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薇寝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萧明玥站在殿角,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抢救,萧明薇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外间,手指不停地敲击扶手。
"陛下,三皇妃性命无碍,但胎儿……"太医战战兢兢地禀报。
皇帝闭了闭眼:"查!给朕彻查!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
三皇子萧景睿立刻上前:"父皇,儿臣听闻明薇皇姐昏厥前一直喊着'明玥害我'。"
"胡说!"萧明玥厉声反驳,"我整晚都在御花园,如何害她?"
"那这个怎么解释?"萧景睿从袖中取出一支金钗,"这是在皇姐榻边发现的,上面沾着堕胎药——而这支钗,据宫女说,是你的。"
萧明玥瞳孔骤缩,那确实是她的钗,但早在三日前就不见了,她猛地看向床榻上的萧明薇,后者虽面色苍白,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明玥,"皇帝声音沉得可怕,"你可有话说?"
"儿臣冤枉。"萧明玥跪下,"这支钗三日前就已遗失,若真要害皇姐,怎会用如此明显的方式?"
"陛下!"一名宫女突然扑倒在地,"奴婢亲眼看见明玥公主傍晚来过寝宫,还递给皇妃一杯茶!"
谎言!萧明玥刚要辩解,皇帝已拍案而起:"够了!萧明玥嫉妒成性,谋害皇嗣,即日起软禁冷香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父皇!"萧明玥不可置信地抬头,却只看到皇帝冷漠的背影。
侍卫上前准备架起她,好将其粗暴地拖出寝宫,“滚开,本宫自己会走。”经过裴宴身边时,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冷香殿年久失修,寒风从破败的窗棂灌入,萧明玥坐在硬板床上,回想着今晚的变故,萧明薇竟狠心到对自己腹中胎儿下手,就为陷害她?而皇帝的态度更令人心寒——他甚至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果然,在陛下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灾星'。"萧明玥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三更时分,窗棂突然轻响三下,萧明玥警觉地抬头,看见大皇子萧景琰翻窗而入,衣袍上沾着血迹。
"皇兄?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萧景琰气喘吁吁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绢帛,"父皇病危,这是他的密诏。"
萧明玥展开绢帛,借着月光细看,顿时如遭雷击,诏书中明确写道:"朕若有不测,传位于皇次女萧明玥。"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父皇怎会传位于我?还有皇兄你——"
"我从来就不是父皇属意的人选。"萧景琰苦笑,"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平衡各方势力的人,而你——既是公主,又无外戚之忧,还与夏国有渊源。"
"夏国?"
萧景琰刚要解释,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他脸色大变:"不好,三弟发动兵变了!"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塞给萧明玥,"这是调动禁军的虎符,你收好,冷香殿后有密道直通太庙,快走!"
"那你呢?"
"我去拖住他们。"萧景琰拔出佩剑,眼中闪过决绝,"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大梁的未来,就靠你了。"
萧明玥还想说什么,萧景琰已推窗跃出,片刻后,外面传来兵刃相接的声响和萧景琰的怒吼:"逆贼!休想伤害我妹妹!"
接着是一阵箭矢破空声,萧景琰的惨叫,然后归于寂静,萧明玥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攥紧虎符,转身掀开床板——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密道。
密道阴冷潮湿,萧明玥赤脚踏在冰冷的石阶上,脑海中回放着萧景琰最后的背影,这位她并不熟悉的兄长,竟为她付出了生命。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萧明玥谨慎地靠近,发现出口处竟站着裴宴,他一身戎装,腰间佩剑染血,身后是二十余名死士。
"你来了。"他仿佛早已预料一切,伸手将她拉出密道,"时间紧迫,三皇子的人已经控制了皇宫。"
"皇兄他……"
"死了。"裴宴声音平静,"身中七箭,最后一箭贯穿心脏,但他成功拖延了时间,为我们争取了机会。"
萧明玥胸口剧痛,却强忍泪水:"现在怎么办?"
裴宴展开一张地图:"三皇子弑兄谋逆,罪证确凿,但他先发制人,已经控制了禁军大半兵力,我们只能出其不意,从西华门反攻。"
"西华门?那里守卫最严。"
"正因为如此,他们想不到我们会从那里突破。"裴宴指向地图一处,"青鸾会带人制造骚动,引开主力,我们则直取乾元殿——陛下在那里,生死未卜。"
萧明玥深吸一口气:"有多少胜算?"
"三成。"裴宴直视她的眼睛,"怕吗?"
萧明玥拔出腰间匕首——那是萧景琰临别所赠:"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潜行至西华门附近,果然如裴宴所料,大部分守卫都被调去镇压"叛乱",只留下少数士兵,青鸾带着五名死士从暗处杀出,瞬间解决掉哨兵。
"走!"裴宴拉着萧明玥冲向乾元殿,沿途尸体横陈,有侍卫,有宫女,甚至还有几位年迈的大臣,三皇子为了夺权,已经丧心病狂。
乾元殿外,战斗正酣,大皇子残部仍在顽强抵抗,但寡不敌众,节节败退,萧明玥看到三皇子萧景睿站在高阶上,冷笑着下令放箭。
"那个畜生!"她就要冲上去,被裴宴一把拉住。
"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支信号箭,射向夜空,箭矢炸开,形成一朵红莲形状的烟花。
刹那间,皇宫各处响起喊杀声,原本中立的禁军突然倒戈,从背后袭击三皇子的人马,原来裴宴早已买通禁军副统领,只等这一刻。
局势瞬间逆转,萧景睿惊慌失措,正要逃跑,抬头却看见了萧明玥,兄妹二人隔着尸横遍野的广场对视,一个满眼仇恨,一个满脸惊恐。
"拦住她!"萧景睿尖叫着后退,"放箭!杀了她!"
箭雨袭来,裴宴挥剑格挡,但仍有一支擦过萧明玥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浑然不觉,一步步踏上台阶,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三皇兄,"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可还记得大哥临死前说了什么?"
萧景睿退到殿门处,无路可逃:"妹妹,这都是误会!是皇后逼我的!"
"误会?"萧明玥一脚踹开殿门,"那你亲自向父皇解释吧!"
殿内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龙榻上,七窍流血,皇后跪在一旁,手中还拿着一个空药碗。
"你们……"皇帝看到萧明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来了……"
萧景睿突然拔剑刺向萧明玥:"去死吧!"
裴宴闪身挡在她面前,剑锋划过他的手臂,萧明玥趁机欺身上前,匕首精准地刺入萧景睿心口。
"这一刀,是为大哥。"她转动匕首,萧景睿口中溢出鲜血,"这一转,是为那些枉死的忠臣。"
萧景睿瞪大眼睛,缓缓倒地,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扑向儿子尸体,萧明玥不再看她,转身跪到龙榻前:"父皇,儿臣来了。"
皇帝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龙案上的玉玺:"诏书……已立你为储……玉玺在此……裴宴……"
裴宴上前一步:"臣在。"
"你祖父……是朕的恩师……今日……朕将明玥托付于你……"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弱,"辅佐她……开创太平……"
裴宴单膝跪地:"臣,万死不辞。"
皇帝又看向萧明玥:"你母亲……不是贵妃……是……"
话未说完,皇帝的手突然垂下,气息全无。萧明玥愣在原地,那句未完的遗言如惊雷炸响在她耳边,她不是萧贵妃的女儿?那她的生母是谁?
殿外,战斗已经结束,幸存的朝臣们陆续进殿,看到眼前景象,纷纷跪地痛哭,裴宴扶起萧明玥,将玉玺郑重地放在她手中。
"陛下驾崩,储君当立。"他高声宣布,随即跪下行大礼,"臣裴宴,参见储君殿下!"
众臣面面相觑,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三皇子和皇后,再看到萧明玥手中染血的玉玺,纷纷跪拜:"参见储君殿下!"
萧明玥站在高阶之上,脚下是兄弟的鲜血,手中是帝国的未来。她望向殿外渐亮的天色,恍惚间仿佛看到萧景琰和皇帝站在云端对她微笑。
"众卿平身。"她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即日起,整肃朝纲,抚恤忠良,平定叛乱。大梁的未来,由我们共同开创。"
裴宴起身站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而立,如日月同辉,朝臣们再次跪拜,这一次,声音整齐划一:
"储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明玥深吸一口气,握紧玉玺,这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挑战——夏国的威胁、身世的谜团、朝中的反对势力……但她不再畏惧。
因为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命运摆布的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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