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冰晶覆盖的窗户洒进客房，在地板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斑。张枫雨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陌生的天花板，墙上的水晶装饰，还有身下过分柔软的床垫——

Undyne的战书。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张枫雨猛地坐起，看向旁边的床铺。Frisk已经不在那里，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头。

"Frisk？"他轻声呼唤，声音因刚睡醒而嘶哑。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Frisk清脆的回应："我在厨房！雪铃阿姨做了怪物糖浆煎饼！"

张枫雨松了口气，伸手摸向胸口的透明灵魂。它平静地悬浮在那里，但内部似乎有彩色的光点在流动——昨晚从小怪物们那里吸收的魔法能量。他尝试召唤那股力量，掌心立刻浮现出一团微弱的蓝色光晕，但转瞬即逝。

"还不稳定..."他自言自语地下床，迅速穿好衣服。

厨房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Frisk坐在餐桌旁，面前堆着一摞金黄色的煎饼，正往上面浇一种闪着微光的蓝色糖浆。雪铃在灶台前忙碌，鹿角上挂着几个木质汤勺，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早安，睡得好吗？"雪铃转身微笑，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尝尝这个，雪苔茶，能提神醒脑。"

张枫雨接过杯子，啜了一口。茶液入口冰凉，却在喉咙里突然变得火热，最后在胃部炸开一股清凉感，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仿佛有人往他头上浇了一桶冰水。

"哇！"他瞪大眼睛，"这...太刺激了。"

雪铃得意地笑了："雪鹿家祖传配方。我丈夫一早去镇议会了，说昨晚Undyne在镇上出现，召集了皇家卫队的成员。"

张枫雨和Frisk交换了一个眼神。Frisk放下叉子，小声说："我们得去瀑布桥。"

"什么？现在？"雪铃的耳朵竖了起来，"那里最近很危险，水流湍急，而且——"她突然停住，眯起眼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枫雨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Undyne留下的字条。雪铃用蹄子接过，快速浏览后，脸色变得煞白。

"这太危险了！"她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被墙外的谁听见，"Undyne是怪物王国最强的战士，她...她曾经单枪匹马击败过一整支岩石傀儡军队！"

"但我们别无选择。"张枫雨平静地说，"如果不去赴约，她只会追到这里来。我们不能连累你们。"

雪铃的鹿角微微颤抖："至少让我丈夫陪你们去——"

"不行。"张枫雨摇头，"Undyme指明要见我们两个。其他人介入只会让情况更糟。"

Frisk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雪铃的腿："谢谢你的煎饼和照顾。我们会小心的。"

雪铃的眼眶湿润了。她弯腰用鹿角轻轻碰了碰Frisk的头顶："倔强的小东西，和我的老朋友们一样。"她直起身，走向橱柜，取出一个小布袋，"带上这个。雪苔茶粉，紧急时刻能提供能量。"

张枫雨接过布袋，感受到里面晶体状的物体轻轻碰撞："谢谢您的一切。"

"还有，"雪铃犹豫了一下，"如果...如果情况危急，告诉Undyne你们认识Gerson。他是老战士，在军中很有威望。"

张枫雨眼前一亮。Gerson，游戏中瀑布区的老乌龟店主，确实曾是怪物王国的战争英雄。这个信息可能有用。

告别雪铃后，他们踏上了前往瀑布区的路。雪町镇的早晨宁静祥和，街道上零星有几个怪物居民在清扫门前的积雪。大多数怪物看到他们后迅速躲进屋内，但也有几个年长的怪物投来好奇的目光。

"按照地图，穿过那片水晶洞穴就是瀑布区了。"张枫雨指着前方发光的洞口说。

Frisk突然停下脚步："等等。"她跑向路边一个小摊，那里坐着一只年迈的雪兔怪物，正在编织某种毛线制品。

"奶奶，买两条围巾可以吗？"Frisk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怪物金币——想必是雪铃悄悄塞给她的。

老雪兔眯起眼睛，打量着Frisk，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当然可以，小人类。这条蓝色的适合你，"她取出一条绣着雪花图案的围巾，"红色的给你哥哥？"

张枫雨惊讶于Frisk的体贴。随着海拔降低，温度确实在上升，但瀑布区潮湿阴冷，有围巾会舒服很多。

"谢谢。"Frisk把红色围巾递给张枫雨，"这样我们就更像冒险家了！"

围巾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张枫雨突然意识到，Frisk的行为模式有时成熟得不像个孩子——她记得细节，考虑周到，甚至懂得用"更像冒险家"这样的说辞来减轻他的心理压力。

水晶洞穴美得令人窒息。无数天然形成的晶柱从洞顶垂下，折射着不知从何处透入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彩色光斑。地面湿滑，长满荧光苔藓，踩上去像走在星空上。

"小心，"张枫雨拉住Frisk的手，"有些地方很滑——"

话音未落，他的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突然，胸前的透明灵魂自动显现，释放出一股蓝色能量。张枫雨感到身体变轻了，在即将触地的瞬间诡异地悬浮了一下，然后稳稳站住。

"刚才那是...?"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用了蓝色魔法！"Frisk兴奋地说，"就像昨晚从小雪貂那里吸收的那种！"

张枫雨回想起来，蓝色是"坚韧"的灵魂特质，在游戏中能让玩家变得"轻如鸿毛"，不受滑溜地面的影响。看来他不仅能吸收魔法，还能在需要时本能地调用。

"这能力...有点可怕。"他低声说，"如果我能吸收所有类型的灵魂魔法，那岂不是..."

"无敌？"Frisk歪着头问。

"不，是危险。"张枫雨严肃地说，"这种力量不可能没有代价。"

穿过水晶洞穴，水声渐渐变大。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苔藓和矿物质的气息。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瀑布区。巨大的地下瀑布从百米高的洞顶倾泻而下，落入看不见底的深渊。水雾弥漫中，几座古老的石桥连接着不同高度的平台，形成错综复杂的通路。整个区域笼罩在幽蓝的光芒中，不知光源来自何处。

"那边。"Frisk指向远处一座拱形石桥，"那就是瀑布桥。"

张枫雨眯起眼睛。桥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即使隔着距离也能认出那标志性的红色马尾和银色铠甲。Undyne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举起一只手臂示意。

"记住，"张枫雨蹲下身与Frisk平视，"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攻击。Undyne重视荣誉，如果我们表现出敌意，只会让她更坚定。"

Frisk点点头，红色灵魂在胸前微微发光："我会躲好的。"

他们沿着湿滑的石阶向桥梁走去。随着距离缩短，Undyne的细节逐渐清晰——她比游戏中更加高大威猛，至少有两米高，鱼鳍状的耳朵随着呼吸微微扇动。她没戴那标志性的眼罩，露出一金一绿两只锐利的眼睛。铠甲看起来历经百战，满是划痕和凹痕，却擦得锃亮。

"你们来了。"Undyne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我还在想人类是不是都胆小如鼠。"

张枫雨把Frisk护在身后："我们如约而至。你想要什么？"

Undyne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简单。一场公平的对决。"她突然掷出一杆长矛，插在张枫雨脚前的地面上，"拿起武器，人类。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长矛在石头上微微颤动。张枫雨没有动："我们不想战斗。"

"哈！"Undyne嗤笑一声，"所有人类都这么说，直到他们拔出刀子。"她的独眼眯起，"我见过你们的把戏。假装和平，骗取同情，然后——"她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张枫雨摇头："不是所有人类都一样。就像不是所有怪物都一样。"

Undyne的表情阴沉下来："聪明话救不了你。"她突然挥手，六杆魔法长矛凭空出现，环绕在她周围，"最后机会。拿起武器！"

Frisk抓紧了张枫雨的衣角。张枫雨能感觉到孩子在发抖，但他自己的心跳异常平静。透明灵魂在胸前微微发热，仿佛在准备着什么。

"不。"他直视Undyne的眼睛，"我们不会战斗。"

Undyne怒吼一声，所有长矛同时射来。张枫雨本能地抱住Frisk转身，用背部抵挡攻击。就在长矛即将命中的瞬间，他的透明灵魂爆发出一阵强光，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护盾。长矛撞上护盾，没有弹开，而是像陷入沼泽般慢慢被吸收。

Undyne瞪大眼睛："什么鬼——?"

张枫雨也惊呆了。他感到六股冰冷的能量流入灵魂，在里面旋转、融合。护盾的颜色逐渐变化，呈现出长矛的银蓝色。

"魔法吸收？"Undyne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只有皇家卫队的特殊训练——"她突然停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等等...你的灵魂不是红色的？"

张枫雨这才意识到，Undyne原本的目标可能是Frisk的红色灵魂。在游戏设定中，Asgore需要七个人类灵魂才能打破屏障，而红色是最后缺失的那一种。

"我们不想与怪物王国为敌。"张枫雨趁机说道，"我们只想回家。"

Undyne的表情几经变化，从愤怒到困惑，再到某种复杂的思考。她慢慢走近，长矛重新在手中成形："聪明的把戏。但你能吸收多少？"

她突然加速冲刺，长矛直指张枫雨胸口。太快了，来不及反应——

一道小小的红色身影挡在张枫雨面前。Frisk展开双臂，红色灵魂闪闪发光："住手！"

Undyne的矛尖在距离Frisk喉咙仅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鱼人战士的独眼瞪大，手臂微微颤抖："小东西...让开。"

"不！"Frisk的声音出奇地坚定，"如果你要杀谁，杀我好了。但张枫雨只是想保护我。"

Undyne的矛尖没有移动，但她的表情开始动摇。张枫雨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他注意到Undyne的目光在Frisk脸上搜寻着什么，仿佛在确认一个疑问。

"你...多大了？"Undyne突然问道，声音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九岁。"Frisk回答。

矛尖垂下了几寸。"九岁。"Undyne重复道，像是在说服自己，"Chara也是九岁..."

张枫雨心头一震。Chara——第一个坠落的人类，Asriel的挚友，也是后来一系列悲剧的源头。Undyne认识Chara？

就在气氛微妙的时刻，一道蓝色激光突然从远处射来，擦过Undyne的肩膀。鱼人战士怒吼一声转身："谁？！"

更多的激光从不同角度射来，精准地瞄准Undyne的弱点。张枫雨趁机拉起Frisk："快跑！"

他们冲向桥的另一端，Undyne被激光牵制无法追击。跑过桥梁，前方出现两条岔路：一条向上通往闪着蓝光的洞穴，一条向下深入雾气缭绕的峡谷。

"走哪边？"张枫雨气喘吁吁地问。

Frisk毫不犹豫地指向下方："那里！我...我记得有条近道。"

张枫雨来不及思考Frisk怎么会知道路线，跟着她冲下湿滑的石阶。身后传来Undyne的怒吼和激光击中岩石的爆炸声。

峡谷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他们挤进去，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出口到了。

张枫雨刚松一口气，突然脚下一空——

"小心！"Frisk及时抓住他的手。张枫雨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差点踩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边缘立着一个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小心：决心提取试验区"。

"这是什么地方？"张枫雨把Frisk拉回安全区域，环顾四周。他们似乎误入了一个废弃的实验场所，周围散落着各种电子设备和玻璃容器。

Frisk的表情突然变得恍惚："我来过这里..."她轻声说，走向一面布满灰尘的显示器。

张枫雨刚想追问，一阵电子音突然响起。角落张枫雨来不及思考Frisk怎么会知道路线，跟着她冲下湿滑的石阶。身后传来Undyne的怒吼和激光击中岩石的爆炸声。

峡谷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他们挤进去，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出口到了。

张枫雨刚松一口气，突然脚下一空——

"小心！"Frisk及时抓住他的手。张枫雨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差点踩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边缘立着一个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小心：决心提取试验区"。

"这是什么地方？"张枫雨把Frisk拉回安全区域，环顾四周。他们似乎误入了一个废弃的实验场所，周围散落着各种电子设备

张枫雨刚想追问，一阵电子音突然响起。角落里，一个隐藏的摄像头转动着对准他们，红色指示灯闪烁。

"主体A与主体B进入实验区四。"一个机械女声宣布，"启动防御协议。"

天花板突然打开，数十个激光发射器伸出来，全部瞄准了他们。张枫雨本能地挡在Frisk前面，透明灵魂准备再次展开护盾——

"停、停下！"一个新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结结巴巴的，"取消、取消防御协议！"

激光发射器缩了回去。摄像头继续观察着他们，那个紧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你们不是实验体。人类？两个人类？这、这不在计划中..."

张枫雨认出了这个声音——Alphys，怪物王国的皇家科学家，游戏中瀑布区的关键角色。

"Dr. Alphys？"他试探性地问。

扬声器里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张枫雨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他不应该知道Alphys的存在。

"Undyne提到过你。"他迅速编了个理由，"她说你是王国最聪明的科学家。"

"她、她真的这么说？"Alphys的声音突然变得雀跃，然后很快恢复紧张，"等等，不对！为什么Undyne会向人类提到我？除非...除非你们是囚犯？但囚犯不应该在这里..."

"我们不是囚犯。"Frisk走近摄像头，"我们迷路了。能帮帮我们吗？"

沉默了几秒后，Alphys叹了口气："右、右边墙上有隐藏门。按、按下第三块砖。"

张枫雨按照指示找到了机关。墙面滑开，露出一个小型电梯。

"进来吧。"Alphys的声音柔和了些，"我、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电梯门关闭前，张枫雨瞥见远处的阴影中，Undyne的身影静静伫立，独眼在黑暗中闪着复杂的光。鱼人战士没有追来，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一个艰难的决定。

电梯开始下降，Frisk突然握住张枫雨的手："她放我们走了。"

"谁？Undyne？"

Frisk点头："她想起了Chara。这让她困惑。"

张枫雨看着Frisk平静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孩子似乎能读懂Undyne的想法，就像她能预知迷宫路线一样。这个认知让他脊背发凉——Frisk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吗？

电梯停下，门开了。眼前是一条明亮的金属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黄色鳞片的恐龙怪物，穿着白大褂，眼镜后的眼睛既紧张又好奇。

Alphys深吸一口气："欢、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我想...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