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顶楼的玻璃穹顶漏下七月流火，马嘉祺在草稿纸上画下第17个傅里叶波形时，钢笔尖突然戳破了纸面。丁程鑫趴在对面睡得正香，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右手还虚虚握着碳素笔，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血管。

马嘉祺轻轻抽走他压着的《有机化学》，扉页内侧用荧光笔涂鸦的苯环结构让他瞳孔微缩。六边形每个顶点都精确标注着键角参数，这根本不是大一新生该掌握的知识。

"学长偷看我笔记？"带着睡意的鼻音忽然响起，丁程鑫不知何时支起下巴，指尖勾住他正要翻页的手腕，"这道克莱森缩合反应...啊！"

惊呼声被马嘉祺的手掌捂住，他们身后整排书架突然倾倒。成吨的学术专著如多米诺骨牌轰然坠落，丁程鑫被他拽进怀里时，后脑勺重重磕在他胸口。

"没事吧？"马嘉祺感觉心脏在肋骨间疯狂冲撞，硝酸甘油片的锡箔包装在裤袋里发出细碎声响。怀里的少年却仰起脸，鼻尖蹭过他滚动的喉结："学长心跳好快。"

消防警报刺破寂静，应急灯将人影切割成碎片。丁程鑫突然拽着他往安全通道跑，交握的手掌沁出潮湿的汗。旋转楼梯间回荡着凌乱脚步，薄荷香混着印刷品特有的油墨味，在肺叶里烧成灼热的火。

"等等..."马嘉祺在二楼拐角扶住墙壁喘息，眼前闪过雪花噪点。丁程鑫转身时撞翻他怀里的教材，泛黄的舞蹈大赛合影从《物理化学》夹页里滑落——十五岁的自己穿着纯白衬衫，在聚光灯下张开双臂。

"原来学长会跳舞？"丁程鑫捡起照片，指尖抚过烫金奖章，"这种维也纳华尔兹的起手式..."他突然贴近马嘉祺耳畔，温热的吐息缠绕着未竟的话语，"要这样搂住舞伴的腰哦。"

警报声戛然而止，安全出口的绿光笼罩着骤然缩短的距离。马嘉祺的手掌悬在丁程鑫腰侧两厘米处，透过轻薄的棉质衣料能感受到年轻躯体散发的热度。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看到的场景——丁程鑫踮脚够顶层试剂柜时，后腰会凹出一道月牙形的弧。

"小心！"楼上传来重物滚落的闷响。马嘉祺本能地将人按进怀里，整箱文献擦着丁程鑫发梢砸在台阶上。泛黄的纸页漫天飞舞，他看见怀中的少年勾起得逞的笑意，指尖正攥着自己第二颗纽扣。

夜色浸透宿舍时，马嘉祺在浴室镜前解开衬衫。锁骨下方赫然印着淡红齿痕，是下午丁程鑫被撞疼时留下的"报复"。花洒喷出的热水冲刷着发烫的皮肤，他伸手抹去镜面水雾，惊觉自己嘴角竟噙着陌生的弧度。

门外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马嘉祺裹着浴巾冲出去时，正撞见丁程鑫赤脚站在满地瓷片中央。月光从阳台倾泻而入，将他单薄的身影镀成银白色，脚踝处蜿蜒的血线像破碎的红珊瑚。

"别动！"马嘉祺打横抱起他冲向医药箱，怀中人湿漉漉的呼吸扑在颈侧："马老师紧张的样子..."丁程鑫突然用染血的指尖划过他胸口齿痕，"比烧杯里的置换反应还好看。"

碘伏棉球按在伤口时，丁程鑫疼得缩进他怀里。马嘉祺低头包扎的动作忽然顿住——少年睡裤口袋里露出一角金箔，全国高中生化学竞赛特等奖的字样在月光下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