险,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白默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白叔从小就跟我说了我的真实身份,也告诉我,有朝一日可能会有人来找我。"

"您知道先太子案的真相?"季临渊急切地问。

白默的眼神变得深邃:"我只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当年季太傅冒死将我救出,送到白叔这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洗清父亲冤屈的机会。"

季临渊松了口气,看来不需要费太多口舌说服对方。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当前的局势:赵丞相如何陷害季家,如何勾结北狄意图谋反,以及萧景珩如何在暗中布局。

"萧景珩..."白默沉吟道,"是萧老将军的儿子?"

季临渊惊讶地点头:"您认识萧老将军?"

"不,但父亲生前常提起他,说是朝中少有的正直之人。"白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萧老将军后来...?"

"因反对先太子案的处理方式,被贬边疆,郁郁而终。"季临渊低声回答。

白默长叹一声,起身走到一个老旧木箱前,取出一本手札:"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赵丞相如何勾结北狄陷害他。我一直妥善保管,就是等待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季临渊接过手札,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吾儿亲启:若你读到这些文字,说明为父已遭不测..."

手札详细记录了先太子发现赵丞相与北狄往来的经过,以及他如何被设计陷害。最关键的是,里面附有几封赵丞相亲笔所写的密信抄本,上面明确提到了废黜当今皇上、另立傀儡的计划。

"这就是铁证!"季临渊激动地说,"有了这个,加上您的身份,定能洗清家父冤屈,扳倒赵丞相!"

白默却显得忧心忡忡:"季公子,你想过没有,当今皇上会如何看待我的出现?毕竟,从法理上说,我才是..."

他没有说完,但季临渊明白他的意思——作为先太子之子,白默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当今皇上会容忍这样一个威胁存在吗?

"萧景珩说过,皇上对先太子案一直心存疑虑。"季临渊思索道,"而且现在赵丞相权势滔天,皇上也需要借助您的证词来铲除他。"

白默与白大年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头道:"好,我跟你们回京。但有一个条件——无论结果如何,不得牵连白叔一家。"

季临渊郑重承诺:"我以季家名誉起誓。"

事不宜迟,三人简单收拾后立刻启程返京。为了避开可能的埋伏,他们决定不走水路,而是骑马抄小路北上。白默的骑术出奇地好,显然这些年并未荒废武艺。

一路上,季临渊不断回想起萧景珩的叮嘱——七日后午时在乱葬岗会合。算算时间,他们刚好能在约定时间赶回京城。但父亲明日就要被处决的消息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萧景珩会想办法的..."季临渊不断告诉自己,但担忧之情仍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局势已经紧张到极点。赵丞相借季临渊"越狱"之事大做文章,在朝堂上力陈季家父子勾结北狄、图谋不轨,要求立即处决季太傅以儆效尤。皇上犹豫不决,但迫于朝中压力,最终同意三日后——也就是明天——午时在菜市口公开处决季太傅。

消息传出,京城哗然。季家世代忠良,季太傅更是两朝元老,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一向与季家不和的镇抚司指挥使萧景珩竟然公开反对处决,甚至不惜与赵丞相当庭争执。

"季太傅乃朝廷重臣,案情未明便草率处决,恐失天下人心!"萧景珩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赵丞相冷笑:"萧大人如此维护逆臣,莫非与季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萧景珩面不改色:"下官只问公道。若季太傅真有罪,请拿出确凿证据。"

"证据?"赵丞相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北狄密使的供词,上面明确提到季明德与其往来多年!"

皇上看了看所谓的"证据",眉头紧锁:"此事...容朕再想想..."

"陛下!"赵丞相厉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最终,在赵丞相一党的强势逼迫下,皇上勉强同意了处决决定。退朝后,萧景珩被单独留下。

"萧爱卿,"皇上疲惫地说,"朕知你与季临渊...交情匪浅。但国法如山..."

萧景珩跪地叩首:"陛下,臣请再给三日时间。臣已掌握赵丞相谋反的新证据,不日便可呈上。"

皇上沉默良久,终于叹道:"朕只能给你一天。明日午时前若无确凿证据,朕也保不住季明德了。"

"谢陛下!"萧景珩重重磕了个头,起身匆匆离去。

他必须争分夺秒。按照计划,季临渊应该明天才能赶回京城,但处决时间提前了,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夜幕降临,萧景珩独自站在镇抚司最高处的瞭望台上,眺望城南方向。明天就是与季临渊约定的七日之期,但他们可能等不到午时了...

"大人。"冷星——冷月的孪生妹妹,也是萧景珩的另一名得力助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准备好了。"

萧景珩点点头:"按计划行事。"

次日清晨,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京城——季太傅在狱中突发重病,呕血不止,眼看就要不行了。监斩官前去查看,果然看到季明德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地躺在牢房里,身下一滩"鲜血"。

"这..."监斩官为难地说,"犯人若死在赴刑途中,不吉利啊..."

赵丞相闻讯大怒,亲自带人前往查看。当他看到季太傅的"惨状"时,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命不久矣。

"找个大夫看看,若能撑到午时,照常处决;若撑不到..."赵丞相冷哼一声,"就把尸体挂到城墙上示众!"

大夫很快被召来,诊断后摇头叹息:"病人气血两亏,恐怕...撑不过两个时辰了..."

消息传到萧景珩耳中,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季临渊的计划奏效了——那"血"其实是红颜料和鸡血的混合物,而季太傅的"重病"则是服用了某种能暂时改变脉象的草药。这些都是季临渊临走前交代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大人,现在怎么办?"冷星问。

萧景珩看了看天色:"争取到了半天时间。备马,我要出城迎接季临渊。"

"太危险了!"冷星劝阻,"赵丞相的人肯定盯着您呢!"

"所以才要现在去。"萧景珩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趁他们注意力都在刑场那边。"

冷星知道劝不住,只好递上一把短剑:"小心。"

萧景珩点点头,从密道离开了镇抚司。

城外十里亭,季临渊一行人正在疾驰。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一天一夜,人困马乏,但谁也不敢停下休息。

"前面就是京城了!"冷月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

季临渊的心跳加速。按照约定,他应该去乱葬岗等萧景珩,但父亲处决在即,他必须直接去刑场!

就在此时,一匹黑马从岔路冲出,拦在他们面前。马背上的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季临渊朝思暮想的脸。

"萧景珩!"季临渊惊喜地叫道。

萧景珩的目光扫过季临渊,确认他安然无恙后,立刻转向白默:"这位就是...?"

"先太子之子,白默。"季临渊简短介绍,"这是萧景珩,镇抚司指挥使。"

白默与萧景珩互相打量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处决提前到今天午时,"萧景珩快速说道,"但我们设法让季太傅'病重',暂时拖延了时间。"

季临渊脸色一变:"那现在..."

"直接去刑场。"萧景珩调转马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四人快马加鞭向京城赶去。路上,季临渊简要汇报了江南之行的收获,特别是那本先太子日记。

"有了这个,加上白默的证词,定能扳倒赵丞相!"萧景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当他们赶到刑场时,午时已过,但处决尚未开始——季太傅的"病情"实在太重,监斩官不敢贸然行刑,正在请示赵丞相。

刑场周围人山人海,百姓们窃窃私语,对这位昔日太傅的遭遇议论纷纷。季临渊等人混在人群中,等待时机。

"看,那是赵丞相!"冷月低声道。

刑场高台上,赵丞相正与监斩官激烈争论着什么。最终,赵丞相不耐烦地挥手,示意立刻行刑。

"来不及等更多人了,"萧景珩沉声道,"必须现在行动!"

季临渊点点头,转向白默:"殿下,准备好了吗?"

白默深吸一口气:"二十年了,是时候为我父亲讨回公道了。"

就在刽子手举起鬼头刀的瞬间,萧景珩一声长啸,纵身跃上刑台,长剑出鞘,"铛"地一声格开了落下的刀。

"萧景珩!你大胆!"赵丞相厉声喝道。

萧景珩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绫:"圣旨在此!皇上有令,季明德一案另有隐情,暂缓行刑,重审!"

全场哗然。赵丞相脸色铁青:"这不可能!皇上明明..."

"赵丞相是在质疑圣旨吗?"萧景珩冷冷反问。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萧景珩吸引,季临渊和白默悄悄接近高台。当赵丞相气急败坏地命令侍卫拿下萧景珩时,季临渊一跃而上,站到了萧景珩身旁。

"季临渊!"赵丞相又惊又怒,"你这个逃犯还敢现身!"

"赵丞相,"季临渊朗声道,"你陷害忠良,勾结北狄,意图谋反,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先太子日记,高声宣读其中关键段落。当读到赵丞相如何设计陷害先太子时,全场一片哗然。

"胡说八道!"赵丞相怒吼,"那不过是伪造的文字!来人,把这些逆贼统统拿下!"

"且慢!"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白默缓步走上高台,摘下斗笠,露出与先太子极为相似的面容。

"赵丞相,还认得我吗?"白默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震撼全场。

赵丞相如见鬼魅,踉跄后退:"你...你是...不可能!先太子之子早就..."

"早就被你害死了,是吗?"白默冷笑,"可惜天不亡我。今日,我要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局势瞬间逆转。赵丞相面如死灰,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向白默扑去!萧景珩眼疾手快,一剑挑飞匕首,同时一脚将赵丞相踹倒在地。

"赵丞相谋反证据确凿,"萧景珩高声宣布,"即刻收押,等候皇上发落!"

侍卫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季临渊则冲到父亲身边,解开束缚。

"父亲!您没事吧?"

季太傅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儿子安然无恙,眼中泛起泪光:"临渊...你回来了..."

"是的,父亲,我回来了。"季临渊哽咽道,"季家的冤屈已经洗清了。"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萧景珩遥遥相对。两人隔空相望,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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