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猎场。
皇帝和几位王爷、太子、皇子、世子均住进了行宫,只有瑞王世子,住在了山脚下的营帐,同那些官宦子弟,世家公子别无二致。
若说皇帝忘了他,倒不如说是礼部官员,宫里的宦官不在意他。
营帐内,肖战换了身衣裳,洗漱一番后拿出准备好的点心就着水囊里的冷水吃下。霍珂在一旁看着眼红心疼,撇开脸不去看,肖战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见他不看自己递了快糕点给他,“尝尝。”
霍珂没接,肖战又往他跟前递了递,“粤云轩的点心,平时可吃不到。”
“谢公子。”霍珂接了过去,小口小口的吃着,肖战笑着摇头,“你跟了我也有五年了吧?怎么还是没长进?我记得你来时才十五岁,如今也有二十了,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娶妻?”
霍珂满嘴的点心,糊住了嘴一时开不了口,呜呜咽咽的说了什么肖战也没听懂,大概猜他是说不想取妻,自己还小,还要侍奉公子一类的,肖战倒了杯水给他,“慢点吃,还有呢。”
霍珂喝了水才开口,“公子,我不着急,您不是还没娶妻么。”
肖战淡淡的笑着,心想着,自己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娶妻,只要瑞王还活着一日恐怕就不会让自己娶妻,转念又觉得不娶妻也好,没理由凭白连累了好人家的姑娘。
主仆二人吃了个七七八八,帐外的侍卫才送了热水和一些吃食进来,肖战有些惋惜,已经吃不下了,索性把热乎的吃食给了霍珂,让他吃饱些。
霍珂一边吃着一边不满,越吃越觉得委屈,肖战摇摇头,“你还委屈上了,快吃,别浪费粮食,吃饱了带你出去转转。”
一盏茶后主仆二人出了帐子,已是夜里,入目所及除了一些火把,篝火便是不远处的山脉,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他们住的帐子算远一些的,除了巡逻的侍卫也没碰到什么人,不远处还能听到其他帐子里的谈笑风生。
转到山脚下,肖战远远的看到有人点了一丛火堆,火光映出一个不大的的影子,肖战想了想才朝那人走过去,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六皇子萧云正。
“见过六皇子。”肖战拱手施礼,反倒是六皇子略显尴尬,“是瑞王世子啊。”
肖战比六皇子年长几岁,算起来他还是六皇子的堂兄,“六皇子这是?”
六皇子手里的树枝上正烤着一个馒头,“瑞王世子要吃吗?”
霍珂不忍心看着场面,一个当朝六皇子,一个瑞王世子,明明是两位贵人却一个比一个惨。
肖战摇头,“不了,臣用过了,殿下一个人来的?”
“嗯。”六皇子低头吃着馒头。
肖战很能理解他,不得宠就是这样,即便他贵为皇子身边也没个贴身伺候的,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真心为他的。他在皇宫里想来比自己在王府过的还要辛苦些,想想他那些兄弟,只怕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他转头吩咐霍珂回帐子里取些吃的和热水过来。
肖战坐到六皇子对面,陪他烤着火闲聊几句,左边在走个百余丈就是狩猎的树林了,一眼望去还有些瘆人。
树林深处一颗百年古树上正躺着个人,不多时有人朝他的方向奔袭而来。
王一博正躺在树上,听到动静睁开眼,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片刻后一黑衣人落到他所在的树枝上,“是你啊,怎么?来抢我的任务?”
来人是曲三星,他将一个纸包扔给王一博,“谁抢你的任务?要是我杀了任务目标赏钱也不给我,田大哥让我来给你送干粮,怕你饿了杀只兔子生个火什么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一博这才坐起来,纸包里是两个馒头,“就这个?”
曲三星哼笑,“那你还想要什么?这荒山野岭的,我能弄到这个就不容易了,要不你自己跑进行宫去偷点吃的,说不准还能碰上你的任务目标,顺手杀了。”他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王一博没接茬啃上馒头,曲三星靠在树干上,“你之前不是都不接杀人的任务吗?怎么突然就接了?难不成是想攒些钱娶妻生子了?”
王一博白了他一眼,“咱们是杀手,凭什么娶妻生子啊?”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走的时候二舟哥不放心还叮嘱我一定要多关心关心你,你倒是同我说说。”曲三星踢了踢他的后腰,王一博用匕首抵在他膝盖上,“信不信挖了你的骨头。”
曲三星这才收回腿,“信信信,不踢你就是了。”他又墨迹了两句实在没能从王一博那问出什么也不再自讨没趣,叮嘱他小心行事闪身离开了。
王一博重新躺了回去,一点点揪着馒头扔进嘴里,望着星空。
他和曲三星他们都是影阁的杀手,自打他有记忆起就是和曲三星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在山里跟着师傅习武。稍微懂事些他才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是被阁主捡回来的。师傅们教他们武功,影阁养他们长大,自然,他们长大后都进入影阁成为了杀手回报影阁的教养之恩。
王一博的武功在同龄的孩子中还算是上等的,可自打进入影阁两年来他从未接过杀人的任务。
一开始不接任务是不想见血腥,后来不接是他知道了一些秘密,一些关于他身世的秘密。他无法确定那些的真实性,他只能私下里去查,可惜他一个小小的杀手什么都查不到。后来还是新阁主找到他,将他的身世真相告诉了他,原来他是有父母的,有家人的,而且他爹娘很恩爱,他爹二十年前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他爹被牵扯到当年的“铜矿案”中导致他家惨遭灭门,他也沦落为孤儿才被老阁主救下带回影阁。
新阁主知道他想要为父母家人报仇,也知道他无心做杀手,看在养育了他二十年的份儿上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作为交易他答应接受新阁主的条件,为他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刺杀瑞王世子。
王一博将吃剩的半个馒头随手扔远,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看着月亮,他六日前到的京都,打听过瑞王世子,听说他十一年前大病一场,容貌大变不得已戴着面具示人,身体也羸弱,常年都要吃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刺杀的?
行宫山脚下,肖战看着六皇子吃完东西才起身,“六皇子,更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臣告退。”
六皇子十几岁的年纪,沉稳中带着些许的拘谨,甚至是自卑。
回到自己的帐子洗漱收肖战睡下,子时一过,肖战缓缓睁开眼睛,榻上的霍珂已经睡沉了,他不紧不慢的起身喊了霍珂一声,并未得到回应才下了床,披上外袍离开了帐子。
树林边,肖战刚站定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下,“公子。”
“张林,你一个人来的?”肖战低声问跪在脚边的黑衣人。
“不是,小春他们也来了,公子放心,这几日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公子,不会让您伤到一根头发丝。”张林信誓旦旦的保证,肖战抿唇笑了下,“好,那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他俯身在张林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林垂下头,“属下领命。”
张林走后肖战又在林边站了片刻才回到帐子,重新躺回被子里,就好像不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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