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衰期
气相色谱仪发出蜂鸣警报时，马嘉祺正盯着离心管里诡异的靛蓝色沉淀。昨夜在舞蹈教室拾到的试管残片浸泡在乙醚中，质谱分析显示这是种新型神经兴奋剂——与他在研的抗抑郁药物分子式竟有83%的重合。
"学长又在偷我的实验数据？"丁程鑫的声音混着冰美式的凉意贴上后背。马嘉祺转身时碰倒烧杯架，玻璃器皿碎裂声中，少年灵巧地跨坐在他实验椅上，双腿卡住他的膝盖。
"这种N-甲基苯丙胺衍生物..."马嘉祺举起色谱图，纸页在颤抖中簌簌作响，"你从哪弄来的合成路径？"
丁程鑫忽然用镊子夹起他颈间银链，两枚戒指在恒温箱红光中相撞："就像这个。"他晃着从马嘉祺抽屉翻出的铂金对戒，"去年国际青年化学家峰会特等奖奖品，为什么藏在绒布盒里？"
通风橱的嗡鸣骤然尖锐，马嘉祺感觉心脏在硝酸甘油失效的边缘抽搐。他看见少年解开实验服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露出与他同款的心率监测贴片。
"你监视我？"喉间泛起铁锈味。
"是共鸣。"丁程鑫扯开自己的衬衫，苍白胸膛上蜿蜒着心电图纸般的伤痕，"每次你心跳过速，我这里..."指尖点在左胸淡粉色疤痕，"移植过的心脏就会同步疼痛。"
恒温箱突然爆出电路短路的火花，马嘉祺在浓烟中摸到对方后腰的突起——那是他三年前车祸捐赠心脏时留下的手术钉。记忆碎片如丙酮般沸腾：急救室无影灯、器官捐赠同意书、还有...获奖名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
"当年峰会领奖台上..."丁程鑫的泪水砸在质谱图上，晕染开苯环结构，"我隔着防毒面具就认出了你的眼睛。"
警报声里，马嘉祺的手环监测到室性早搏。丁程鑫咬开硝酸甘油瓶盖的瞬间，他尝到了少年唇间残留的蓝莓止咳糖浆味道。碎玻璃折射出十七岁的他们在领奖台错肩而过的身影，如今终于在燃烧的实验室里重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