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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前,我抓住了你

书名:他的光,我的岸 作者:麻辣小龙虾不要龙虾 本章字数:4302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暴雨夜,我在废弃剧院撞见刘耀文要跳楼。

>“松手。”他手腕冰凉,声音像被碾碎的玻璃。

>我死死攥紧:“刘耀文,我认得你的眼睛。”

>三年前他为我伴舞,聚光灯下汗珠滚落的模样曾照亮我整个灰暗青春。

>如今他手腕交错着新旧疤痕,脚边散落着退圈声明和解约书。

>“别救我。”他睫毛挂着雨珠,“烂透了,不值得。”

>我把他拽进怀里,雨水浸透他单薄衣衫下的嶙峋肩胛。

>“跟我回家,”我抵着他湿透的鬓角,“这次换我当你的光。”

---

雨。

它不是在落,而是在砸。沉甸甸的雨点撞在废弃剧院的彩绘玻璃穹顶上,发出空洞而执拗的砰砰声,像是某种庞大而濒死的心脏在作最后的挣扎。破碎的玻璃边缘,雨水蜿蜒爬行,混着积年的尘埃,在残存的华丽石膏纹饰上留下污浊的泪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味道——是灰尘被水汽强行唤醒的霉腐,是旧天鹅绒幕布朽烂的叹息,更是某种冰冷的、令人牙齿发酸的空旷。这地方,早已被时间啃噬得只剩下一个华丽又狰狞的空壳。

我本该直接开走的。这鬼地方,湿漉漉的黑暗仿佛能吞噬车灯。可偏偏,在车子即将驶离剧院那巨大、空洞的入口时,眼角余光里,高处一点微弱的、闪烁不定的红光刺了我一下。像垂死萤火虫的最后挣扎。

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直觉攫住了我的喉咙。我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地面发出短促的尖叫。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瞬间打透单薄的衬衫,寒意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我眯起眼,逆着被雨水搅得一片混沌的霓虹灯光,望向剧院深处那巨大舞台的方向。

舞台深处,有人影。

那身影高高地立在舞台边缘,脚下便是舞台与观众席之间那片深不可测的幽暗深渊——乐池。曾经流淌着交响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吞噬光线的、浓稠的黑暗。那身影如此单薄,像一张被遗弃的纸片,在穿堂而过的冷风里微微晃动着。雨水浸透了他身上那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清晰的、嶙峋的肩胛骨轮廓。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把他吹下去,吹进那片无光的、等待着的虚空里。

他垂着头,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和颈侧。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啦的雨声,和他脚下那片散发着死亡邀请的寂静黑暗。时间凝固了,每一滴雨都落得惊心动魄。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喉咙发紧。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湿滑无比,鞋跟撞击出急促、空洞的回响,在这死寂的巨大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像心跳的倒计时。

“喂!” 声音出口,沙哑得厉害,被巨大的穹顶吞掉大半,徒劳地撞在积满灰尘的墙壁上。

他闻声,猛地一震,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关节。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动作带着一种濒死般的滞涩。一张脸彻底暴露在从破碎穹顶漏下的、微弱而惨淡的光线里。

雨水顺着他脸颊的轮廓不断滑落,流过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流过线条清晰却写满疲惫的下颌。皮肤是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像是长久浸泡在绝望里,失去了所有血色和生气。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在炽热灯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却像两潭彻底干涸的枯井,空洞、麻木,映不出一丝光亮。深不见底的黑,仿佛连雨水落进去,都会被瞬间吸走,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这死寂的对视中,我看见他闭了闭眼。睫毛上挂着的沉重雨珠,终于不堪重负地坠落。然后,他身体向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决绝,朝着那片黑暗的乐池深渊,倾倒下去!

“刘耀文——!”

那三个字是撕裂喉咙吼出来的,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惊悸和恐惧。身体在大脑下达命令前已经扑了出去,脚下猛地一滑,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边缘,剧痛瞬间炸开,却没能阻挡住前冲的惯性。

指尖终于触到了他下坠的手腕!

冰冷!

那是一种仿佛握住寒冰的触感,穿透皮肤,直刺骨髓。湿滑的雨水让皮肤几乎抓不住任何东西。我咬紧牙关,五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收拢,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身体因为巨大的拉扯猛地向前一冲,半个身子都悬在了舞台边缘,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视野边缘阵阵发黑。全靠另一只胳膊死死撑住湿滑的地面,才没被那股下坠的力量一起带下去。

“松手。”

他的声音响起来,就在我头顶上方不远。没有愤怒,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像一块被碾得粉碎的玻璃,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棱角。

我死死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发出咯咯的声响。雨水疯狂地砸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他那只被我抓住的手腕。那手腕瘦得惊人,皮肤薄得几乎透明,青色的血管在下面微弱地搏动。而就在那苍白的皮肤上,横亘着数道新旧交错的疤痕!有些是淡粉色的旧痕,有些则带着刺目的深红,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生命线之上。

目光艰难地向上移,对上他垂下的视线。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东西,不是愤怒,是……一种彻底的、令人心碎的疲惫,仿佛连挣扎都觉得是种负担。

“松手啊……” 他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逼到绝境的颤抖,“宋亚轩……别管我……” 那声线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舞台上曾有的清亮,如今却被绝望彻底磨哑。

我认得他。我当然认得他!

“刘耀文!” 我吼回去,雨水呛进喉咙,声音嘶哑破裂,每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手臂因为承受着他全部的重量而剧烈痉挛,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认得你的眼睛!三年前……舞台上,聚光灯底下……为我伴舞……你眼睛里……有光!”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蒙尘的记忆碎片,被这濒死的时刻猛地擦亮,刺眼地浮现出来。

三年前。某个同样喧嚣的、令人窒息的夜晚,但那是属于灯光和尖叫的喧嚣。舞台中央的我,被刺目的追光灯烤得灵魂发烫,汗珠顺着鬓角滑进衣领,粘腻又沉重。那段时间,我的世界是灰暗的,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疲惫的灰尘味道。

然后,音乐间隙的一个转身,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他。舞台侧后方,伴舞群中的一个。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紧贴在饱满的额角。激烈的动作间,一滴汗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在追光灯的照射下,划过一道短暂却异常清晰的、亮晶晶的弧线。就是那一瞬间,他抬起眼,目光像偶然扫过舞台中央的我。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不是舞台灯光反射的虚假璀璨,而是一种纯粹、炽热、仿佛燃烧着生命本身的火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喧嚣和疲惫,直直地撞进我灰暗的世界里。

那么亮,那么烫,足以把当时的我灼伤,也……短暂地照亮了我脚下那片泥泞不堪的路。

那个在汗水与灯光中燃烧的身影,那个眼神锐利如刀的年轻舞者……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站在深渊边缘、满身伤痕、眼中只剩死寂的躯壳?

目光无法控制地扫过他脚边散落的几张纸。它们被雨水浸透,软塌塌地贴在肮脏的地板上,像几片被遗弃的枯叶。借着远处霓虹透过破窗的微弱反光,能勉强辨认出上面冰冷印刷体的标题——“解约声明”,“自愿退圈承诺书”……旁边,还静静躺着一张被雨水泡得发胀、字迹晕染的机票,湿透的纸页沉重地粘在地上,如同一个被彻底丢弃的、永远无法抵达的未来。

“别救我。” 刘耀文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更沉,像从地狱深处飘上来,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冷的雨水和绝望,“宋亚轩……我烂透了……” 他微微摇着头,雨水顺着发梢甩落,“……不值得……”

那“不值得”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无法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头顶。不值得?那个曾经用生命在跳舞、用眼神点燃舞台的人,现在告诉我他不值得活下去?

去他妈的“不值得”!

一股蛮力不知从何而起,我低吼一声,不再仅仅是死命拉住他,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借着身体后倾的杠杆,猛地将他向上、向舞台内侧狠命一拽!

他轻得吓人,像一片失去所有水分的枯叶。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毫无反抗地撞进我怀里。骨头硌着骨头,嶙峋的肩胛隔着湿透的、冰凉的薄薄衣料,重重地撞在我的胸口,撞得我一阵闷痛。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前襟,寒意刺骨。他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像一只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濒临死亡的幼鸟。

我死死箍住他,双臂如同铁铸的牢笼,把他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锁在怀里。雨水顺着我的额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痛,视线一片模糊。我低下头,嘴唇几乎是粗暴地贴在他湿透的鬓角,冰冷的发丝贴在唇上,尝到了雨水的咸涩和一种更深重的苦味。声音是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砸在冰冷的雨夜里:

“跟我回家!”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把他嶙峋的骨头揉碎,嵌进自己同样冰冷的身体里,“刘耀文……这次换我当你的光!”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没有挣扎,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一丝气息的起伏。只有那细微的、绝望的颤抖,透过湿透的衣衫,冰冷地传递过来,像无声的哭泣。他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我死死地抱着。

我咬紧牙,不再犹豫。手臂用力,半拖半抱地将那具冰冷、僵硬、轻飘飘的身体从舞台边缘拖离那片象征死亡的黑暗深渊。每一步都踩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留下沉重的水渍。膝盖刚才撞击的剧痛此刻尖锐地叫嚣着,但我死死忍着,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这个人身上,生怕一丝松懈,他就会再次滑向那无边的黑暗。

穿过破败的、曾经辉煌的观众席,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剧院里回荡,显得异常突兀。雨水从四面八方打进来,风在残破的窗棂间呜咽。

终于走到门口,我几乎是撞开那扇沉重、吱呀作响的破旧大门。外面,城市霓虹在滂沱大雨中扭曲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湿冷的空气裹挟着喧嚣的雨声扑面而来。

我粗暴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硬,将刘耀文塞了进去。他像一袋沉重的湿沙,瘫软在座椅里,头无力地歪向车窗,湿透的黑发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流下,在车窗上蜿蜒出曲折的轨迹。

“砰!”

我用力甩上副驾驶的门,沉闷的撞击声被巨大的雨声瞬间吞没。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带着一身刺骨的冰冷和沉重的湿气坐进去。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车顶被暴雨疯狂敲打的噼啪声,密集得让人心慌。引擎发动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没有立刻开动,只是双手紧紧攥住冰冷的方向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冷的、沉重的水汽,肺叶像被冰冷的湿布裹住。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不断滴落,在皮质的座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车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冰冷的湿气,混杂着剧院里带来的霉味,还有一种……从身旁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我猛地侧过头,看向副驾驶。

刘耀文依旧维持着被我塞进来的姿势,头抵着冰冷的车窗。雨水在他脸上无声地流淌,像是永远也流不尽的泪水。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地映在他空洞的、失焦的瞳孔里,变幻着迷离破碎的色彩,却无法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中点燃一丝微光。那光,曾经那么亮,如今却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玻璃倒影,映着一张被绝望彻底吞噬的脸。

他像一个被世界遗弃在雨夜里的、破碎的琉璃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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