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笙手里握着长长的西瓜刀,动作流畅的切开汁水四溢的大西瓜,娴熟的打包好后双手递交给摊前等待取餐的顾客:“慢走啊,好吃你下次再来!”
红色伞蓬下的她一头粟栗色长发,鱼尾夹随意的夹在脑后,穿着打扮廉价朴素。
洗好手后抬起白皙的手臂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拿起一旁的团扇给自己扇起了风,时不时跟着音乐的节拍点点头。
“嘭!”玻璃碎裂的声音从破旧的楼层上方传来
“行动!”蓬松的发丝下,白色的耳机里发出指令,她立马丢掉手里的团扇,从案板下掏出什么别在腰间,扎起马尾冲进楼里,紧随其后跑来几个男人。
他们举着手~枪训练有素的来到楼上,埋伏到目标点门外,被保护在队伍中间的禾笙,对着冲锋在前的人比了一个手势。
“蹦!”门被暴力的一脚踹开。
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传开“不许动!打击犯罪!!”一群人涌入狭小的房间,枪口直指对方控制住场面。
禾笙举枪对着人群喊到“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群龙无首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缓缓抱头蹲在地上。
最上方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男人眉心流着血液,睁着大大的鱼眼望着地面,现场持枪的人掏出银色的手镯给他们铐上,拿着白色箱子的人进入现场。
“队长!这次任务怎么那么轻松?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穿着打扮像大学生的女人来到她身后吐槽,禾笙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宋大小姐,”抬脚走下楼“你就知足吧!”
来到楼下刚打开手机陆陆续续的信息传送界面,她打开其中数十个未接来电的号码回拨过去。
“嘟…嘟…喂!你好,我是白禾笙”
“白警官,你外婆……已经走了!”
禾笙拿着手机呆愣在原地,嘴角的笑意消散间眼眶渐渐湿润,对世界失去感官,眼眸颤动间泪水夺眶而出。
“队长,队长,曹队要我们立即归队....”宋泽钰跑到她身前拉着她激动的想要说什么,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她转身把手机塞进裤兜,拉出一旁警车里的警员,向着朝阳军区医院赶去。
被拉出警车的队员跑上来问到:“队长这是要干嘛?”一脸茫然的宋泽钰疑惑的反问:“哭....哭了?”
警车飞驰在道路上,闯了一个又一个红灯,错开一张又一张行驶的车辆, 她用力的拍着方向盘,流动的泪珠淋湿她胸前的衣物,猛踩油门穿过车流。
当她冲进病房....
两鬓些许斑白的纪徽和医护沉默的守在合着白布的病床边。
她眼眶红肿,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脚上像灌了铅。
禾笙慌乱的擦去泪水,挤出一抹笑容慢慢拉开白布,看清外婆那张熟睡的面容后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抽泣着跪倒在床边,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摸向冰冷的面容,尽量温柔的呼喊“外婆...笙笙...笙笙来了”这一次不在有外婆爽朗的回应声,泪水大颗大颗从她下颌滴落。
她哽咽的再次开口呼唤:“外...外婆,笙笙...来了”
“你外婆走很安详,她年纪大了!想换个方式陪着你了.....”话还没有说完,纪徽的声线渐渐变的颤抖。
他背过身抹去泪水,带领着一群人走出了病房,禾笙趴在外婆冰冷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直到晚上病房里失去了声音,纪徽走进病房打开灯光,灯光下那双眼眸湿润眼眶红肿。
他温热的手掌拂在禾笙的背上“禾笙啊,你还有我!我们让你外婆入土为安吧,她已经尽力了....”
病房里十分沉寂,禾笙抬起憔悴的面容,抹去脸上的泪珠。
抚摸着那张青紫的面容,声音嘶哑:“纪叔叔,帮我联系殡仪馆吧,我要带外婆去火化!”纪徽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走出了门外。
第二天蒙蒙亮:
天空笼罩着阴云,禾笙带着盖有红布的四方盒走进大山,这是外婆除了危房的院落,街道的垃圾桶边外,唯一会去的地方。
记忆里外婆总是穿着老旧的衣物,把小小的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
那时的她背着有些沉重的小书包,穿着新买的运动鞋高兴的在这片草地上跑来跑去。
她朝着身后年迈的外婆问到“外婆,我们要去哪里呀?”外婆停下蹒跚的脚步匀了半天的气,对不远处奔跑的自己喊到:“去看你外公!”
禾笙跑回来拉着她苍老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外公长什么样子?”
外婆迈着那双破旧的老皮鞋蹒跚的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的回答她:“四四方方的!”
当时她很不解,但也没在多问,只是拉着外婆缓慢挪步。
记忆里外婆身体康健那几年,每年都要到这里来。
那是和外婆一起生活的第一年,外婆踩着那双破旧的皮鞋踏过小草;
第二年,小草长到了外婆的脚踝,弄湿了她那双已经裂开的补丁皮鞋;
第三年,小草爬上了外婆的膝盖,藏住了自己攒瓶子给外婆买的新布鞋;
第四年,小草漫过了外婆佝偻的腰身,草里的露珠打湿了自己攒补助给外婆买的棉裤;
直到第五年,小草挡住了倔强的外婆,遮住了她灰白的眼眸....
憔悴的脸上扶来微风,她似乎感受到外婆的心疼,擦去脸上的泪水,来到那坡凸起的坟包前放下盒子,取下背上的背包。
点上香烛后叮嘱从未某面的外公:“外公,我带外婆来找你了,外婆腿脚不方便,你来接她的时候慢些走...”说话间早已哽咽,她磕了三个响头。
眼眶红润的她走到坟包一旁机械的开始挖掘,脑海里不断浮现与外婆的过往:
盛夏十分,她穿着白色小卦,从垃圾桶里刨出脏兮兮的瓶子,兴奋的朝身后的外婆呼喊“外婆!我捡到了三个瓶子!”,外婆停下蹒跚赶来的脚步,立在不远处的太阳下,笑容那样慈祥和蔼。
“外婆!我吃了好多的肉了,你也吃”她把外婆夹到碗里的肉丸用小勺喂到外婆嘴边,外婆笑着摆摆手:“笙笙多吃肉,长身体!外婆老了,咬不动!”说罢露出黄诟的两颗板牙给禾笙看,禾笙把肉塞进外婆嘴里,那时两人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新年的除夕夜:“外婆!为什么你没有新衣服穿,我却每年都有?”
“外婆!牛奶已经过期了...”那是她大周放学回来的下午。
“外婆!牙松了,疼....”那是她长假在家的早晨。
“外婆!....外婆....”那是无数个外婆陪伴在身旁的日日夜夜。
禾笙怀里抱着那个四方的盒子跪倒在半米深的土坑里失声痛哭,瓢泼的雨水浇灌在她身上,为她们做着最后的道别。
警局里,宋泽钰趴在电脑桌上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禾笙的电话:“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拨通,请稍后再拨,嘟嘟....”
纪徽从玻璃门外进来喝到:“都大中午了,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干什么!”
警员们立刻精神抖擞的坐起身忙碌起来,宋泽钰初生牛犊不怕虎般跑到纪徽眼前问到:“纪局,我们队长从昨天就没有回来过了,离开的时候我瞧见她哭了……”
纪徽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紧随其后宋泽钰自言自语:“你说我们队长会不会是失恋了?但是我怎么没听说她谈恋爱了?还是回军校去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到结业期呀....”
他坐下接过宋泽钰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
“好了!”纪徽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宋泽钰,把杯子摔到办公桌上“小笙她外婆....去世了”
“去世了?”宋泽钰惊呼了一声,絮絮叨叨:“她外婆虽然90高龄了,不过平常看着不挺中气十足的?”
见纪徽不说话,又喊道:“啊!!怪不得昨天她过去的时候哭了,我从来没看到过她哭....”
“好了,别说了!”纪徽被她一惊一乍弄的有些恼火:“我带了这么多警员就你话这么多!闲的慌就去把局里的花草都浇一遍!”
宋泽钰被纪徽突如其来的恼怒吓的一激灵“哦~”回应了一声后夹着手跑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禾笙换上制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警局。
走道上的宋泽钰兢兢业业的擦拭着的观赏植物,抬头撇见走上楼的禾笙。
贴身警服下的她身材匀称高挑,警帽下那张憔悴的面容没有血色,眼眶红肿眼眸无神,脚步沉重拖拉,垂头丧气的像只蔫了吧唧的狐狸。
宋泽钰忙不迭丢下手里的喷壶和毛巾迎了上去,像只见到主人的小猫围在禾笙左右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队长!你没事吧!”“队长,你别太难过,你还有纪局,还有我.....”。
她抬脚走进曹队的办公室,把叽叽喳喳的宋泽钰关在门外。“回来了?”梳着背头圆头圆脸的曹局头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问到。
她走到曹队的办公桌前立住,曹队念着处分“红灯五个,车辆交通事故三起....念你事出有因,局里决定从轻处罚,撤销你队长职务,赔偿事故损失,停职查办一年!”
曹队念完抬头看向精神涣散的禾笙,深吸了一口气。
他走到禾笙跟前拍拍她的肩膀“小笙啊!好好休息!你外婆那是寿终正寝,你别太难过!”
她听完这些话后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副队长递来一杯咖啡:“队长,节哀!我等你回来”
她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拿起东西走了出去。
楼道上的宋泽钰抢过禾笙怀里的箱子,跟在禾笙后面对副队长喊到:“副队!我下午公休,你给我批假”
下期预告:禾笙奔跑在路上....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