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回到解放前,别的什么先不说,反正钱是没有从未来带回来。吴所畏天天看着自己的余额叹气。你说好不容易有了钱,有了钱就证明生活也要迎来光明的未来,这下子又要从头干起。
他本想买蛇苗干回自己熟悉的领域,可又转念一想,这回没了池骋,老板肯定不会把那批好蛇苗卖给自己,此路不通。
卖糖人?更不用提了。
吴所畏坐起,不相信自己连赚钱的好门道都找不到。
正值中午,姜小帅端着盒饭就过来坐在他床上,递给吴所畏一份。
吴所畏道谢,接过饭,也不吃两根筷子在饭里戳来戳去,饭菜的卖相因此惨不忍睹。
姜小帅看着某人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道:“那送货的工作怎么不干了?”
“啊?”吴所畏没有反应过来,“哦哦,那个……我干不下去了。那啥,我这个人不能长期坐驾驶座,坐久了全身都不舒服,不太安全,所以就不干了。”吴所畏一本正经。
这活是吴所畏自己说不干的,这倒没有说谎,至于为什么不干,本人内心的根本原因是,既然他跟池骋要过成两条平行线,那还是彻底切断这个唯一能见面的可能最好。虽然不一定能见面,但是“可能”也要杜绝。
话虽如此,吴所畏还是难掩神情落寞,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在池骋身边转悠,这一下还有点不舍。
想到这,吴所畏放下筷子试探:“那郭城宇今天又来了?”
姜小帅顿时叹了口气:“他脑子跟有病一样,咬着我不放了。”
“哦……他还挺锲而不舍”吴所畏装作不经意,“小帅,你之前谈过恋爱是吧?”
姜小帅点头:“嗯,有个前男友。”
“那个,我有点事想请教请教”吴所畏一脸谄媚,凑到姜小帅身边给他捏肩。
姜小帅拍掉他作乱的手:“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吴所畏看见姜小帅的表情就知道不对,还反复强调,“是我的一个朋友,真的朋友!”
姜小帅不打断,附和他:“我知道,朋友,朋友。”
吴所畏顶着姜小帅吃瓜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我那个朋友,他女朋友出轨了。然后找了一个新男朋友,人嘛,挺帅的。”
“结果因为一些渊源,我朋友误会了那个新男朋友是在针对他。之后他知道新男朋友也喜欢男的,他就找了个帮手,去勾引他,准备将人骗到手后再甩了他。”
“然后呢?”姜小帅眼睛发亮,一副没听够的样子。
“然后……”吴所畏一脸蛋疼,“我朋友知道了真相,就后悔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没解决就……”就被迫穿越了。
“就什么?”姜小帅疑惑,“直接抽身离开不就好了吗?难道那个新男朋友已经被钓上钩了?”
吴所畏抿嘴苦笑:“有一点吧,那个新男朋友有点喜欢他。”
“只是有点,问题不大吧。”
“是我那个朋友,”吴所畏这下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嗯……舍不得。”
姜小帅把饭扔到一边:“舍不得?舍不得跟新男朋友断开联系。”
“算是吧。”
姜小帅一拍掌,就下定论:“你朋友也喜欢他。”
“不能吧!”吴所畏也猛然站起,“他、他是个直男”最后自己又绷不住:“好吧,我承认,是心动过。”
姜小帅又问:“你朋友知道真相后,内心是什么感受?”
吴所畏说:“就,愧疚嘛,还有心疼吧。”
姜小帅了然:“已经心疼男人了,包喜欢的。”吴所畏不信:“太草率了吧,没准是在钓他的过程中,对于他产生了好感觉得他是个好人,内心发展了纯净的友谊呢?”
友谊还心动?
姜小帅同样不信,他筷子塞回吴所畏手里,说饭快凉了,又挠挠头:“让你朋友去跟新男友接触接触,现在不是知道真相了嘛,不抱着钓人的想法去跟他相处一下不就知道了?喜欢又藏不住,到时候自己就明白了。”
吴所畏打哈哈搪塞过去,他想,但不乐意。真要发掘出了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那他算是完了。
最终,一周后,吴所畏还是控制不住自个的腿,不知不觉就去了当初他勾引池骋初地点——篮球室。
里面照例有很多人,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刺激着耳膜。
池骋也在。
吴所畏坐在场外的椅子上,战术性喝了口水,目光拐来拐去,拐到了池骋身上。池骋依旧一身黑,那张优越的脸被黑色衬托得更加阴郁、俊美。
黑色很适配池骋,他可以驾驭它,吴所畏是知道的。
一场结束,池骋迈着步子就坐到吴所畏身边,平复下呼吸,开口:“你来这,就是为了盯我?”
他眉毛高挑,看不出情绪。
吴所畏躲避他的目光,下意识反驳:“我来打球,不行啊?”
池骋颔首,看着吴所畏穿的板鞋不说话。
吴所畏自觉没面子,正要出声,忽然一个篮球迎面砸了过来,劲道很大,砸得他痛叫不止。
“哎呦,我艹!”
吴所畏捂着自己的脑门,疼的龇牙咧嘴。
为什么他脑门的这个地方要遭受这么多伤害?!他又不是有个铁脑门!老天爷故意针对我吧!
砸人的那个小伙子也愧疚的不行,他在原地尴尬的来回转:“抱歉,哥们,手滑了!”
他看着吴所畏丝毫没有缓解的表情,冲旁边求助:“池哥,你有那个喷雾没有?就是治磕伤碰伤的那个喷雾。”
池骋点头,瞄了一眼捂着脑袋的人,起身就去拿药。
这哥们还一直道歉,搞得吴所畏快不好意思了。
池骋回来了,手里拿着吴所畏瞧着眼熟的小方盒子。
他递去,吴所畏接过,道了声谢。
吴所畏又谢绝了那哥们让他去医院查有没有脑震荡的意向,心想只是个篮球,威力不会这么大,只是当时比较痛,毕竟这块儿本来就有伤。
闹剧才总算过去。
吴所畏看着手里捏着的盒子,果然跟那天池骋给他上的药一模一样。
正好想起那时池骋的神情,那神情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人温柔以待,甚至小心翼翼的。
吴所畏承认,当时是真的,心底荡漾了一瞬。
令他心摇摆不平的当事人开口:“你不喷药?”
吴所畏冲他笑:“我自己看不见。”
他把那盒子塞进裤兜里,不觉得池骋会再次拿过药,小心地替他抹上。
他无所谓:“其实不用上药,现在不疼了。上药会更疼的。”
池骋别开眼,显然是不想对吴所畏逆天逻辑的话和把药盒塞兜里的行为作出评价。
消失的疼痛反而让吴所畏想起了前几天——六个月后的吴所畏的前几天。
正是汪硕生日那天。池骋因为这个白月光,喝的大醉,还吼了他。
那天,他是要坦白一切的,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偏偏池骋吼了他。
都怪池骋。
他其实很委屈的,委屈得偷偷落泪。
而现在,吴所畏看着池骋漠不关己的侧脸,相同的无缘由的委屈漫上心头。
池骋后面跟他说了很多,说汪硕,说那几年,说不甘,说怨恨。
吴所畏又哭了,他以为他是在哭自己跟岳悦的恋爱过程,哭自己的受伤。
可,现在想想,那泪水是心疼。
心疼池骋。
心疼自己。
为什么要心疼自己?
池骋的情伤,池骋的经历,池骋的前男友,为什么心疼自己?
球场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吴所畏慢吞吞走在马路上,夕阳斜照在他身上,红灿灿的。他想起了自己吹的糖人,还有池骋收集的满满一柜子的糖人。他一个都没吃,一个都没送。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吴所畏在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无可避免的爱上了池骋后,才得知,他的心没有腾干净。
他在哭诉自己的可悲。
……
天黑了,姜小帅这一整天都瞅不见吴所畏人,他收拾收拾柜台,一转身就见一个人站在门口。
“你吓死我吧!”姜小帅迎上去,“你去哪儿了……这,裤子凸出来一团装的啥?”
“小帅。”吴所畏语气坚定。
“啊?”
“你能帮我个忙吗?”吴所畏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说,“帮我追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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