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阳光裹着初冬的凉意，却在婚纱店的落地窗前化作暖金色的雾。

　　宋亚轩盯着玻璃幕墙上的婚纱倒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刘耀文今早替他别上的蓝宝石袖扣，内侧刻着极小的“WY”。

“过来试试这件。”刘耀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转身时，看见那人正举着件象牙白婚纱，缎面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裙摆处绣着细碎的蔷薇花，正是他大学时画过的纹样。

“你怎么……”宋亚轩愣住，指尖抚过花瓣刺绣，发现每片叶子都是用他设计的“机械齿轮”纹路变形而来。

　　刘耀文忽然从身后环住他腰，下巴抵着他发顶：“我的设计师，当然要穿独一无二的婚纱。”

试衣间的镜子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刘耀文替他系背后的缎带，指尖划过脊椎骨时故意停顿，惹得宋亚轩轻轻颤抖。

　　“痒……”少年想躲，却被那人攥住手腕按在镜子上，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后：“现在痒，以后怎么办？”

婚纱的裙摆扫过脚踝，宋亚轩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昨晚刘耀文突然送来的“提亲礼物”，戒面刻着双生玫瑰，内侧藏着极小的日期：2023.11.11。

　　“光棍节？”他笑着挑眉，却被那人咬住下唇：“是我们结束单身的日子。”

化妆师替宋亚轩戴上头纱时，刘耀文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

　　“还有配套的项链，”他亲自为少年戴上，蓝宝石吊坠正好坠在锁骨中央，“这样才算完整。”

　　宋亚轩摸着冰凉的宝石，想起提亲夜刘母送的凤冠，却在这一刻把回忆强行掐断。

“去看看全景。”刘耀文牵着他走到旋转镜前，按下开关的瞬间，四周灯光渐次亮起。

　　宋亚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象牙白婚纱勾勒出修长身形，头纱上的蔷薇与项链的蓝宝石相映成趣，身后的刘耀文穿着黑色西装，腕间银镯与他的戒指在光影中交相辉映。

“像不像童话里的王子与王子？”刘耀文的鼻尖蹭过他耳垂，手却悄悄按在他后腰，那里藏着婚纱的隐形拉链，“不过我的小王子，今天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宋亚轩转身时，头纱不小心勾住了刘耀文的领带。

　　那人趁机低头吻住他，舌尖卷走他口中的薄荷糖——草莓味的，是他最爱的那款。

　　“婚礼当天，”刘耀文咬碎糖块，甜汁混着薄荷的凉在两人唇齿间蔓延，“让我亲自为你戴上婚戒。”

婚纱店的休息区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肩头翻着婚礼策划案，指尖停在“宾客名单”那页——刘氏集团高管占了大半，宋氏这边却只有寥寥几个亲戚。

　　“怎么了？”刘耀文替他擦掉嘴角的奶泡，“嫌人少？”

“没有，”宋亚轩摇头，目光落在“戒指仪式”的流程上，“只是觉得……太快了。”

　　那人忽然捏住他下巴轻轻晃了晃，像逗弄小猫：“难道你不想早点成为我的人？”

　　少年耳尖发烫，却在低头时看见刘耀文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文件——不是策划案，而是份标着“机密”的刘氏集团文件。

　　他刚要开口，手机忽然震动。

试衣结束时，刘耀文去停车场取车。

　　宋亚轩站在婚纱店门口，看着橱窗里的模特忽然想起——这套婚纱的设计稿，他曾在刘氏集团的专利库里见过，申请日期是三个月前，比他画初稿的时间早了半个月。

“亚轩？”刘耀文的声音打断思绪，他抬头看见那人倚在车门旁，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红痕。

　　那是昨夜他失控咬出来的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暧昧。

“走吧，”刘耀文替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指尖在他腰上轻轻掐了掐，“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薄荷蛋糕。”

　　车内循环播放着他们的定情曲，宋亚轩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大学时偷开刘耀文的车去海边，那人也是这样一边开车一边哼歌，薄荷糖在齿间碎成两半。

　　 刘耀文用指尖在雾面上画了颗心，里面写着“WY+YX”。

　　宋亚轩咬下一口蛋糕，薄荷的清凉混着奶油的甜，却在咽下去时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像极了他们此刻的爱情，表面裹着糖霜，里面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毒。

“好吃吗？”刘耀文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奶油，指腹在唇上停留了两秒，“以后每天都给你买。”

　　宋亚轩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想起提亲夜书房的玻璃碎片，想起父亲掌心的血，想起婚纱里藏着的刘氏专利纹路。

但他只是笑着点头，又往嘴里塞了块蛋糕：“好，以后每天都要。”

离开蛋糕店时，刘耀文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的瞬间，宋亚轩听见对面传来“专利转让手续已办妥”的字句。

　　那人迅速侧过身，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沉稳：“知道了，按计划进行。”

阳光落在刘耀文的侧脸上，宋亚轩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忽然想起画室里的素描课——那时他总画不好阴影的层次，刘耀文就握住他的手说：“阴影是光的一部分，就像黑暗永远躲在光明背后。”

现在他终于懂了。原来从挑婚纱的第一针一线开始，阴影就已经织进了缎面里。

　　而他所谓的甜蜜，不过是糖霜包裹着的，即将刺入心脏的刀。

“文哥，”他轻声说，那人转头时，他露出甜甜的笑，“我们的婚礼，会下雨吗？”

刘耀文愣了愣，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傻瓜，我早就查过天气预报了，那天是大晴天。”

是啊，大晴天，宋亚轩想，可有些人的心里，早就下了二十年的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