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突然被星晚低吼,很是诧异,心不在焉地喝了两盏茶水,“露华,你说星晚是不是变了?”
“秦王只是气上头了,本意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露华违心地说。
书房内,长孙里,正和欧阳辰耀谈事,角落是笔墨未干的奏折写着,臣愿元帅之职。“将军,那的掌柜拒不向我们漏一点信息,说这是立身之本。”
看着信上取货的日子,欧阳辰耀开口:“也罢,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
突然房门被推开,来人是夕月,“欧阳辰耀我找你有事。”
欧阳辰耀头也没抬,淡淡道:“何事?”
又见夕月吱吱呜呜的,便道:“长孙先生是自己人,无碍。”
“我要和你睡觉!”这次夕月没有丝毫犹豫。
长孙里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欧阳辰耀,“夫人还真是豪女,与常不搭。”说罢,长孙里忙是退下,还关紧了门。
欧阳辰耀停住了处理公文的手,终于抬头:“白日糊言……”
“不睡也可以,我就是想知道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那晚是我睡得最安心、舒服的了。”
“没什么。”
看着欧阳辰耀批阅公文的一笔一捺,夕月蓦然想起武侠小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给我点穴了?”说着,夕月上前在欧阳辰耀身上乱点。笑闹着,午日的阳光平铺在欧阳辰耀和夕月相互对视的面上,欧阳辰耀轻声细语:“夫人,今日事务繁忙。没什么事,还请夫人移驾。”
“你这是答应我了?”欧阳辰耀点点头,重新正襟危坐。夕月满意地转身,眸子尽扫阴霾:“你可一定要来呀,教我点穴。”
欧阳辰耀批着批着,以前一个人的苦楚压了过来,这一刻令他倍感幸福,还能说什么呢?嘴角上扬的他,难得看向落日,轻唤了句:“呆子。”
不一会,长孙里在确认房内只有欧阳辰耀一人时,拿着一封手信进来:“将军,温巡抚手信,邀你入府一叙。”
温酥兮房内,进门立着一扇水墨屏水,其后是浴桶,水中浮着药草,苦味蒸着温酥兮的身体,她蜷缩着,两旁是酥影和玉剑。
酥影从架子上取出一件小衣,“那公主,按例应该也是这个样式,凤凰于林,一定不比她差。”说罢,她又掏出一瓶女儿香,自顾自抹了起来,并称此:“画晴之笔。”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玉剑不免有些担扰,酥影却把她拉至一边,“小姐必须这样,才知道自己的心意。进退不走,这不仅是对他人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而身为这次主人翁的温酥兮,却仅是看着自己那结痂的伤口,默许了她们的计划。
门外传来脚步,欧阳辰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狐疑道:“在此处议事?”
领路的下人,早已经得了温酥兮等人的吩咐,“是的,前几日我家小姐受了伤,所以这里就空了下来。用来议事再好不过了。”
可当欧阳辰耀一踏入,就明晃晃见一水墨屏风下有一纤细女子,那近处是她的小衣和两名侍剑侍女。
“师妹,温巡抚呢?”说着,酥影将一个东西投给欧阳辰耀。
“将军,你应该明白我家小姐的意思。现在公主已经……而且我们小姐的小衣可不比公主差,受贵妃娘娘,小姐的同是凤凰样式。”
欧阳辰耀下意识接过,看了看,这么说来夕月的那个也应该是……他不敢相信,攥紧拳头,转身出了去。
屏风那头的温酥兮见此,却是异常安分,穿好衣物,拨开床帘一气呵成。处在最中央的是那一本本武侠话本,而站在那前头的则是一张张彩色插画,那是她与师兄的点点滴滴,而枕头旁则是一些女子打扮用东西,已经很久没用了。温酥兮发起了呆。她隐隐意识到,自己一阵风啊,远没有吹落她那位师兄眼泪的本事,有的只是一种大胆的假设、幻想而已……
天色墨黑,烛光见影。夕月房内灯光四明,“露华,你说这个安眠药什么时候回来啊?”夕月抱着枕头,苦苦等待。
“安眠药?”
“就是欧阳辰耀啦,现在他在我才可以好好得睡一觉,可不就是安眠药嘛。”
脚步声渐近,欧阳辰耀缓缓推开门,步步惊心地朝夕月走去。夕月首先见着熟悉的布鞋,开心得将枕头一抛,去迎她的安眠药。“你来啦。嘿嘿,露华,你先下去吧。”
可近了,才发现欧阳辰耀阴沉到了极点,面不改色。明明是很清凉的和风,此时助推了这一情景,不明情况的夕月被盯得发毛:“怎么了?”
银白色的月光铺在脸上,战场上的肃杀之气立马显出来。夕月警铃大作,不敢动。就看着欧阳辰耀将自己上衣脱下,露出结实明沟的六块腹肌,要是以往夕月定要赏上赏的。但现在她可不敢,因为欧阳辰耀将自己的上衣撕加捆,已然成了一股带有男子气的夺命绳。
欧阳辰耀试了试自己的杰作,冷冷开口:“久来听闻,夫人素有‘悬梁自缢’的美名?”
夕月脚肚子打搐,“你……你想干嘛?”不待夕月问明白,欧阳辰耀已然近身,以前看着觉得极好的手指,现在却散着冷气:“臣下,不耻敢问,夫人在西泽侯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夕月心头一跳,“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先前你不是怕我伤心,不过问这个嘛……”
夕月还想多说些什么,不料撞上欧阳辰耀漠视的眸子,如坠冰窟。欧阳辰耀又成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一个字重重脱口:“说!”
夕月弱弱地硬气过回:“说就说!那时候……我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捆了,然后那个西泽侯就凑过来说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本来我是想示弱,先让他给我松绑的……”
“再然后呢?”
然后,再然后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咯。夕月自知理亏,下定决心要交代,正要开口,却嗅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儿。她仔细寻着这香,拔开他结的衣绳,小衣的衣角就这么泄在空中。夕月瞪大瞳孔:“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小衣?”
“此事,我问心无愧。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问心无愧?你知不知道女子甘心把小衣给一位男子,是什么意思吗?”夕月说着,觉得有人在自己眼底喝了烈酒,“你果然在外面已经有了相好!”
“没有……我欧阳辰耀就算不是什么家室好郎君,也断然不会做此等不齿之事。”
见欧阳辰耀如此回答,夕月也不依不饶道:“那你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听他人说:像公主之类的女子,都是绣凤凰样式的;寻常人家才是鸳鸯。你被人凌辱一事,完完全全是你骗我是与不是?”
夕月脑袋一下子炸开了,嘶哑着开口:“看来你已经与那个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了啊,我们的将军大人……”
欧阳辰耀面色依冷,躺闪着夕月询问的眼神。这一行为,深深刺入夕月深心,“是,我骗了你,可那又如何?说来也可笑,只是一闭眼睁眼间,我就成了你,堂堂欧阳大将军的妻子。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吗?父皇没有,你也没有。我自过你门,又可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今天不是被你当活靶射箭,就是被你拖入地牢,像一个犯人一般无二!你口口声声说,你我冰释前嫌,会好好待我,可之后种种呢?呵呵,现在又前脚把我哄好,后脚就拈花惹草,欧阳辰耀你当真是家室好郎君啊!”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背叛,你却如此,不惜自辱名节,只为离开我……秋夕月!”欧阳辰耀失态大笑。原来自己付予真心的女子,是这样这样的讨厌他。静谧的虫鸣好奇地探入房,遮蔽了烛火,印显出两条交叉线曲线。
空中响起了指节相碰的清响,欧阳辰耀彻底红着眼,手指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抚摸,如此亲密的举动,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克制。
“对啊,我每天都在想怎么离开你。我一刻一秒也不想看到你!”此刻夕月轻蔑地看着她,像一头满身敌意的小兽,带着伤疤,向他低吼。欧阳辰耀不禁失神,原来那个自由嬉闹、欢声四益、鲜活的夕月,从来只和秦王有关。可为什么呢?欧阳辰耀莫名的对这个女子、这个曾经见过他真心的女子,特别地恨。
重重的喘息敷在手上,指尖的温热和心中冷城天然对立着。那些只会在战场的场景在欧阳辰耀脑海一一浮现,血肉的横飞,让他兴奋,那是夕月……终于欧阳辰耀回过神,怅然若失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这样的事。
夕月急促得呼吸着,缓了许久。依着烛光半截,她无力的站起身,抽泣的她踉踉跄跄。欧阳辰耀上前一步,想扶着她,临近一步,却又猛然收回心,他怕自己失控。至少现在她还是好好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柜子抽出来的声音,让这个房间不在死寂。好一会,夕月将一张纸铺开,望向他却意外地没有恨意,轻轻地开口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休君恩绝,望君自知。”
休君恩绝,欧阳辰耀侧过脸,阴影中人间最是苦味的墨水,浸润他的唇。
这次夕月格外强势,穿好衣、裹严实、抢来马,一气呵成,带着不明所以的露华,出了门……夜幕中,夕月身后的房子,烛光不再,彻底死寂,独留一个人,欧阳辰耀没入这个不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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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