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深黑的小巷,肖战中弹直直倒在血泊里,此时下着大雨,地上的血水渗入他单薄的衣服里,很冷,鼻尖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很难闻,肖战皱眉,心口传来疼痛疼的他全身发麻,但这远不及那人带给自己伤痛的分毫。
他呆呆的望着天,任由雨水砸进眼睛里,而后解脱似的笑了,也可能是自嘲,这六年的时光就像是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终是少年的一腔热情被淬了冰的冷水湮灭……
可事到如今肖战却并未生出一丝后悔,但若是重来一次他定不会再做出如此抉择。
一片混沌中,肖战睁眼,看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一盏吊灯,他愣神片刻,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看着自己床头发黄的日历,他知道了,自己这是回到了十七八岁那年。
今天是王一博跟着一群知青返乡的日子,肖战随手拿起一件蓝色衬衣和一条黑色裤子,一脚登进布鞋里就往街上跑去。
“去哪呢?阿战!”肖大刚站在门口喊他,手里还牵着条大黄狗,很显然是遛完狗回来。
“去找李二牛。”肖战记忆力还算好,还记得这天他约着李二牛一起去街上看返乡的知青,虽是每年都会有一批人下来,可村里新鲜事也不多每年他们这些孩子都会聚在路边看。
“诶诶!可算来了!战哥快来,给你占了个好位置。”李二牛站在人堆里东张西望的,看见他就朝他招手。
肖战挤进人群里,李二牛占的位置确实好,在最前面,能看见所有的返乡知青。
肖战发着呆,看着一个个人从远处走来,突然他愣了一下,人堆里一个人异常显眼,那人皮肤白的发光,穿着黑色中山装,脚上的皮鞋擦的锃亮,那张脸肖战在熟悉不过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黑压压的人堆里王一博白的耀眼,而肖战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一见钟情。
可重来一次,虽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再动心,可心脏还是怦怦跳个不停。
忽的,那人突然转头,和身处人堆里的肖战对上视线,后者惊慌避开。
“诶诶!哥?你不看啦?”李二牛看着肖战转身就要走,拉着他的手臂道。
“嗯,肚子难受,回去上个茅厕。”肖战低垂着眼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精神。
“那行,你赶紧的。”
肖战回到家推开了大门,院子里他老爹正坐着嗑瓜子,小石桌上还放着收音机,里头播放的是《红岩》的广播剧。
“怎么?这就回来啦?”肖大刚神情诧异,这小子不是最贪玩?在家里屁股都坐不热,整天就往外跑,今天倒是反常的很。
“嗯。”肖战没什么精神的回应着,在与王一博对上视线以后,上一世的回忆便如潮水一样涌进他脑子里,涨得他脑袋发疼。
“哟?这怎么了?身子难受?”肖父看着一副病恹恹样子的儿子还以为肖战是生病了,神情认真起来。
“没。”肖战看着还未白头的父亲,眼中蓄着泪水,可又硬生生的被他憋了回去。
“爹,娘呢?”肖战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肖母,此时才想起来。
“你娘去买菜了,今天有客人要来。”肖父低头看着报纸,没有看见肖战不同寻常的神情。
“哦。”肖战心里了然,他自然是知道今天家里要来的客人是谁,可是他并不是很想见,他来到厨房翻出了几个野蒜饼放进锅里煮,又加了点昨晚吃剩的饭。
肖战坐在灶台前面,将点燃的柴火放进去,又加了几把干草,之后就对着火光发呆。
他开始谋划着这辈子该怎么改变上一世的结局,首先他得弄清楚是谁陷害了他父亲,否则单凭王一博一人怎么可能把父亲送进监狱。
其实他也并不确定王一博有没有参与到那件事里,可是一旦怀疑的种子生根就没法再从心里拔出来。
“哎呀!这整啥呢?乌烟瘴气的。”肖母刚从集市回来就看见自家厨房正冒着黑烟,急忙放下手里的菜冲了进去。
“你干什么呢?”看着自己儿子坐在灶台前一个劲往里头添柴火,而放在上面的铁锅里也不知道煮的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团。
“啊?”肖战茫然转头,眼神还呆滞着就对上肖母盛满怒气的眼。
“瓜娃子的,你要死哦!”看着浑身沾满黑灰的肖战,肖母心中怒气徒然攀升,抓着肖战的领子就把人赶了出去。
被扔出门后,肖战踉跄了几步,站稳抬头就与一双淡漠的丹凤眼对上视线。
啧,怎么是他啊,肖战看清来人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又低头看看自己灰扑扑的衣服,与那人白净的衬衣对比起来格外的刺目。还真是有够丢人的,他心里这样想着。
那人还真会挑时候出现,总是能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怪不得人家总说自己配不上他,想想也是,那人穿着得体,就连发型也是一丝不苟的,好像不论什么时候王一博都是这样干干净净,而自己,呵,还真是一团糟啊。
肖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是何居心,他走上前去,“哟?这不是王大高材生吗?啧啧啧,穿的可真时髦啊。”说着就伸手去摸,顺带将手底黑灰一并摸上去。
“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手上还沾着东西,高材生不会怪我吧?”他语气阴阳怪气,抬眸间都是挑衅。
可出人意料的是王一博竟也不恼,就这么沉默的冷眼瞧他,这种被居高临下俯瞰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在看见王一博那张无动于衷的脸时,肖战心中的怨念都快化为实质了。
该死的!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痛苦,挣扎,王一博连演戏都懒得陪他……像是撒气似的,肖战将手里的灰往王一博的身上乱摸一通,原本好好的衬衣此时变得皱巴巴的,满是污垢。
像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似的,他愉悦勾起唇角,而后插兜越过王一博走向自己的卧房,途中还故意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在这不算大的庭院里,一人朝着门口走去,一人立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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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