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镜中真相
白光散去,墨鸢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老祭坛上。四周不再是石室,而是一片浩瀚星空,脚下祭坛悬浮在虚空之中。风兰就在身旁,她的白衣在星光下泛着微光,眉心朱砂痣红得耀眼。
"这是...哪里?"风兰声音发颤。
"两仪镜内部。"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祭坛中央缓缓浮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既非墨家也非风家的奇异服饰,"老朽乃镜灵,守护此地已三百余载。"
墨鸢下意识挡在风兰前面:"您就是铜匣中提到的那位?"
老者微笑点头:"不错。当年墨风两家先祖将部分记忆封存于此,只待两家血脉同至,真相方能重现。"他目光扫过两人,"你们身上流着墨无尘和风清羽的血,是三百年来最纯净的传承者。"
风兰倒吸一口气:"风清羽是我家先祖!可典籍记载她与墨无尘是死敌..."
"典籍可以被篡改,记忆却能保存真实。"镜灵挥袖,星空开始流转,"看吧,看看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星光凝聚成画面,展现出一座繁华古城。三位年轻人站在城楼上——两个男子与一名女子。墨鸢一眼认出左边黑衣青年腰间佩戴的墨家玉佩,而风兰则轻呼出声——那白衣女子眉心的朱砂痣与她一模一样。
"那是...我们两家先祖?那第三人是谁?"墨鸢问。
镜灵叹息:"三人本是至交,共同创立'星陨阁',专研灵力本源。直到他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真相..."
画面变换,展现出三人在地下密室中发现古老预言的场景。预言显示每三百年星辰移位时,灵力潮汐会逆转,导致封印减弱,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噬灵族"将卷土重来。
"噬灵族?"风兰困惑地看向镜灵。
"以吞噬他人灵力为生的古老种族,"镜灵解释,"当年几乎灭绝人族修士。你们遇到的银面人,就是噬灵族后裔。"
画面中,三人激烈讨论着。最终他们决定制造一种能永久加固封印的装置,但需要两族血脉之力共同启动。就在研究即将成功时,城内突然出现噬灵族刺客。
"为了保护装置和血脉传承,"镜灵声音沉重,"他们做出了痛苦的决定..."
墨鸢和风兰震惊地看着画面中,墨无尘与风清羽假装因理念不合而公开决裂,第三人则假装背叛,带着装置图纸离开。三人演了一场戏,让世人以为星陨阁因内斗而解散。
"所以...两家世仇全是假的?"风兰声音发抖。
镜灵点头:"只有让两族彻底对立,才能确保噬灵族不会一次性灭绝两条血脉。而那位朋友则隐姓埋名,暗中守护着装置。"
星空突然剧烈震动,镜灵脸色大变:"不好!有人强行闯入两仪镜!"
一道漆黑裂缝在星空中蔓延,银面人的身影从中踏出。他的面具在星光下泛着冷光:"终于找到你们了。镜灵,好久不见。"
镜灵身形晃动:"是你...三百年了,你还没放弃..."
银面人冷笑:"放弃?噬灵族等待了三百年,就为这一刻!"他猛地挥手,黑雾如活物般扑向祭坛。
"小心!"墨鸢推开风兰,自己却被黑雾缠住右臂。瞬间,他感到体内灵力被疯狂抽取,整条手臂失去知觉。
风兰碧弓连发,灵力箭矢却穿黑雾而过。银面人狂笑:"没用的,小丫头。你祖先的伎俩对我无效!"
镜灵艰难维持着星空不碎:"必须...让他离开镜中世界...否则记忆将永远遗失..."
墨鸢咬牙从腰间取出机关匣,弹出一把刻满符文的短刀。他划破左手掌心,将血抹在刀身上:"风兰,用你的箭射这把刀!"
风兰虽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拉弓搭箭。当灵力箭矢接触血刀的刹那,异变突生——箭矢没有爆炸,反而与血刀融合,化作一道红蓝交织的光束直射银面人!
"这不可能!"银面人仓皇闪避,仍被光束擦过面具。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和...一枚与风兰极为相似的朱砂痣。
风兰瞪大眼睛:"你...你也是风家血脉?"
银面人捂住面具:"闭嘴!风家早已背弃真正的使命!"他狂怒地挥舞双手,更多黑雾涌出,星空开始崩塌。
镜灵身形越来越淡:"两仪镜要撑不住了...你们必须离开...记住,装置在..."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震动打断。祭坛四分五裂,墨鸢和风兰向下坠落。千钧一发之际,墨鸢抓住风兰的手,另一只手甩出钩索缠住一块较大的碎片。
"抓紧我!"他在呼啸的风中大喊。
银面人悬浮在空中,黑雾在他周围形成漩涡:"把铜匣交出来!那是找到装置的关键!"
风兰突然松开握弓的手,碧玉长弓在空中划出弧线,被她用脚尖一挑,竟变作一柄长剑。她借墨鸢之力荡向银面人,剑锋直指面具裂缝!
"让我看看你是谁!"
银面人仓促闪避,仍被剑锋挑开半边面具。露出的半张脸让两人同时震惊——那赫然是镜灵老者的年轻版本!
"你是...第三位创始人?"墨鸢失声喊道。
银面人——不,应该称他为星陨阁第三位创始人——发出痛苦的嘶吼:"不!我是噬灵族的救世主!"黑雾暴涌,将两人狠狠击飞。
就在他们即将坠入无尽虚空时,一道金光包裹住两人。镜灵最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装置在星陨之墟...血脉相融...方能..."
刺目的金光过后,墨鸢感到后背撞上坚硬的地面。他睁开眼,发现回到了石室,两仪镜已经失去光泽,表面布满裂纹。风兰躺在他身边,碧玉长弓变回原形落在不远处。
"风兰!"他急忙检查她的状况,幸好只是昏迷。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醒醒,我们出来了。"
风兰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看到墨鸢的瞬间,她猛地坐起:"那个银面人——"
"是第三位创始人,"墨鸢帮她捋开额前散乱的发丝,"但他似乎...被噬灵族同化了。"
风兰颤抖的手抚上两仪镜:"镜灵...他消失了。"
墨鸢沉默地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他最后说'装置在星陨之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风兰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古地图上见过!在东海之滨,现在应该叫...断剑谷!"
"断剑谷?"墨鸢皱眉,"那不是传说中的修士战场吗?"
"正因如此,没人会怀疑那里藏着别的东西。"风兰撑着地想站起来,却腿一软跌回墨鸢怀中。
墨鸢这才注意到她右臂有一道黑气缠绕的伤口:"你受伤了!"
"没事,"风兰勉强笑笑,"比起你中的噬魂毒,这算不了什么。"
墨鸢不由分说撕下衣袖为她包扎。当手指碰到她肌肤时,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微妙的战栗。风兰的呼吸变得急促,墨鸢的耳尖悄悄红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风兰轻声说,"银面人可能随时追来。"
墨鸢收起铜匣,搀扶她起身:"能走吗?"
风兰点头,却在迈步时踉跄了一下。墨鸢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风兰惊呼:"放我下来!你的伤——"
"闭嘴,"墨鸢嘴角却带着笑意,"你轻得像片羽毛。"
走出石室,外面已是深夜。月光照亮了崎岖的山路,墨鸢抱着风兰小心下行。风兰起初僵硬地绷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头靠在他肩头。
"墨鸢,"她突然说,"如果两家世仇是假的...那我们..."
"那我们就不必互相提防了。"墨鸢接上她的话,声音异常柔和。
风兰仰脸看他,月光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荡漾。墨鸢情不自禁低头,轻吻在她眉心朱砂痣上。风兰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过脸颊。
"小时候,"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有个黑发男孩被困在火里...那是不是你?"
墨鸢收紧手臂:"我也常梦见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女孩...站在镜子前哭。"
风兰将脸埋在他颈窝,无声地流泪。墨鸢感到温热的液体滑入衣领,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他从未见过风家大小姐如此脆弱的一面,那个总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风兰,此刻在他怀中卸下所有防备。
"我们会解开所有谜团的,"他轻声承诺,"一起。"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山风拂过树梢,如泣如诉。两人都知道,前方的路更加危险。银面人的真实身份、星陨之墟的秘密、即将到来的大劫...每一个都是足以压垮常人的重担。
但此刻,在这月光笼罩的山路上,他们至少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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