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戚颂声是在死神的试炼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周御的熟人,那个喜欢缠着他喊御哥的时间神神眷者,而这次所有神眷者都有了一个共同的任务,就是为死神献上祭品。
戚颂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肩——那道曾被冰棱贯穿的伤疤早已愈合,但皮肤下似乎仍残留着刺骨的寒意。她眯起眼睛,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逗阿栏的周御,以及他身边那个始终挂着温和假笑的男人。
祭品……
这个词在她舌尖滚了一圈,带起一丝血腥味的遐想。杀个神眷者当祭品?理论上可行。但——
她的视线落在周御指间流转的冰蓝色光芒上,又瞥见付倾镜片后似笑非笑的眼神,喉头动了动。
打不过…
这个认知让她烦躁地咬住后槽牙。周御的实力深不可测,更别提旁边还有个摸不清底细的假笑男。贸然出手,恐怕祭品没抓到,自己先成了被献祭的那个。
"啧。"
她收回目光,拇指顶开刀鞘又合上,金属碰撞声清脆。树影婆娑间,她看到付倾微微侧头,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只有唇角那抹弧度又深了几分。
有读心术吗?
戚颂声猛地转身,靴子碾碎地上的一截枯枝。保全自己才是首要的——至于祭品?
她望向远处正在巡逻的神眷者,舌尖舔过虎牙。
总会有更软的柿子。
她活动了下肩膀,那场混战留下的伤早已痊愈,连疤痕都没留下——多亏了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神赐的魔法。
"怎么又是森林。"
她突然伸手,自来熟地搭上周御的肩膀,手指还故意捏了捏他肩胛骨的弧度。阿栏立刻从周御的衣领里探出伞盖,两根触须威胁性地冲她晃了晃。
"上次在森林里打,上上次也在森林里打,"戚颂声完全无视水母的警告,凑近周御耳边抱怨,"那群神是不是就喜欢看神眷者在这种蚊子多的地方聚会?"
周御面无表情地拍开她的手:"松手,或者变成冰雕。"
戚颂声大笑着后退两步,顺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环顾四周,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落叶味。
"我去哪给祂找什么祭品啊…"
她拖长音调,双手插兜踢飞一块碎石。石头撞在树干上,惊起几只乌鸦。但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吹着口哨转身往林深处走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不管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她背对着周御挥挥手,踩断枯枝的声音格外清脆,"待会见~"
如果找不到祭品……
就和周御联手把那个假笑男绑过去吧。
她愉快地盘算着,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至于那个假笑男?自然是等到周御也离开之后在他们探索的死角里逛逛。
“待会见。”
周御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忽然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响。
"走了。"
他随手将散落的发丝拢起,指尖勾着发绳三两下扎成低马尾。阿栏趴在他肩头,触须疑惑地指向戚颂声离开的方位,伞盖里泛起困惑的波纹。
“啪叽啪叽…”为什么要走这边啊?明明戚颂声走的那边魔力波动更强…
"不知道。"周御绑好最后一圈发绳,顺手弹了下阿栏的伞盖,"非要说的话——"
他转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冰蓝色的瞳孔在树影间忽明忽暗。
"直觉?"
阿栏的触须顿时纠结成一团。
像是感应到水母的腹诽,周御忽然停下脚步。
"你看。"
他拨开面前垂落的藤蔓。腐朽的神像半埋在泥土中,石雕面部爬满青苔,但左手托着的水晶球却纤尘不染,内部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靛蓝色火焰。
阿栏的伞盖"唰"地亮了起来。
这可比魔力波动有趣多了。
周御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石碑上的刻痕,指腹传来的触感粗粝而冰冷。那些看似杂乱的划痕在月光下逐渐显露出真容——
「SWAP」
字母的边缘锋利如刀,每一笔都深深刻进石料内部,仿佛是被某种非人的力量硬生生抓挠出来的。
"看来我们少走了不少前置剧情…"
他低笑一声,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阿栏从他肩头探出伞盖,触须好奇地碰了碰那个单词,又触电般缩了回来——那些划痕上残留的魔力让它本能地感到不适。
"交换?"周御喃喃自语,目光扫向四周。
石碑后方,原本应该存在的魔法阵被人为抹去了大半,只余几道焦黑的痕迹。不远处的水晶球碎片散落一地,内部封印的火焰早已不知所踪。
有人抢先一步来过了。
而且特意留下了线索——或者说,挑衅。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阿栏的伞盖边缘结出一层细小的冰晶。周御却勾起嘴角,从石碑上抠下一块碎石。
石屑簌簌落下,露出藏在刻痕深处的一枚齿轮——那是时间神殿的标记。
"付倾…"
他碾碎石块,金属齿轮在掌心泛起微弱金光。
这场"交换",看来比想象中更有趣。
眼前的石碑开始扭曲,边缘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像般融化模糊。周御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下意识想要凝聚冰霜——
糟糕……
靛蓝色的火花在水晶球内骤然暴涨!
那簇原本温顺的火苗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疯狂撞击着球壁。诡异的蓝光透过缝隙渗出,将周御的脸映得一片惨白。
他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
思绪如坠泥沼,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恍惚看见阿栏的伞盖急速膨胀——
"砰!"
周御直挺挺向前栽去,正落入阿栏展开的柔软伞盖中。水母半透明的躯体缓冲了所有冲击,还体贴地卷起两根触须垫在他脑后。
“啪叽啪叽”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阿栏一边抱怨,一边用触须检查周御的呼吸频率。确认主人只是昏迷后,它警惕地环顾四周——水晶球里的火焰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甚至讨好般地冲它闪烁了两下。
“啪叽啪叽!”装什么乖!
水母气鼓鼓地喷出一串冰雾,伞盖却将周御裹得更紧了些。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阿栏的微光立刻转为警戒的猩红色。
它现在只希望敌人别在这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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