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日,肖战跟北堂墨染、谢允商议了好几日,才把阁内一些大的事情确定下来,按照肖战的最初设想,各个环节都开始运作起来了,最让肖战欣慰的是,原来在京城早就有飘雪阁的一股势力,在暗里互相联络,传递信息,只能说当年飘雪阁的覆灭太让人可惜,也太惨烈,以至于很多人耿耿于怀,那些忠勇的旧部更是意难平,他们乃至他们的后辈都盼望着这一天,飘雪阁能够重出江湖,洗清冤屈,一雪前耻。
到了十月初一这天,白雪楼更是热闹非凡,肖战躲在房间里,喝了一天的茶。
白雪楼的新掌柜陈青,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其祖辈是江南分阁掌舵人,在漕运混迹多年,消息四通八达,此人头脑灵活,智力过人,极会察言观色,白雪楼是飘雪阁在京城的落脚点,地位等同于总阁,北堂墨染特意将此人调往京都,也是想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让白雪楼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陈青给肖战端上来几盘糕点,肖战各品尝了下,不悦的抬头
“这厨子水平太差了些。”
“就这样,酒楼还天天爆满呢”陈青笑眯眯的说
“改天我给厨子们上上课,还得指望这个挣银子呢”
他话音刚落,墨染跟谢允就推门进来,两人都是忙的脚不沾地,一进门就自己倒了茶,喝了起来。
“辛苦两位了,都送走了?”
“嗯,送走了”
墨染这两天确实是累坏了,眼下一片乌青,估计没怎么睡觉的缘故,他饮完一杯茶,打开一本册子
“阁主,目前,原先登记在册的四十七个分阁,尚有九个联系不上,也没有人来”
“那估计就是后继无人了,谢允,你想办法联系下当地,看看能否再选个德高望重的弟子继任”
“属下明白”
“墨染,半年内,把借出去的银子要还我哈”肖战挑着眉
“属下明白,都专门交代他们了”墨染的嘴角抽了抽。
“分阁账目清晰,方便管理,当然并不是让他们为我们挣银子花,我们自己挣得银子可能自己都花不完,分阁有了自己的营生,弟子们钱袋子也能鼓起来,除了留给分阁自己支配的,有一部分划入总阁的库银,我们要拿这部分银子,做些事情,知道手里有多少筹码,才能知道自己能干多大事情”
在座的三人都频频的点头。
各地的分阁阁主陆续离京,回到自己的地盘,他们每人不仅各自带回去一大摞文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阁规,看的人头大,还每人带回两千两白银
名曰“启动银两”
半年后要归还总阁,而且每人还得到了阁主亲笔题写的十二个字,作为勉励
“在其位,谋其政,担其责,用其心”
陈青想到那天他带着太子殿下的令牌去太子府搬运银子的时候,太子府管家那阴沉的脸,陈青心想:
“都说是借了,还黑脸,真是小气。
“听说,你把王叔给吓着了?
用晚膳的时候,王一博边喝汤边问。
“可能用的银子,一时有点多”
肖战垂着眼睛,也在喝汤。
“无妨,挣不出来,就不要还了,我也不缺那点银子”
王一博给他夹菜
“你质疑我挣银子的能力?”
“我相信,就是觉得没必要,银子拿了就拿了,还有还回来的道理”
“要还的,否则我心里不踏实”王一博抬头看他一眼,没再接话。
“殿下,帮我约约工部跟户部的人吧 我想跟他们聊聊。”
“河道治理的事情?行,你们先谈,谈完了上个详细的折子我给递上去”
隔日,工部侍郎、户部尚书到了太子府,为了方便,一行人在熙园正殿的书房内谈话,当两人进入房间看到书房的墙上,挂着的那张地图时,不由互视了一眼,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肖战站起来回礼,他们震惊的不仅是这位名动京城的太子妃闭月羞花的容貌,其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让他们觉得紧张,更是因为墙上挂的这张地图,实在是让他们吃惊
工部侍郎换名孟阳,山东人氏,儒学大家孟子的直系后代,才高八斗,对建筑水利颇有研究,年纪不过20岁出头,已经身居高位,能力确实有过人之处,孟侍郎在地图上观摩了许久,不住的点头
“敢问太子殿下,这张图从何处获得?”
“这,这个是我手绘的”
“手绘的?孟侍郎眼睛睁得更大了。
“是,其实这里面有很多我师父的心血,早年我跟随师父在外游历多年,所见所闻,就绘制成图,希望对孟大人有所帮助。”
“哎呀,这可是宝物,太子妃殿下真的了不起!下官佩服”
这副地图,是对大蜀境内水域一个完整详细版的手绘,对于境内的两条主要的河流,长江以及黄河做了特别的标注,地图绘的非常详细,流经的地域,每处的地势海拔、人文地形都描绘得非常清楚,最厉害的是已经详尽到了村镇级别,非常难得,定是废了机大的功夫。
“孟大人,可否说说目前河道治理的情况,每年遇到的问题,有没有治理的长远计划?
“回禀太子妃,每年大蜀境内都会有些水涝灾害,年成的不同,灾害程度也不同,其实长江流域通过多年的治理,发生水涝灾害的几率每年都在降低,但是黄河几乎年年都有灾情,黄河沿河流域情况又特别复杂,用治理其他地方的法子放在它身上,还不管用,所以就是年年修,年年坏,年年有灾情。”
“根本问题在哪里?”
“黄河到了中下游地区,接近河南山东两省地界,携带大量泥沙,很多河流都是地上河,年年修筑的大坝,一年比一年高,但是泥沙堆积的速度也快,碰到上游水量加大,或者中游下大暴雨,就很容易冲破大坝,形成倒灌。”
“修筑堤坝防御洪水一直是黄河中下游最主要的治河方略,这大抵也是没错的”
肖战接了一句
“所以朝廷每年治理水患的银子都放在了修筑大堤上,但是,每年还是会有灾情发生,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臣还没有找到根治的好方法。”
“殿下,臣有几点拙见”
“请讲”
在外人面前,两人都保持了君臣的称谓,确实肖战说了,他不对任何人称“妾”
“臣的主张是8个大字:宽河固堤、束水攻沙’
“怎么讲?”
宽河固堤:在远离主槽的地方修筑堤防,保持较大的两岸堤距,既可以减轻洪水对堤防的压力、减少洪水对堤防的冲决,又可以利用广阔的滩地滞洪滞沙,减轻山东河段的防洪负担、降低河床淤积抬升的幅度。如果可能,宽度以2二十里为最佳
束水攻沙:
主要是通过堤坝稳定河槽,相对缩窄河道横断面,增大流速,提高水流挟沙能力,利用水力刷深河槽,以解决泥沙淤积问题
“但是要实现这八个字,还要减少上游的泄洪量,如果是滔天的洪水来临,治理中下游的这些方法,还不能断绝洪灾的发生,”
“那怎么办?”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上游建人工河道引流,沿岸多种水田,消耗河水 修建水库,涝时蓄水,旱时放水,发动上游老百姓在沿河流域多种树,多种草,让泥沙尽量多的留在岸上,中下游沿河的州郡,可以鼓励老百姓多从河道挖沙,挖出的沙子可以人工造沙地,种些适合沙子的农作物,对于这些沙地政府可免征收赋税。几方面齐头并进,方可保黄河多年无虞。”
肖战一口气说完,眼睛亮晶晶的
三人听完都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起码需要几代帝王不懈的努力,在实施的过程中还有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一些用到的数据我都已经整理好,一些水库的的草图我也绘制完毕,先拿那些经常有险情的地方试试,有了经验以后就可以推广到其他地方。”
三人深深的对视了一眼,孟侍郎仿佛神游天外,慢慢回神。
“太子妃殿下,您这是筹划了多少年啊?”
肖战低头:”确实是很多年了”
“听殿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如信得过,臣愿意帮助殿下实现,你画在图纸上的那些东西!”
“孟侍郎觉得可行?”
“太可行了!臣想破了脑袋的问题,殿下都给解决了,臣一到夏天打雷下雨就惶惶,就怕听到哪里决堤的消息,这每年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啊,臣总感觉力不从心!”
王一博深深的看了肖战一眼,面上是不明的情绪
“孟爱卿,就按照刚才说的,你仔细的拟个折子,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户部尚书还没等太子看他,赶紧接话
“臣当鼎力支持”
“你这个老狐狸”
王一博听完哈哈大笑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宫”
四人都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畅谈完,已经接近午膳时间,王一博邀请两位在府里吃完再回,两位大人也没推辞,这是肖战第一次在霄园之外的地方用膳,说实话到了太子府时间也不短了,他除了去白雪楼处理事务,基本就没有出过园子,所以对太子府的一切都不熟悉,四个人用着饭,又提到了朝堂上的一些事,从王一博谈话的态度来看,这两位大人都是他信赖的亲信,聊着聊着,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奴婢
“小皇孙,你们慢点,慢点啊”
两个小小的身影转眼到了王一博跟前,行了礼
“见过父王”
那个更小点的孩子只是笑着施礼,可能还不怎么会说话
“弘儿,毅儿,你们怎么来了?”
“弘儿想父王了,父王也不来看弘儿”
王一博放下了筷子,一手抱起一个孩子,眼睛里的温柔深不见底,肖战愣愣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王一博的孩子,相似的眉眼,仿佛可以看到小时候的王一博,他也这好像是第一次在王一博的脸上看到这样慈爱的神色,一时看的有点呆了。
“真是虎父无犬子,两个小皇孙生的可真是英俊!”
桌上的另外两人看到这么可爱的肉团子,忍不住夸奖。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的女子也走了过来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来的人正是另外一位太子妃-沈氏,桌子上的两位起来施礼,沈氏还了礼,走到太子跟前
“弘儿,毅儿,不要打搅父王了,跟母妃回去”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搂着王一博脖子的手,跟着他们的母妃,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父王你记得要来看弘儿”
“好”
王一博笑了笑答道,肖战的眼睛追随着离开的母子三人,自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却变得冷淡至极。用完午膳,肖战回了暖阁,抱着雪儿,久久的,坐在画架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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