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家长会前一周，宋亚轩发现刘耀文变得异常沉默。

每天早晨的"早安"短信依然准时，一起上学时也会闲聊几句，但那种轻松的氛围消失了。刘耀文常常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担忧什么。宋亚轩注意到他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青色，显然睡眠质量很差。

"你最近怎么了？"周五放学路上，宋亚轩终于忍不住问道，"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刘耀文脚步一顿，勉强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废话。"宋亚轩撇嘴，"是不是因为..."他犹豫了一下，"那本笔记的事？如果你后悔给我看了..."

"不是。"刘耀文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是家长会...我爸要来。"

宋亚轩挑眉："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成绩那么好，他应该高兴才对。"

"你不明白。"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从不参加这种活动。这次突然说要来，肯定有别的原因。"

宋亚轩想起那本笔记里提到的控制狂父亲，胸口泛起一阵不适："他...知道我们的事？"

"不确定。"刘耀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但我姑姑说，他最近公司遇到些麻烦，情绪很不稳定..."

走到小区门口，刘耀文突然停下："如果...如果他在家长会上说了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宋亚轩皱眉："他能做什么？"

"不知道。"刘耀文苦笑，"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步。"

看着刘耀文紧绷的侧脸，宋亚轩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大不了我让我妈坐我们中间。"

这个拙劣的玩笑却让刘耀文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他轻轻碰了碰宋亚轩的手背，很快又收回："谢谢。"

这个微小的接触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宋亚轩心跳加速。自从那天看过笔记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每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都仿佛带着电流。

---

家长会当天，天气阴沉得可怕。

宋亚轩和同学们负责在教室门口接待家长。他不断看向走廊尽头，既期待又害怕看到刘耀文父亲的身影。刘耀文被班主任叫去帮忙整理资料，已经半小时没露面了。

"小轩，发什么呆呢？"宋妈妈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帮我倒杯水好吗？"

"哦，好。"宋亚轩刚拿起纸杯，就听到走廊上一阵骚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来，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的面容和刘耀文有七分相似，但线条更加冷硬，眼神锐利得像能刺穿人心。

"那是...刘耀文的爸爸？"高启阳凑过来小声问，"气场好强..."

宋亚轩点点头，喉咙发紧。男人走到教室门口，目光扫过接待台，在看到"高二(3)班家长签到处"的牌子时微微皱眉。

"您好，请问您是..."负责签到的章羡声音发颤。

"刘正峰，刘耀文的父亲。"男人的声音低沉冰冷，连基本的礼貌微笑都欠奉。

章羡手忙脚乱地找出签到表："刘...刘先生请在这里签字。刘耀文同学很优秀，这次期中考试年级第二..."

"第二？"刘正峰打断她，眉头皱得更紧，"谁是第一？"

章羡一愣："是...是宋亚轩同学。"

刘正峰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站在一旁的宋亚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的轻蔑几乎化为实质。宋亚轩挺直腰背，强迫自己与那道目光对视。

"原来是你。"刘正峰冷笑一声，"久仰大名。"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讽刺是什么意思，班主任李老师已经迎了出来："刘先生！欢迎欢迎，请里面坐。刘耀文正在帮我们整理资料，马上就来。"

刘正峰最后瞥了宋亚轩一眼，大步走进教室。宋亚轩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纸杯都被捏得变形了。

"这人怎么这样..."高启阳小声嘀咕，"跟刘耀文完全不像啊。"

宋亚轩默默点头。刘耀文的温柔克制与他父亲的咄咄逼人形成鲜明对比，很难想象他们是父子。

家长们陆续到齐，学生们的接待任务结束，可以自由活动了。宋亚轩本想去找刘耀文，却被李老师叫住："宋亚轩，你妈妈想让你一起参加家长会，说你期中考试有进步要表扬。"

于是宋亚轩只好坐在母亲身边，目光不断搜寻着刘耀文的身影。教室后排，刘正峰独自坐着，周围空出一圈座位，其他家长都不自觉地与他保持距离。

家长会开始，李老师先总结了班级整体情况，然后开始表扬表现优异的学生。当提到刘耀文作为转校生迅速适应并取得优异成绩时，刘正峰的脸上没有一丝骄傲或喜悦，反而在听到"与同学们相处融洽"时冷笑了一声。

"下面请宋亚轩同学上来分享一下学习经验。"李老师突然点名。

宋亚轩措手不及，硬着头皮走上讲台。即兴演讲不是他的强项，他结结巴巴地讲了几句学习方法，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后排——刘耀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教室后门，正担忧地看着他。

"...还有就是，和同学多交流也很重要。"宋亚轩突然有了灵感，"比如我和刘耀文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他的解题思路给了我很多启发..."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他。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刘正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李老师，请问这次家长会的主题是什么？听学生炫耀他们的不正当关系吗？"

教室里一片哗然。宋亚轩站在讲台上，脸刷地白了。李老师也愣住了："刘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儿子转学来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和某些人纠缠不清。"刘正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宋亚轩，"从小学就开始的畸形迷恋，到现在还不清醒。"

宋亚轩的耳边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出柜，更没想到刘正峰居然知道他们童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