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加完班，急急忙忙开着上个月才买的二手代步车往回家赶。如果不是昨晚答应了粉丝今晚直播发五十万粉丝福利，他不用连工作都没做完就急着回家。

两年多前肖战才开始接触直播行业，那个时候他任职的上一家公司突然倒闭，老板卷着所有的钱，毫无征兆一夜之间就跑路了。所有员工完全不知情上了两天班之后，才察觉到了问题。那个时候老板都不知道已经跑去了地球的哪一端了。后来大家细细想来，一切早都有细节可察，工资拖欠了一个半月的，茶水间的零食和茶包也很久没有补充了。甚至他们还在感慨终于可以闲一点了。哪知道是真的就闲下来了。

那个时候妹妹刚考上大学，不是太好的学校，需要一大笔学费和住宿费。当年为了妹妹读重点中学买的学区房每个月也在还房贷，肖战自己每个月也没多少存款。房租也要交，一时间所有的问题袭来。他问最好的朋友借了一万块钱，交了房租，帮补了家里，仅剩下三百块。

工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他买了一箱方便面，打算从副业开始。之所以挑中直播是因为他之前帮公司做过直播的展示，稍微懂一些直播术语、打光等技术。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艺，又不想露脸，只好暂时先开始戴着口罩做聊天直播。

直播一周，也不过只有十几个粉丝来看。他也想过放弃，可下个月的房租又该交了，只好忍耐着继续做。直到有一天晚上，为了银行卡里那些捉襟见肘的数字焦虑的睡不着觉，点开直播APP，刷到了一条戴着口罩跳舞的男孩子的视频。

他点进了对方的主页，清一色的视频都是黑色的口罩几乎遮住了一整张脸，只露出一对儿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卧蚕，显得还挺可爱。衣服穿的也比较特别，倒不是很露，裤子是工装裤，或者牛仔裤，都是那种偏肥的阔腿裤。上半身的衣服都很短，会露出腰，很细的腰。

对方跳的都是女团舞，也没看出跳的有多好，但是氛围感还不错。粉丝很多，打赏也不少。

跳舞他会，在镜头前也不是什么难事。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就露出腰而已，他腰也细。戴着口罩，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况且他的眼睛可比这个男孩子好看很多。

第二天肖战跟着视频学了一些女团舞，没记下来动作也无所谓，直播的时候甚至可以照着视频跳，或者随便扭两下。谁也不是真的来他这儿学舞，无非就是想看漂亮的男孩子跳一跳舞而已。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粉丝数量也都是每天四位数的增加。他也不多跳，一次直播最多跳两三次舞，每次也就两分钟左右，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和大家聊天。

只是评论区的风向变了，以前十几个粉丝的时候粉丝都叫他哥哥。现在他也分不清评论的是男是女，清一色叫他“宝贝”“老婆”的。起初他以为是最近网络上流行这么叫别人，后来他还收到私信有人约他。上网查了才知道，他的粉丝可能把他当成了gay，甚至是0。

肖战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如果正式否认自己是gay，那直播效果肯定会受影响，甚至可能会有粉丝骂他，然后取关。等那个时候，他再想把直播做起来可能会比较难。

可是不说，万一有一天被人知道了他不是，岂不是更惨。但是他也没说过他是，只不过是网友一厢情愿这么叫他，他也能接受被这么称呼，其实也没什么吧。

经过一晚思想斗争，他还是向金钱低头了。他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生命收到了威胁的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知道了网友对他的定义之后，从此他便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三个月后，肖战拥有了五万粉丝的同时也找到了新的工作，一家情趣用品设计公司研发部门设计的岗位，和他之前的工作一样。

工资加上直播的收入，让他换了一套离公司比较近的单身公寓，让他有了一定的存款，后来还买了一台可以代步的二手车。

生活好像在他做直播后变得越来越好，今年年初他的顶头上司，拿了年终奖之后，便离职了。设计主管的职位会落在他头上，完全是因为整个部门就他工作时间最久。他进公司的时候，算是刚起步阶段，设计岗位的薪酬在整个行业里面低了三分之一。他那个时候着急找工作，直播收入也不错，就没太计较。这两年身边的同事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只有他还在。要是没有另一份收入，他可能也早就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是老板运气好，还是他运气好，公司业务越做越大，尤其是今年他上司离职后，有好几个产品的设计都拿了奖，产品也上了销售榜。老板对于老人也大方，工资直接翻了一番，勉勉强强主业的收入达到了副业一半。

这半年肖战的收入越来越高，房子没有换更大的，车子也没换更新的。他在存钱，想在这座城市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进了家门，匆匆脱掉身上的外套，拿着一袋全麦面包切片就去换衣服准备直播。他没像之前粉丝福利的时候特地买服装，只准备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衣，甚至有些肥大，套在身上，领前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露出了大片的锁骨。前片衣襟塞进了下身浅灰色的阔腿裤里，后片盖住了整个屁股。他所有身材上的优势虽然都被遮住了，但在直播灯光下，比较薄透的衬衣下能若隐若现的看到他的腰身。

有时候太直白的穿着虽然能给人以视觉冲击，但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偶尔这样欲露还遮，朦朦胧胧的，反而更让人挠心挠肺，无限遐想。

五十万粉丝的福利，他不顾大家的提议，准备了两支有点性感的舞蹈，还会进行连线和其他主播PK。

吃了一片面包，喝了半杯温水，肖战把设备都打开，准备开播。

“hello，大家好呀~”肖战带着口罩跟镜头打了招呼。这两年多直播他从未摘下过口罩，不管是谁打赏多少，他都特别有原则的拒绝对方要看自己长相的要求。也正是这种神秘感和饥饿营销，才让他的粉丝越来越多。

“大家今天想要先看跳舞，还是先看我和别的主播连线？”肖战主播很随意，在自己接受的范围内，能让粉丝做主的都会尊重粉丝的提议。

“边连线，边跳舞？？！”肖战把刷屏的留言读了出来。

“你们确定？”肖战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是要把对方吓死的节奏吗？”

肖战每次连线pk的主播都是在公屏摇骰子选出来数字后，在当前人气排行榜选择对应数字的主播发出申请。如果对方不接，他就顺延一位。是谁会连线，他也不知道。万一连到了年纪比较大，又或者是比较保守的主播，他这样的可能会直接被对方断开联系。

「怎么会？肖肖多可爱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万一遇到帅哥，说不定还能找个男朋友！」

“你们比我敢想。”肖战已经习惯了大家这么调侃他，喜不喜欢男人他不知道，但工作后的这些年他也没交过女朋友，天天睁眼闭眼都是为了挣钱，哪有时间想这些跟钱没关系的事情。

“还有宝宝不知道我是独身主义吗？”

「那是你还没遇到心动的。」

「肖肖这长相，应该是挺挑剔的。」

“我什么长相？你们都知道我长什么样了？”肖战前几天在粉丝群看到了一张粉丝AI合成的他的脸。帅是帅，就是除了那双眼睛，剩下跟他相同的也就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了。

“宝宝们，那张图片是AI合成的，可千万别当成我，没准儿我口罩摘了会吓大家一跳。”

「我不信，你吓吓我！」

「肖肖什么时候粉丝福利能把口罩摘了呀？」

“我还没想好，我社恐。”肖战笑出声，网络世界真真假假的，他连性向都能变，说点谎话又能怎么样。

“我就想做个普通人，不想让大家在生活中认出来我。”

「100w粉丝福利怎么样？」

“100w？？天哪，我是真不敢想。”肖战笑着摇摇头。五十万粉丝可能比较容易达成，但要一百万，这没个六七年是不太可能。平台能不能做到那会儿都不好说，更何况他能不能做那么多年的主播也是未知数。

“行，那我就答应大家100w粉丝福利就摘掉这个口罩。”

「大家冲鸭，给肖肖拉粉丝去！」

“别急别急，没这么着急。”肖战无奈的摇摇头，“今天先给大家送上五十万粉丝福利。”

“想看连线跳舞是吧，那我就连线跳舞。”

「肖肖好宠哦...」

“今天不摇筛子，大家在公屏扣数字，我截屏，截到的第一个数字就是我今天要连线pk的主播。”

肖战话音刚落，屏幕上开始滚动起了数字，甚至还有他来不及数清楚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