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城市褪去白日的繁华,陷入了静谧的沉睡。肖战从酒吧走出,叫了一辆网约车,准备返回那间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大学毕业将近一年,他仍在求职的道路上迷茫徘徊,始终未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肖战在大学所学专业为环境艺术设计。毕业后,他先后在几家设计公司实习,可这一行实习期间竟无薪资,这让他的生活愈发艰难窘迫。
肖战的童年满是苦涩。他出生于农村,自幼儿园起,父母便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一年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学三年级时,父亲在工地遭遇意外不幸离世,工地为了息事宁人,给予了一笔赔偿款。母亲见识过城市的繁华后,怀揣着赔偿款回村,经朋友游说,投身商海,结果血本无归,随后跟着皮革厂老板奔赴南方,从此对肖战不管不顾。
幸运的是,母亲留下了一部分钱,奶奶靠着这几万块钱,含辛茹苦地将他供上了大学。
肖战自幼懂事体贴,深知奶奶的艰辛,向来乖巧听话,从不乱花一分钱。一有空闲时间,他就帮着奶奶操持家务、料理农事,深受村里人的称赞。不过,他性子有些急躁,最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婶婶觊觎母亲留下的那笔钱,多次登门索要,甚至一度想动手抢夺。
肖战放学回家撞见这一幕,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抄起菜刀,才将婶婶吓退,自那以后,与二叔一家的嫌隙也越来越深。
步入大学后,母亲留下的钱逐渐花光,年迈的奶奶只能靠制作手工鞋垫拿到集市售卖,换取微薄的收入。肖战心疼奶奶,一边刻苦钻研学业,一边四处奔波勤工俭学,每挣得一些钱,便托付发小转交给奶奶。
在勤工俭学期间,他结识了一位学长,也因此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圈子。但他始终坚守原则,洁身自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性向。
从大四开始,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肖战勤工俭学挣来的钱几乎都用在了给奶奶治病上。
当得知实习没有工资时,为了尽快攒钱给奶奶治病,他毅然在咖啡店找了份工作,租住在一个月租金仅三百块的群租房里。
这里人员复杂,环境杂乱无章。尽管房东三令五申禁止使用高功率电器和明火,可租客们大多手头拮据,为了节省开支,常常偷偷做饭。肖战深知其中的危险性,却因经济窘迫,也只能暂且在此将就。
上个月,发小十万火急地打来电话,告知奶奶病情危重。肖战心急如焚,向咖啡店请假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奶奶。妥善安葬奶奶后,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沉浸在失去至亲的巨大悲痛之中,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感到一种解脱,仿佛终于可以毫无牵绊地为自己的未来奋力拼搏。
这个月,肖战领到了工资,决定奢侈一回,去酒吧放松放松。
他刚踏入酒吧,那出众的容貌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他饮酒时,不断有人上前搭讪,可肖战总是礼貌而委婉地拒绝。经历了生活中的种种人情冷暖,如今的他变得愈发成熟稳重,应对各种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肖战正独自小酌,一个有着健康小麦肤色的肌肉男径直走来,在他身旁坐下。
肖战抬眸,目光与男人深邃的眼眸交汇。
男人剑眉星目,眼角眉梢仿佛晕染着温柔的笑意。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肖战心底悄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几杯酒下肚,男人的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了肖战所坐的椅背上,眼神中流露出暧昧与挑逗。
肖战虽内心渴望一场甜蜜的恋爱,可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性。他清楚自己的人生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当下并非恋爱的合适时机。于是,他慌乱地推开男人的手,起身结账,匆匆逃离酒吧,打车回到了家中。
回到出租屋,浓烈的酒意让他脑袋昏昏沉沉,连衣服都没脱,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快救火,可眼皮沉重得好似千斤,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嗓子干痛发痒,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头晕头痛,最终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彻骨的寒意如汹涌潮水般将肖战从混沌中拉扯出来。
恢复意识的瞬间,他唯一的感受便是冷,胸口也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如同溺水之人徒劳地抓取救命稻草,一心只想找条被子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一番摸索后,指尖触碰到一块布料,他不假思索,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拽向自己。
这一拽,一个沉重的身躯猛地压在了他身上,那人身上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带着十足的暖意,驱散了周围的冰冷。
此刻的肖战,哪还顾得上压在身上的人是谁,只要能摆脱这寒冷就好。他双臂用力,紧紧抱住这散发着温暖的身躯,仿佛抱住了世间唯一的救赎,随后在这暖意的包裹中,又缓缓晕了过去。
肖战再次恢复意识,是被一阵絮絮叨叨的声音唤醒的。
“儿啊,咱也不清楚这位小公子啥来历,你把他带回来,要是被村里人瞧见,指不定会传出啥闲话,对人家名声也不好呀……你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要是被你李叔家知道了,咱可咋交代呀……”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钻进肖战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喉咙干痒得厉害,仿佛被砂纸反复摩擦过一般,心底满是对一口水的渴望,只想润润这干涩的喉咙。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这细微的动静引起了说话之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打扮颇具古代中年农妇风格的女人,匆匆从门外走进来。她看到肖战皱眉、捏着嗓子难受的模样,赶忙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肖战身边,轻轻将他扶起坐好,把水杯递到他手中。
肖战一见到水,就如同在沙漠中漂泊已久的旅人遇见了甘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几口便将杯中的水喝得见底。喝完水,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生机,长舒一口气,将水杯递还给妇人,下意识地说道:“谢谢阿姨。”
在肖战喝水时,苏婉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肖战生了一张线条柔美的瓜子脸,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耳垂附近,一颗鲜亮的痣点缀其间,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颗红色珠子精心缀在那里。眉形细长,微微上挑,搭配着一双大而明亮、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整个人美得摄人心魄,却又莫名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清冷气质。
肖战被从水中救回后,苏婉容帮他擦干头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此刻,他随意地坐着,头发披散在肩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慵懒而迷人的美感。
苏婉容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紧。自家儿子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年纪,万一瞧见这小公子这般出众的模样,心生别样情愫可如何是好……她赶忙看向门外,却发现儿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想来是回屋读书去了。
王一博之前在门外就瞥见了少年的模样,又回想起救他时被他下意识紧紧抱住的场景,顿时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红了脸,没敢再多看。
今日散学之后,王一博留在镇学帮夫子抄书,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回来得晚了。
从镇学出来时,天色已晚,夜幕笼罩,戌时的天空一片暗沉。越往村子方向走,路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大多数人家为了节省蜡烛和灯油钱,都早早地熄了灯,进入了梦乡。
快到村子的时候,王一博远远瞧见河边躺着一个人,他的心猛地一紧,瞬间惊住,一时间竟不知发生了何事,双脚像被钉在原地,丝毫不敢挪动。
他紧盯着那人,凝视了许久,借着朦胧的月光,才隐隐约约看出那人胸膛有微弱的起伏。王一博转头,谨慎地环顾四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慢慢地朝着那人走去。
王一博平日里看过一些医书,此刻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医书上记载的救溺水之人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后开始按压少年的胸腹。用力按了几下后,少年果然吐出一口水来。一开始,王一博以为少年是个男子,可在帮他清理脸上水渍时,不经意间撩到了少年的头发,那颗在耳垂处的痣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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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