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博弈

第一鞭抽裂空气时，江荆泽嗅到了南非红柳木特有的辛辣味。这种浸泡过海水的老藤鞭，他曾在波士顿黑市见过——当时某个意大利黑手党用它抽烂了叛徒的脊梁。

"啪！"

皮肉绽开的声响像生撕绸缎。左肩胛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血液顺着蝴蝶骨凹陷处积成温热的潭。江荆泽盯着刑架铁锈斑驳的铆钉，突然想起两年前母亲把镇静剂药瓶砸向墙壁时，飞溅的玻璃碴也是这样在月光下闪着磷火。

"叫啊！"秦越的鳄鱼皮靴碾过他脚踝旧伤，"当年你在游艇上抽断我三根肋骨时，可不是这副样子！"

第二鞭斜劈过腰际，江荆泽的牙齿生生咬穿下唇。血腥味漫过味蕾的刹那，他尝到了波士顿港的咸腥——那些扛着冷冻金枪鱼箱的深夜，货轮探照灯总把渗血的绷带照得惨白。

"求你？"他忽然低笑出声，喉结滚动时扯裂了颈侧鞭伤，"秦公子不如求求海关，看看你藏在冷冻柜里的蓝鳍金枪鱼..."粘稠的血沫喷在对方锃亮的鞋尖，"够不够赔裴氏集团的违约金？"

钢钳般的五指掐住他下颌，秦越眼底爆出血丝。染血的衬衫被匕首挑开，寒气攀上赤裸的胸膛，江荆泽垂眸看见自己心口那道枪伤正泛着诡异的青紫——那是裴霄特制子弹留下的追踪剂在皮下发光。

秦越丢掉匕首，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后，呼在了江荆泽脸上……

"这么漂亮的肌肉..."烟头按上肋间旧疤时，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混着秦越的冷笑，"给裴霄当狗的时候练的？"

剧痛在神经末梢炸成烟花，江荆泽的瞳孔却缩成针尖。他清晰数着烟头按压的秒数：1、2、3...当灼痛达到阈值时，后槽牙里的纳米胶囊开始释放肾上腺素。这是他在华尔街从俄国军火商手里换来的保命符，能让人在极度痛苦中保持清醒。

"你知道吗？"他忽然仰头让冷汗流进撕裂的嘴角，"鳄鱼皮在零下四十度会脆得像玻璃..."染血的舌尖舔过唇上血痂，"就像你们家偷渡冰鲜海产的冷藏船。"

钢鞭暴雨般倾泻而下。第四鞭抽裂腹肌沟壑，第五鞭撕开大腿动脉，第六鞭在锁骨烙下十字血痕……

当秦越用老虎钳拔下他第三根指甲时，江荆泽终于发出第一声闷哼。声带震颤的频率精准对应摩尔斯电码，藏在袖扣里的发射器正将痛呼翻译成加密信号——此刻裴霄的私人飞机上，液晶屏正跳动着秦氏集团洗钱账户的坐标。

"还要装硬汉？"烧红的烙铁贴上肚脐瞬间，脂肪燃烧的焦臭弥漫刑房。江荆泽的腹肌本能地痉挛，却将烙铁更深地按进皮肉——他要让监控清晰拍下秦氏家徽的烙印，这是最完美的证据链。

剧痛撕开意识边缘时，他突然听见熟悉的子弹上膛声。两年前在公海交易时，这把枪曾顶着他太阳穴说："疼痛是商人最好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