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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名:雨夜钢琴 作者:白馒头 本章字数:517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程郁睁开眼睛,发现沈宴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用平板电脑处理邮件。见他醒来,沈宴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早。"沈宴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睡得好吗?"

程郁伸了个懒腰,全身肌肉都在抗议昨晚的激烈运动:"比某些人睡得好。"他指了指沈宴眼下的青黑,"几点醒的?"

"四点。"沈宴放下平板,"有些事情要处理。"

程郁瞥见屏幕上是一份标着"机密"的文件,隐约看到"股东名单"几个字。他没有多问,起身去浴室冲澡。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听到卧室门开关的声音——沈宴又去书房了。

这已经成为近期的常态。自从沈宴"辞职"后,他反而比从前更忙,经常半夜接电话,清晨消失几小时。程郁理解他需要处理公司危机,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程郁发现卧室空无一人。他穿上沈宴留在椅上的衬衫——大了一号,下摆垂到大腿中间,散发着熟悉的檀香气息。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沈宴压低的声音:"...确保周老那边没问题...对,不要打草惊蛇..."

程郁犹豫片刻,轻轻推开门。沈宴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打电话,书桌上摊开着几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箭头和名字。

"...林世诚不会想到我们...郁?"沈宴突然转身,迅速合上文件,"我在忙。"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沈宴直接挂断了。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早餐想吃什么?"沈宴转移话题,走向程郁,"我叫人送上来。"

程郁没动,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那是什么?"

"工作上的事。"

"具体是什么工作?"程郁坚持道,"你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计划什么?"

沈宴的表情变得冷硬:"有些事情知道越少对你越安全。"

"又是这套说辞!"程郁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是你的什么人?一个需要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还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

沈宴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恢复冷静:"你不懂商场上的事..."

"那就让我懂!"程郁抓起桌上的文件,"这是股东名单和...投票权分析?"他快速浏览着内容,"你在暗中收购股份?"

沈宴一把夺回文件:"够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程郁后退一步,衬衫下的手微微发抖:"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

"这是两回事。"沈宴烦躁地松了松领口,"林世诚不是普通对手,他..."

"他害死了你母亲,你想报仇。"程郁直接点破,"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保护你?"

沈宴愣住了,眼中的坚冰出现裂痕。程郁趁机走近,轻轻握住他的手:"让我帮你。也许我不懂商业,但我知道音乐能打动人心——你母亲教你的,记得吗?"

沈宴的手在程郁掌心中微微颤抖。良久,他长叹一声,拉着程郁坐到沙发上:"林世诚控制着40%的股份,我只有35%。剩下的25%在周老和其他小股东手里。"

"周老?酒会上那位?"

沈宴点头:"他是我父亲的老友,但也是个精明的商人。除非我能证明比林世诚更有能力带领公司..."

"那就证明给他看。"程郁眼睛一亮,"周老喜欢什么?"

"古典音乐。"沈宴突然明白了程郁的意思,"你是说..."

"举办一场私人音乐会。"程郁兴奋地说,"我可以演奏,你可以借此机会展示你的新企划。音乐能降低人的防备心,这是心理学证明的。"

沈宴深深看着程郁,眼神逐渐柔和:"你确定要卷入这场混战?"

程郁举起右手,小指微微弯曲:"我已经在战场上了,记得吗?"

沈宴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吻得程郁喘不过气。当他们分开时,沈宴额头抵着他的:"下周三是母亲忌日...在她故居办音乐会再合适不过。"

程郁感到沈宴声音中的颤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她会为你骄傲的。"

沈宴母亲的故居位于城郊一处僻静的别墅区。程郁站在铁艺大门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三层欧式别墅被茂密的玫瑰丛环绕,虽然有些年久失修,但仍能看出昔日的优雅。

"我十五年没回来了。"沈宴轻声说,钥匙在手中叮当作响。

推开沉重的橡木门,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客厅里家具都蒙着白布,唯有角落的一架三角钢琴一尘不染,显然有人定期维护。

程郁走向钢琴,轻轻抚过琴盖上的烫金字母:"斯坦威Model D...你母亲的?"

"嗯。"沈宴站在远处,似乎不敢靠近,"她每天都会弹...直到..."

程郁打开琴盖,试了几个音——音准完美,显然定期调律。他突然注意到琴凳上放着一本泛黄的乐谱,翻开是肖邦的《葬礼进行曲》。

"忌日当天...你想让我弹这首?"程郁轻声问。

沈宴终于走近,手指颤抖地触碰琴键:"母亲最后一首弹的就是这个...那天晚上她..."他说不下去了。

程郁握住沈宴的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全部。"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沈宴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世诚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一起创立了公司。后来父亲发现他挪用公款,准备举报...在那之前,他们出了车祸。"

程郁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官方结论是意外。"沈宴冷笑,"但刹车线明显被人动过。母亲不相信这个结果,开始自己调查...然后林世诚来'拜访'了她。"

沈宴突然掀开钢琴右侧的面板,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她留给我的。里面有全部证据,但不够法律起诉...只能靠商业手段让他付出代价。"

程郁接过信封,沉甸甸的:"所以你的收购计划..."

"不仅是拿回公司。"沈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我要让他一无所有,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程郁突然明白了沈宴眼中的阴影从何而来。十五年来,这个男人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失去双亲的男孩,孤独地寻求着正义。

"音乐会后,"程郁坚定地说,"我会帮你把证据交给周老。即使不能法律制裁,至少让其他股东知道林世诚的真面目。"

沈宴深深看着程郁,眼中的坚冰渐渐融化:"为什么帮我?即使...即使你知道我利用音乐接近周老?"

程郁微笑,按下沈宴的手弹奏一个C和弦:"因为我爱你弹琴时专注的样子,爱你保护我时的强势,也爱你此刻的脆弱...全部的你。"

沈宴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地将程郁拉入怀中,吻如雨点般落下。钢琴在他们身下发出不和谐的共鸣,阳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宛如一首无声的奏鸣曲。

音乐会前三天,程郁独自去琴行挑选演出用的礼服衬衫。走出店门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程先生,沈总派我来接您。"陌生的司机降下车窗,"有紧急情况。"

程郁皱眉,沈宴明明说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他刚想打电话确认,后车门突然打开,两个彪形大汉一把将他拽进车内。手机掉在人行道上,屏幕碎裂。

"林先生想和您聊聊。"副驾驶的男人转身,露出冷笑。

程郁的心沉到谷底。车内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他刚要挣扎,一块湿布就捂上了口鼻。视野迅速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蓝调"酒吧招牌——他与沈宴初次相遇的地方。

醒来时,程郁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右手被特殊固定在小桌上。房间昏暗潮湿,像是某个地下室。对面的沙发上,林世诚正悠闲地品着红酒。

"醒了?"林世诚微笑,"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但你那位'保护者'实在太警觉了。"

程郁试着挣扎,绳索纹丝不动:"沈宴不会放过你的。"

"哈!"林世诚大笑,"他现在自身难保。知道吗?明天的董事会将正式撤销他所有职务,连那点可怜的股份都会被稀释。"

程郁心头一震——董事会提前了?沈宴知道吗?

"为什么抓我?"他强作镇定,"我对你们的权力游戏没兴趣。"

林世诚放下酒杯,缓缓走近:"两个原因。第一,沈宴似乎很在乎你...在乎到愿意为你放弃收购案。"他捏住程郁下巴,"第二,我很好奇,一个钢琴家没了灵活的手指,还会那么迷人吗?"

程郁血液瞬间凝固。林世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工具——一把精致的断指钳。

"沈宴母亲死前,我也给过她选择。"林世诚轻声道,"交出证据,或者看着儿子受伤...她选了后者,真是个狠心的母亲,不是吗?"

程郁这才明白沈宴手腕上的疤痕从何而来。愤怒压过了恐惧:"你是个怪物!"

林世诚不以为意,将钳子卡在程郁小指上:"现在,告诉我证据在哪,否则——"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保镖慌张冲进来:"老板!沈宴带人闯进来了!"

林世诚脸色大变,钳子猛地收紧——剧痛传来,程郁发出一声惨叫。下一秒,地下室的门被整个踹开,沈宴带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沈宴瞬间暴怒——程郁痛苦蜷缩的身影,林世诚手中的钳子,以及地上那摊刺目的鲜血。他的表情扭曲成从未有过的狰狞,一拳将林世诚打倒在地。

"你敢碰他!"沈宴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抓起掉落的钳子,"我要你十倍偿还!"

"沈宴!"程郁虚弱地喊道,"别...不值得..."

沈宴举着钳子的手剧烈颤抖,最终扔到一边,转而抱起程郁:"叫救护车!快!"

林世诚在地上冷笑:"真感人...但明天董事会后,你们什么都不是了..."

沈宴回头,眼中的杀意让林世诚不自觉地后退:"董事会?"他冷笑,"哦,你说那个已经被我提前到今晚七点的特别会议?周老现在应该正在宣读我母亲的证据。"

林世诚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你没有足够的票数..."

"多亏程郁的建议,"沈宴抱起程郁向门口走去,"音乐确实能打动人心...特别是当演奏者是周老已故夫人最爱的学生时。"

程郁惊讶地看着沈宴,后者轻声道:"我查过你的学籍...维也纳音乐学院的艾琳娜·周,是周老的妻子。"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程郁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记忆是沈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坚持住...我们的音乐会还没开始呢。"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程郁想起孤儿院医务室。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右手厚厚的绷带,然后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沈宴——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精英形象。

程郁轻轻动了动手指,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沈宴立刻惊醒,眼中布满血丝。

"医生!他醒了!"沈宴按下呼叫铃,同时握住程郁的左手,"别动右手...小指骨折了,但...但还能恢复。"

程郁从沈宴躲闪的眼神中读出了真相——他的演奏生涯可能就此终结。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董事会...?"

沈宴的表情瞬间明亮:"林世诚被撤销所有职务,面临多项调查。"他声音哽咽,"我们赢了...但你..."

程郁尝试微笑:"值得。"

医生进来检查后,确认程郁的小指虽然保住了,但灵活度会受影响。沈宴站在窗边,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不是你的错。"程郁轻声道。

"就是我的错!"沈宴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明知道林世诚有多危险,还是把你卷进来...现在你的手..."

程郁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宴——脆弱、自责、完全卸下防备。他示意沈宴靠近,用左手抚摸对方的脸颊:"我还有九根完好的手指...而且,音乐不只存在于指尖。"

沈宴将脸埋入程郁掌心,肩膀微微颤抖:"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再失去了..."

三天后,尽管医生反对,程郁坚持出院参加音乐会。沈宴母亲的故居被精心布置,周老和其他几位重要股东已经入座。程郁的右手还缠着绷带,但他换上了正式的燕尾服。

"你确定要弹?"沈宴担忧地问,"我们可以取消..."

程郁摇头,走向那架见证过悲剧的斯坦威。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单独弹奏起《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沈宴第一次听他弹的曲子。

单手的演奏虽然简单,却格外纯粹。当程郁艰难地加入受伤的右手,弹奏几个基础和弦时,全场肃然。周老摘下眼镜,悄悄擦拭眼角。

曲终时,程郁站起身,微微鞠躬:"抱歉无法呈现更完美的演奏...但正如这架钢琴曾沉默多年,今天它重新发声——不完美,却真实。"

沈宴走上台,紧紧拥抱程郁,在众人面前吻了他的额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他们不再隐藏关系。

周老率先站起来鼓掌:"年轻人,你的勇气让我想起我妻子...她总说音乐是灵魂的良药。"

当晚,在故居的卧室里,沈宴小心翼翼地帮程郁更换绷带。小指依然肿胀,但医生说康复希望很大。

"我有个想法。"沈宴突然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可以创办一个音乐基金会,帮助那些像你一样有才华但遭遇困境的孩子。"

程郁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讨厌慈善吗?"

"我讨厌的是伪善。"沈宴轻吻程郁的指尖,"但你是真实的...你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

窗外,十五年来第一轮满月照亮了故居的花园。程郁靠在沈宴肩头,想起第一次在酒吧相遇的雨夜——那时的他们都没想到,一场偶然的相遇会如此彻底地改变彼此的人生。

"弹首曲子给我听吧。"程郁突然说,"就弹...你母亲教你的第一首。"

沈宴僵住了:"我...十五年没碰钢琴了。"

程郁只是微笑,拉着他的手走向钢琴。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黑白琴键上,像是无声的邀请。

沈宴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犹豫了许久,终于按下第一个音符——简单纯粹的《小星星》,一个孩子最初学会的旋律。

程郁用左手加入和声,两人笨拙却温馨的二重奏在夜色中回荡。楼上,沈宴母亲的照片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嘴角的微笑似乎更加柔和了。

有些伤痕永远不会完全愈合,程郁想,就像他的小指,沈宴的伤疤,还有那架沉默多年的钢琴。但正是这些不完美,让他们的乐章如此独特而真实。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月光中时,沈宴转向程郁,眼中盛满前所未有的温柔:"搬来和我住吧...正式地。"

程郁的回答是一个吻——比任何言语都更加肯定。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一首全新的生命乐章正悄然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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